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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活該去死

  聽江焱這麼說,謝秀蘭不禁抬起頭,定定的朝著江焱看了一眼:

  「你們……你們想問什麼?」


  舒曼、康雅言坐在旁邊,兩個人神色雖然各異,但是心裡都知道,江焱要問的,是關於出意外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江焱神色不變:


  「謝阿姨,我不管您有什麼理由,現在,您必須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不然,您的兒子雖然已經被證實和七年前,李廣良的謀殺案無關,但是,卻並不能完全脫罪。


  或許您還不知道,之前他自首的時候,連那天晚上,蓄意謀殺您的罪名,也一併認下了!」


  江焱一番話說的聲音不大,慢條斯理的,謝秀蘭聽聞之後卻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蓄意謀殺我?


  怎麼可能!他是我的兒子,雖然這些年,他因為李廣良和小柔的事情,怨恨著我,可是,他很孝順,真的很孝順!


  你們相信我,他絕對不會謀殺我!」


  謝秀蘭說著,不禁又哭了起來,可是,不管她的表情如何的讓人不忍,不管她的語氣多麼的真摯虔誠,江焱都板著臉,不為所動:

  「我們相信您沒有用,要法官相信才有用!


  可是,法官是相信證據的,如果您不能提供出有力的證據,說出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誰,我們誰都沒有辦法幫助秦飛揚!」


  說到這裡,江焱不禁微微停頓了一下,故意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極為冰冷的語調,一字一頓道:


  「換句話說,就是您的隱瞞,才導致您孝順的兒子,坐牢、甚至被判處死刑!」


  江焱的話,讓謝秀蘭如遭五雷轟頂一般,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紙,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搖著頭,嘴唇哆哆嗦嗦的:


  「不!不能這樣!不能!飛揚是無辜的!」


  江焱見狀,知道前面的心裡施壓已經差不多了,隨即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湊到謝秀蘭跟前,眸光冷冽如梟鷹一般,銳利而又筆直:


  「他是無辜的,那誰不無辜?


  是誰?到底是誰?」


  謝秀蘭的身子本能的向沙發后靠著的,似乎是想要脫離開江焱身上那股氣強大的、逼仄人的氣勢,可是,她避無可避,只能被強迫著,與江焱的目光對視。


  康雅言坐在一旁,見到這幅架勢,覺得有些不妥,剛想要起身阻攔,卻被舒曼眼尖的提前察覺,一把拉住。


  康雅言皺著眉頭看向舒曼,卻見舒曼只是抿著唇,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想要謝秀蘭說出實話,必須施以強壓。


  舒曼也知道,江焱的做法,有些太過凌厲殘忍,但是她相信江焱心裡有數,也有分寸,而且目前為止,江焱的舉動,也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如果太過,就算康雅言不站出來,她也會阻止。


  康雅言被舒曼死死的拉著,咬著唇,定了定,轉頭看了謝秀蘭一眼,突然間下定了決定:


  「阿姨,你告訴他們吧,不然,飛揚真的就要坐牢了!」


  「我……我……」


  謝秀蘭的情緒瞬間變得很激動,結結巴巴的張口,可是「我」了半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她一雙略微深陷的眸子里,彷彿有著很深的恐懼一般。


  江焱見狀,黑眸不禁微微一眯:

  「你怎麼樣?那個人是誰?那晚你招待的是誰?要殺你的人是誰?

  是不是秦小柔?」


  「不!不是!」


  江焱一句話說完,謝秀蘭突然間毫無徵兆的大喊了一聲,攥起拳頭,渾身顫抖、聲音里甚至帶了歇斯底里一般:

  「是我!是我自己!」


  謝秀蘭突然間喊出一句在場幾個人,誰都沒有想到的答案。喊完之後,就雙手捂住臉,垂下身子,慟哭起來。


  她微弱的身體在抖動著,肩膀上下一聳一聳的,掌心之下,發出嗚嗚的聲響。


  舒曼擎著一雙眼眸,不可置信的看了謝秀蘭一眼,一雙秀眉,隨即顰蹙了起來。


  是……謝秀蘭自己?

  怎麼可能?


