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剛好,我們都認識
兩人心裡都很清楚,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代表著的是什麼。
舒曼頓了頓,想要開口,卻被江焱搶了先:
「我們現在只是懷疑,沒有證據,所以……」
「我知道,我和老秦在一起同事了那麼久,從我進刑警隊的那一天起,就和他一起工作。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會殺人!」
江焱點了點頭:
「我也不相信他會殺人,只是,我們還需要調查一下。」
「嗯,我也同意,現在先等等看,有沒有人能通過那四幅圖,認出死者的身份了。」
外面,程子陽他們在忙碌著找尋有沒有人認識那副白骨,市局裡,舒曼一臉凝重的坐在辦公桌前,眉頭緊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
現在她面臨的問題,好像越來越多。
懲治者組織的事情還沒有頭緒,張悅又莫名其妙的對著自己說了那樣一番話,還有眼下這個連身份都不確定的白骨。
舒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抬眸間,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
舒曼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接起電話:
「市局刑警隊。」
打電話的人是李大寶:
「老大,我們知道那副白骨的真實身份了。」
……
平房區,一棟老式的民房門前,舒曼和江焱彼此對視了一眼,片刻,舒曼上前敲響房門。
好半晌,裡面才有人應聲:
「誰啊?」
「你好,請問這裡是謝秀蘭的家么?」
裡面沉默了兩秒:
「稍等一下。」
說完這句話,舒曼和江焱又等了一會,房門才被緩緩打開。
這種老式民房的門一共有兩層,裡面是木門,外面是鐵柵欄,舒曼一直覺得這樣的設計雖然安全,但是有點反人類。
因為看起來,就像是人被關進籠子里一樣。
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蒼老的女人,鬢間的髮絲微微泛白,蒼白消瘦的臉,像是常年營養不良一樣。
女人的眼睛沒有什麼神采,謹慎的打量了一番舒曼和江焱:
「我是謝秀蘭,你們是誰?」
舒曼一邊拿出自己的證件,一邊朝謝秀蘭說道:
「謝阿姨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隊的舒曼,想請問你一下,你認識一個李廣良的人么?」
聽聞了舒曼的話,女人暗淡的目光,突然間一閃:
「你們……你們是不是找到廣良了?他在哪裡?」
舒曼定了定:
「他死了!」
「死了?」
謝秀蘭聽舒曼這麼一說,一雙眼睛,倏然間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配上那張消瘦的、略顯尖銳的臉龐,說不出的詭異猙獰。
她薄唇上下翕動著,像是呢喃自語,又像是說給舒曼他們聽的一般:
「死了?怎麼會死了?他不是說他出去……」
舒曼聞言不禁和江焱相互看了一眼,江焱開口:
「阿姨,能不能麻煩你把門打開?」
聽江焱這麼說,謝秀蘭這才緩過精神,看了舒曼和江焱片刻,這才用顫抖著的雙手,艱難的打開外面的鐵門。
舒曼進屋之後大致環顧了一圈,是一間普通的民房,裡面的擺設雖然簡單,但還算乾淨。只是有些東西看起來已經上了年頭,有些老舊。
地磚也有一塊已經損壞,走起路來如果不注意,恐怕會被絆倒。
舒曼和江焱坐在沙發上,謝秀蘭臉色蒼白如紙,眼圈略微有些泛紅。
舒曼:
「謝阿姨,請問你和李廣良,是什麼關係?」
謝秀蘭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我的男朋友,七年前,他突然間留下一張字條,說是我的兒子女兒都不喜歡他,他不想因為他的關係,讓我們的家庭關係變得惡劣,所以就走了。
再也沒有回來過,怎麼他會死呢?他是怎麼死的?」
謝秀蘭說著,突然間抬起頭,直直的逼視著舒曼。
舒曼微微定了定心神。
謝秀蘭說,李廣良是七年前走的,法醫那邊給出的結果,也說那副白骨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七年以上了。
也就是說,李廣良應該是離開謝秀蘭家之後,就遇害了。」
舒曼整了整心神,拿出方法醫交給她的那幾幅頭骨人像圖,遞給謝秀蘭:
「阿姨,麻煩你辨認一下,這裡面,哪個人是李廣良?」
謝秀蘭接過圖,一張一張翻看,在看到第三張的時候,突然間哭了出來:
「廣良……」
舒曼看了一眼,正是之前在周圍被群眾辨認出來的那張。
收回人像圖,舒曼繼續開始詢問:
「阿姨,麻煩問一下,你剛剛說你有女兒和兒子,他們現在在哪?除了他們,你家裡還有什麼人么?」
說起這件事,謝秀蘭的眼淚再一次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沒有了!
