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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討價還價

  新蓓半信半疑地看著新蕾,新蕾有點不耐煩地對她說道:「好了,我很累了,想休息了,你回你那屋去吧,我沒事兒。」


  新蕾再次下了逐客令,新蓓只好站起身,但她還是用略帶憂慮的目光看著三妹,再次關切地問道:「你真的沒事?真的沒有那個……」


  新蕾一下倒在床上,拿枕頭壓著自己的臉,悶聲悶氣地沖二姐喊道:「沒有沒有!我都說沒有了!你快出去吧!」


  看著三妹任性的樣子,新蓓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了出去,輕輕合上了門。


  新蓓出去后,新蕾拿開了壓在頭上的枕頭,看著那扇空蕩蕩的門,心中煩悶的她將手中的枕頭扔了過去,然後雙手用力地在床上捶擊了兩下。


  新蕾現在心裡很煩,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實,無論是公司還是家裡,她都不想,她還這麼年輕、漂亮,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去當一個媽媽。


  她其實也想儘快將肚子里那個孽種除掉,可是,就算是她想打掉這個孩子,但也不能就這樣白白便宜了何晉亨那個賤人,顧新蕾在心裡暗暗地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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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何秀莎的總經理辦公室。


  一身淺綠色清亮休閑裝的何晉亨,鼻樑上架著大墨鏡,邁著輕盈的步子踏了進來。


  看著何秀莎滿臉的陰霾,何晉亨摘下了墨鏡,不解地詢問她道:「姐,怎麼了?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呀?」


  坐在老闆椅上的何秀莎「騰」地一下站起身,狠狠地將手中的文件一摔,厲聲說道:「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看你做的好事兒!」


  何晉亨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許是他做的壞事太多了,所以一時之間記不起是哪一件,他喃喃問何秀莎:「什麼事呀?」


  何秀莎氣咻咻地質問他:「昨天顧新蕾找過我了。」


  何晉亨恍然大悟般,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摸煙一邊自言自語道:「原來是她呀,這個小賤人,我尋思她找到咱們府上也進不去門,卻沒想到她會找到你這裡來。」


  何秀莎走過來,冷冷地質問何晉亨:「她肚子里懷的到底是不是你的種?」


  何晉亨看了自己姐姐一眼,無奈地喃喃道:「我怎麼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呀?我又沒整天和她住在一起。」


  何秀莎氣得一屁股在何晉亨身旁坐了下來,冷冷地說道:「那你目前準備怎麼辦?她可是一口咬定那孩子就是你的,還說要把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鑒定,總之,這事你一定要處理好!」最後,何秀莎給何晉亨下了一個通牒。


  何晉亨默默地抽著煙,沉默片刻然後問他姐:「那你打算讓我怎麼辦?」


  何秀莎沒好氣地對他說:「什麼我打算讓你怎麼辦?你心裡難道沒數嗎?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讓她把肚子里那個孽種給做掉!如果萬一那個賤女人把孩子生下來,鑒定后是你的種,那我們何家的人可就丟大了!就憑顧新蕾那個賤樣,她一定會打著我們何家的旗號拿這個孩子大做文章,到時候不但你名譽掃地,我和咱們父母都跟著你臉上無光!媒體也會大做文章,你這是想要氣死我們呀?」


  聽何秀莎這樣一說,何晉亨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雖然他平日里吃喝玩樂恣意妄為,但是,何氏集團能把家族企業做到今天這個地步,背後也是有真正的實力的,何秀莎和何晉亨的父親是個非常精明愛面子的企業家,早年為創業經歷過很多磨難,所以他在一兒一女身上寄予了很大期望,只是苦於平生只有何晉亨這麼一個兒子,免不了對他嬌慣些,但儘管如此,也不會容許他做出太出格的事。


  此時,何晉亨看著何秀莎,忍不住有點頭疼似的撫上額頭,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懷上的,按說每次都是有保護措施的。」然後又看了眼他姐姐,「你說她會不會在訛詐我們呀?」


  何秀莎冷靜地分析道:「我覺得,她既然敢放出狠話來說把孩子生下來鑒定,而且這段時間她一直跟著你,那這個孩子十有八九真的是你的,眼下咱們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真把孩子生下來,以咱們父母那個性,不會視咱們何家的血脈留在外頭的,一定會把孩子接回去撫養,就算到時不承認顧新蕾的身份,但也會終生養著她,到時候你就和她一輩子就牽扯在一起了,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聽何秀莎這樣一說,何晉亨的表情顯得更加沮喪,這當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顧新蕾於他而言,只是個露水情緣的枕邊玩物,他可從來沒有設想過和她養兒育女一生糾纏在一起。


  想到這裡,何晉亨六神無主地對何秀莎說:「姐,如果那賤貨肚子里真的懷的是我的種,以她那貪婪的個性,她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她為了一輛跑車都可以陪一個變態一星期,那麼現在肚子里有了我們何家的血脈,她更是會好好利用這個孩子的價值,你說我們眼下怎麼辦?」


