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說呢
「催眠!」
「她被人催眠了!」
驀地,江焱和舒曼異口同聲的說出一句話,隨即,兩人無聲的對望了一眼,又陷入了沉默。
車內狹小的空間之內,氣氛瞬間變得異常詭異。
舒曼的腦海里都是剛剛江焱對蔣文月死之前做的模擬畫像,還有之前在夜色酒吧監控里,看見的那一幅幅畫面。
很明顯的,蔣文月從洗手間里出來之後,精神狀態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舒曼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蔣文月在洗手間里的五分鐘內,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給她做了催眠,然後交給她一把水果刀。
一個年輕而又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
旅順清楚這些,舒曼的心跳有些加快。可是很明顯,江焱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的緩解。
「現在這些,都是我們推論出來的,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蔣文月的死是人為。」
舒曼凜了凜心神,沒有回話。
她也清楚現在是怎樣一種形式,但是有疑點,她就要追查到底,即便不能動用局裡的力量,只憑她一個人,她也一定要把那個背後的兇手揪出來!
這是她的使命,更是她的信念!
「還有我!」
驀地,江焱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舒曼驀地一怔,側眸看了他一眼。
江焱面色平靜,唯獨那一雙眼睛,好似落入了漫天星辰一般,璀璨奪目,魅惑人心。
他一字一頓:
「舒曼,你還有我!」
我會陪著你,把這個案子的真相揪出來!
……
舒曼的公寓,就在離市局不遠的地方,她先是把江焱送到了市局,畢竟某人的車還在那裡。
江焱下車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這裡有蔣文月家屬的聯繫方式,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蔣文豪。」
舒曼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把那句憋在心裡一天的話問了出來:
「你為什麼對這個案子這麼上心?」
明明,蔣文月只是你手下一個普通的員工。
而江焱聽聞了舒曼的話,只是的勾了勾唇角,眸光如炬般,直直的盯著她,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說呢?」
回到公寓之後,舒曼簡單的沖了個澡,給自己煮了一碗面,忙活了一下午,到這個時間點才吃上飯。可是吃飯的時候,她也沒閑著。
她把現在已知的,有關蔣文月案子的所有線索都整理了一遍。
昨晚酒吧里進出洗手間的人太多,但也不是完全無從查起。只要把所有進入到洗手間的人,從頭到尾的篩查一遍,然後再把有作案時間的人單獨列出來就可以了。
只是……
那個給蔣文月催眠的人,到底和她有什麼恩怨,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將人置於死地?
不知為何,舒曼覺得,能夠想出這麼縝密殺人手法的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露出馬腳,被她們抓到。所以,監控那裡,恐怕不會得到太過有用的線索。
可是不管怎樣,只要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她就一定會讓她,浮出水面,為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想好了明日要做的事,又收拾好碗筷,舒曼便躺到了床上。
今天忙了一天,她幾乎沒有休息過,這會子躺在床上,明明累的要死,可是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之前還不覺得,此刻一安靜下來,她滿腦子,都是江焱那張帥的添堵人員的臉,還有他說話時,低沉而又暗啞的嗓音。
「你說呢?」
這是今天分開之前,江焱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
她說個屁!
她要是能說出來,還至於問么?
難道說江焱對那個蔣文月有意思?可是看樣子不像啊,可要是說他對待下屬無比關心……不不不,她太了解他了,他哪裡是那麼胸懷廣闊的人。
這些都不是的話……
舒曼有些煩躁,直接拉了被子蓋過頭頂。
隨便吧!
愛是什麼就是什麼,他們之間已經過去了,以後見到他,和今天一樣就好了嘛。
……
第二天一大早,舒曼沒有意外的又起晚了。
她這個人平時就是這樣,有案子的時候,幾天不合眼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沒有案子的時候,生物鐘就跟壞掉了似的。
起了床,用她抓犯人時候雷厲風行的速度,舒曼快速的洗漱之後,便拿了車鑰匙快速衝出家門。
路過城東一家煎餅店,舒曼停下車,打算買幾個煎餅回去給隊里那幫猴崽子投食,可是還沒等她的打開車門,就接到了隊里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李大寶:
「老大啊,你到哪啦?張局剛才過來找你,見你還沒來,那架勢,我天,氣勢洶洶啊!」
「我買煎餅呢?怎麼了,他找我什麼事?」
一聽說舒曼在買煎餅,李大寶之前的哭腔立刻消失殆盡:
「老大我要加兩個蛋的!」
「蛋你妹!」
舒曼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你不說張局找我么?還氣勢洶洶?怎麼的,看著我被罵你特歡喜是不,還讓我給你買煎餅?