現在家裡,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七年前,廣良走之前,我的女兒就已經離家出走了。兒子現在在外面上班,很少回家。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在。」
舒曼:「聽你的意思,李廣良和你的兒子女兒之間,關係好像不是很好?」
謝秀蘭點了點頭:
「我老公死的早,我就一個人帶著一雙兒女。後來兩個孩子都慢慢長大了,我經人介紹,認識了廣良。
我比廣良大,但是我們的感情很好。
我兒子也很支持我們兩個在一起,只是我女兒,從一開始就不大喜歡他,後來因為一件事吵了一大架,我……我失手打了我女兒一個巴掌,然後她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再後來,廣良也留下一張字條離開了。」
謝秀蘭說著說著似乎是說不下去了,舒曼聽到這裡,卻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心。
謝秀蘭的女兒是七年前離家出走的,李廣良也是七年前遇害的,會不會,這麼巧呢?
……
回到市局,舒曼召集所有人開了一次案情分析會:
「現在我們已經證實了死者的身份——
李廣良,七年前四十三歲,是謝秀蘭的男朋友。七年前,因為和謝秀蘭的女兒秦小柔之間的關係惡劣,所以留下了一張字條給謝秀蘭之後,就不知所蹤。
七年後,有人發現了他的骸骨,經證實,正是死在七年前。
所以,我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死者,是在離開謝秀蘭家之後不久就遇害了。」
頓了頓,舒曼又繼續開口:
「另外,謝秀蘭的女兒秦小柔,也是在七年前,李廣良遇害前就離家出走了,至今沒有消息。」
聽完了舒曼的匯總,李大寶忍不住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老媽后找了一個男人,那個秦小柔,七年前不過十六歲,正是叛逆的時候。
有沒有可能,李廣良就是她殺的,然後她殺了人之後,不敢面對自己的母親,就離家出走一直到現在都不敢回去?」
舒曼點了點頭: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大寶,你負責去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秦小柔的行蹤和消息。」
「好的老大。」
交代完李大寶,舒曼發現程子陽一直擰著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怎麼,二陽,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么?」
被叫到名字,程子陽不禁抬起頭:
「我在想,這個秦小柔既然失蹤了這麼久,他們家人難道都不找她的么?
還有,謝秀蘭不是還有一個兒子么?
我覺得,我們應該找謝秀蘭的兒子再問問情況。」
舒曼:「說的對,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想要調查李廣良的死因,只能從謝秀蘭一家下手。
謝秀蘭我們已經做過筆錄,秦小柔下落不明,現在,就只剩下謝秀蘭的兒子了。」
說到這裡,舒曼忽然間察覺到,坐在一旁的江焱,臉色似乎有些古怪。
「江焱?」
江焱聞聲不禁頓了頓:
「今天我們去謝秀蘭家的時候,並沒有問謝秀蘭,她兒子女兒的名字。秦小柔到名字,是她主動講的。你們有誰知道,她兒子的名字么?」
「……」
江焱一針見血,眾人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他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經江焱這麼一提醒,舒曼也有些懊惱,只是,江焱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大跌眼鏡:
「剛好,我找機會問了一下,原來謝秀蘭的兒子,我們都認識。」
「都認識?」
李大寶眨巴了兩下眼睛:
「誰啊?該不會是我們警局的同事吧。」
江焱淺淺一笑,舒曼見狀,心裡卻猛地一個激靈。
該不會是……
「他還真的是我們的同事,就是檢驗部的法醫,秦飛揚!」
眾人一聽,立刻都噤了聲,只有李大寶,好像忽然不覺情況尷尬一般,顧自的嘀咕起來:
「我的個親娘四舅奶奶,竟然是老秦。
那我們還等著幹什麼,找老秦回來問問情況啊……哎?你們的臉色怎麼都這麼奇怪?」
程子陽有些無語的瞪了李大寶一眼,轉頭看向舒曼:
「舒隊,我去聯繫老秦吧。」
舒曼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只是眸光富含深意的,朝著江焱看了一眼,片刻,點了點頭:
「好,找秦飛揚回來,問問情況!」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此刻,或許只有江焱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樣一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