  何秀莎秀眉緊蹙,低頭思索著,半天沒有說話。


  看她如此,何晉亨湊近她的臉龐,低聲說道:「要不找幾個人將她做掉吧?可以製造成車禍的樣子,這樣一了百了……」說著,何晉亨還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何秀莎猛地抬起頭看著何晉亨,繼而搖了搖頭,低聲說:「不行,你忘記了她姐夫是秦天海?如果你和他小姨子只是懷孕墮胎打打鬧鬧,秦天海不會把你怎麼樣,畢竟這是兒女私情的事兒,誰也管不著;但如此出了人命案,有顧新蕾的姐姐那裡的壓力,秦天海一定會追查到底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那個賤女人的性命,再說你一個世家子弟,跟著那麼一個賤人玩命也不值得呀。」


  何晉亨皺眉問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何秀莎冷靜地對他說:「唯今之計,只有破財免災了,解鈴還需系鈴人,禍是你闖的,當然要你自己去收場。你去跟那個丫頭甜言蜜語幾句,然後給她倆小錢,好言相勸讓她把孩子做掉,如果她不肯,你再給她增加點籌碼,總之不能一下子給她太多,那女人太貪。」


  何晉亨聽著何秀莎的叮囑,徐徐點頭,問道:「然後呢?」


  何秀莎陰狠地在弟弟耳畔說道:「只要她將孩子做掉了,你就再也不要理她了,那純粹是個禍水,你再敢碰她一下,保准後患無窮!」


  何晉亨使勁點了點頭,說:「好,我明白了。」


  何秀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平靜地對他說:「快去吧,為防夜長夢多,此事越快越好,宜早不宜晚。」


  何晉亨點頭起身:「好,姐,那我馬上就聯繫她?」


  何秀莎沖著弟弟點了點頭,何晉亨與她告別後出了她的辦公室而去。


  何秀莎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臉上一片陰雲,其實知道弟弟那樣糟蹋顧新蕾,何秀莎心裡原來是暗爽的,畢竟顧新蕊搶奪了她心中的男人,她沒法親自報復顧新蕊,拿她妹妹開刀也不錯。


  可是沒想到,現在事情鬧這麼大,現在顧新蕾挾子自重,為了免除後患無窮,那麼這個遊戲就不能再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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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何晉亨的私人寓所。


  溫和柔美的燈光下,何晉亨和顧新蕾坐在一張長沙發上,何晉亨正在低聲下氣地給顧新蕾賠禮道歉,並且聲淚俱下地訴說著自己的苦痛史。


  何晉亨對顧新蕾說,他並不是不愛她,只是攝於父母過於疼愛姐姐何秀莎,造成他在家中無地位,做不了主,所以不敢應承娶顧新蕾進門,更不敢留下新蕾肚子里這個孩子,讓顧新蕾給他點時間去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到時一定會堂堂正正地迎娶她過門,但眼下先要將她腹中的胎兒打掉,否則他沒法向家裡交待。


  說到激動處,何晉亨涕淚交加,好象他真的在何家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面對何晉亨的出色表演,顧新蕾的態度一直是冷冷的,既不看何晉亨,也不表態。


  最後,何晉亨只好甩出殺手鐧,拿出一張二十萬元的支票,遞給顧新蕾並對她說道:「新蕾,我求求你了,別讓我為難了,我父母眼中本來就只有我姐姐沒有我,如果現在他們知道了我在外面這樣胡搞,一氣之下說不定會把我逐出家門,到時候咱們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顧新蕾心裡想了想,她發現何家確實是更看重女兒,要不也不會把總經理的位置交給女兒何秀莎坐,所以她覺得何晉亨所說就算有誇大的成分,但也基本屬實。只是看著手中這張二十萬元的支票,顧新蕾用手指彈了彈,斜睨了一眼何晉亨,冷冷地說道:「二十萬就想把我打發掉?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這個你拿回去,我不稀罕!」


  說著,「倏」地一下將那張支票甩給了何晉亨。


  何晉亨在心裡暗暗罵著這小表子貪得無厭,什麼不稀罕,只不過是嫌少吧,但心中這樣想,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何晉亨苦著臉對顧新蕾說:「我這哪裡是打發你呀?這只是我對咱們孩子的一點補償,」說著,他摟過顧新蕾,假裝很無奈地對她說,「新蕾,你也要體諒我,我父母現在對我花銷卡得很死,何氏集團看著輝煌,但那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除了在何氏領一份死工資以外,並沒有太多積蓄,等我以後在何氏站穩腳跟后,一定會更多給你補償的,到那時整個何氏都是我們兩個人的。」


  顧新蕾不為所動。


  何晉亨繼續苦著臉,假裝被逼無奈地說:「好吧,那我找朋友湊一湊,再湊二十萬給你,但是新蕾,我這裡就只能拿出這些了,如果你再逼我,我只有向家裡坦白一切,然後等著他們將我逐出家門了,到時你孩子也不用打了,跟我白手起家過苦日子吧。」


  顧新蕾看著何晉亨那張苦瓜臉,覺得他好象不象在演戲,而眼下自己沒法做親子鑒定,也就沒法從何秀莎那裡拿錢,那麼如果能從何晉亨這裡先拿四十萬元,然後打掉肚子里那個小累贅,倒也不失為一條上策。


  想到這裡,顧新蕾冷麵稍稍舒緩,對何晉亨淡淡說道:「好吧,那我就信你這一回,但你這四十萬要一次交給我,否則我是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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