  舒曼覺得無法相信,康雅言更是,她瞪大了一雙眼睛,拚命的搖著頭,突然間蹲下、身,湊到謝秀蘭跟前,想要把謝秀蘭擋在臉上的雙手拉開:


  「阿姨,你剛剛說什麼?你說是你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康雅言追問著,謝秀蘭卻只是哭,得不到答案,康雅言頓了頓,隨即上前一把抱住謝秀蘭,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阿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為什麼要這麼傻?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跟飛揚交代?」


  兩個秦飛揚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抱頭痛哭著,江焱和舒曼在一旁,都不說話。


  這樣的一幕,著實有些突然,舒曼竟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想過各種可能,甚至於,還跟懲治者組織聯繫到了一起,可是沒想到,得到的,竟然是這個答案。


  看著謝秀蘭和康雅言抱頭痛哭的樣子,舒曼微微頓了頓,隨即站起身,朝著江焱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發現,江焱那雙如梟鷹一般墨黑色的眼眸之中,此刻正投射出無比銳利的冷芒,一瞬不瞬的盯著沙發上,擁抱著的兩個女人。


  舒曼太過了解舒曼,知道他這樣的神情,就是表示,對謝秀蘭的說法,有懷疑。


  舒曼心神一凜。


  難道,謝秀蘭又在說假話?


  想到這裡,舒曼也不禁再次轉頭,定定的朝著謝秀蘭和康雅言看了一眼,可是,謝秀蘭臉上的眼淚是真的,眼底的痛苦,也是真的。


  如果她在說謊,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這整個案件里,還有一個,他們一直都在忽略的人,被保護著,從未曝露在陽光之下?


  想到這裡,舒曼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怔楞間,康雅言已經鬆開了謝秀蘭,擦了擦臉上的淚,又幫謝秀蘭擦了淚水,安撫了幾句,這才轉頭看向舒曼和江焱,對著謝秀蘭說道:

  「謝阿姨,既然今天話已經說到這裡了,你就把一切都說出來吧。


  告訴舒警官和江警官,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


  康雅言說著,伸手拍了拍謝秀蘭的後背,隨即坐在了她的身邊,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


  舒曼的眼睛從謝秀蘭和康雅言的臉上來回快速閃過,可是卻什麼端倪都沒有發現,轉頭看江焱,發現他只是薄唇輕抿,眼眸半眯,彷彿慵懶之中,又透著一絲危險。


  不過,對於康雅言的提議,他並沒有提出異議,舒曼索性拍了拍江焱,示意他坐下。


  既然有疑問,不妨,繼續聽聽看。


  察覺到脊背上有一隻手,力道很輕的拍了一下自己,江焱的思緒,這才迴轉過來。


  他看著舒曼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眸,片刻,微微頓了頓,隨即跟著舒曼,一起重新坐在了沙發上。


  只是,這一次,他的注意力,卻是完全放在了康雅言的身上。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接,毫不掩飾,康雅言不禁有些怔楞,不由自主的與江焱對視了兩秒鐘,很快,又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專註的陪著謝秀蘭。


  而剛剛那兩秒鐘的眼神對峙,別人或許沒有察覺,但江焱的嘴角,卻不易察覺的輕輕一挑。


  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切,又在安寧的表象下,暗潮湧動。


  謝秀蘭深吸了好幾口氣,死死的拉著康雅言的手,等情緒完全平復下來之後,才緩緩開口:


  「其實,你們之前拿著李廣良的畫像,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死,和我的兒子女兒,可能脫不開干係。


  當年,小柔口口聲聲說,李廣良想要……她,可是那個時候,我和飛揚,誰都不肯相信她,反而去選擇相信一個外人。


  後來,小柔離家出走,李廣良也突然之間,留下一張字條就離開了。


  我雖然不願意多想,可是又不由自主的去多想。


  直到,你們來過之後,我給飛揚打了電話,他回來了一次。


  只是,他回來之後,隻字不提李廣良的事情,只是跟我要,當年李廣良留下來的那張字條。


  我不想給他,因為那是李廣良留給我的東西,是我的念想。


  不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他當時,是真的對我很好。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這麼多年,受了很多委屈,很是辛苦。


  而他的出現,真的就相似一道陽光,讓我的生活,都充滿了色彩。


  可是,他卻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說到這裡,謝秀蘭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波動起來:


  「如果我知道,當年他對小柔做的那些事情,我一定會親手拿刀殺了他,而不是去害我的女兒、兒子!」


  謝秀蘭臉上滿是愧恨: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天,我打電話給飛揚,知道小柔根本就沒有離開,而且,還知道了當年的事情。


  我就想,一切,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


  我一定要做些事情,讓我的兒子、女兒、都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完餘下的日子。


  而我這個罪人……


  活該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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