我看你像煎餅!加倆蛋的煎餅!!」
李大寶被罵的有點委屈:
「老大你污了啊!」
頓了頓: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今早力天世紀發生了一起跳樓案,三天之內發生了兩起自殺案,又都跟力天世紀有關係,媒體嘛,捕風捉影的,小小的自殺案讓他們一寫就指不定成什麼了,又在咱們市局的管轄範圍之內,所以聞著味兒的連咱們也盯上了。
我估計著,張局就是因為這事心情不好,至於具體找你做什麼那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老大啊,今天估摸著你是撞槍口上了,你都沒看見,張局那張臉都快擰成十八街麻花了。」
李大寶在電話里一邊絮叨一邊賊笑,後面的話,舒曼卻聽的有些心不在焉了。
跳樓案?力天世紀?
舒她私自調查蔣文月的事,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所以大家現在都以為,蔣文月的死就是自殺。但是經過昨天,她幾乎可以肯定,蔣文月的死背後,有一個人在操縱著。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蔣文月的事情剛過去一天,又發生了一起。
而且,都是和江焱有關係……
舒曼眸光深沉,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會不會是沖著江焱去的?
想到這裡,舒曼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掛斷了電話。煎餅也顧不得買,發動車子就朝市局開去。
到了市局,舒曼沒有先回刑警隊,而是直接去了張斌的辦公室。
果然如李大寶說的,張斌的臉色很不好,陰沉的好像馬上就能滴出水來一樣。
「張局,聽說您找我。」
張斌五十多歲,長相極其嚴肅,是個即便一句話不說,坐在那裡都會讓人感到脊背發毛的人。
見到舒曼,張斌的火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我說你能不能注意點,有沒有點組織和紀律了?你以為市局是你家開的,你想幾點來就幾點來?」
舒曼吐了吐舌頭,張斌正在氣頭上,她不能頂風作案,只能裝巧賣乖。況且,她現在心裡也惦記著關於力天世紀今早有人跳樓的事。
「張叔叔,來來來,您先喝口茶!」
說著,舒曼狗腿的湊到張斌跟前,端起桌面的茶杯就往張斌面前送。
張斌有些哭笑不得,最後只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隨即接過茶杯:
「用我的東西賣我人情,就你最聰明是吧?」
「不不不,在你這塊老薑面前,我頂多算根蔥!」
「行了,別貧了。」張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就不明白了,舒老首長那麼正板的一個人,怎麼就有個怎麼屁的孫女?
「今早的跳樓案,你知道了吧!」
見說起了正事,舒曼也斂起神色:
「剛剛大寶打電話跟我說了,只是一起自殺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么?都勞動張叔叔您老親自過問了?」
「你說說你……」
聽舒曼這麼漫不經心的態度,張斌一臉恨鐵不成鋼:
「是和我們沒關係,但是力天世紀是我們市局的管轄範圍,而且是上市公司,影響力巨大,現在媒體已經知道了,鋪天蓋地捕風捉影的報道,對我們的影響很不好。」
張斌說著,忽然間緩和了語氣:
「曼曼啊,我年紀大了,你阿姨最近幾年老念叨我,讓我退休。你很聰明,也很有當警察的天賦……」
「哎,打住!」
感覺到張斌又要開啟中年婦女上身模式,舒曼立刻眼疾手快的制止:
「張叔叔,你別老聽我爺爺跟你瞎吹,我就是一個小警察,沒那麼多遠大志向。
來來來,咱們說說,力天世紀這兩起自殺案到底怎麼回事?」
見舒曼一副完全不想聽的態度,張斌只覺得自己的血壓都升高了,想著她明明很有能力,卻總給人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頓時氣得不想再說話了,沖舒曼擺手:
「滾滾滾,趕緊滾!」
舒曼依舊嬉皮笑臉:
「沒事了啊,您看看您,想我了就直接說唄,幹嘛鬧的這麼大陣仗!」
張斌眼睛一瞪,剛想要再發火,舒曼已然趕在他之前把茶杯又往前推了推:
「我滾,我滾,張叔叔,你喝茶,注意血壓!」
一句話說完,已然一個閃身,從辦公室里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