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他所給予的底氣!
卻見裡面是一條又長又寬的帶狀皮質物,顏色偏暗褐色,絲毫不起眼,觸之質地細膩非凡,可知絕對不是凡品。
但不可能把這玩意兒戴在脖子上吧?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她還是試了試,份量有點兒重,戴久了肯定把頸椎壓彎。
她又試著圈在頭上,看是不是發圈什麼的,但一點兒美感都沒有,而且也戴不穩。
好奇地研究了半天,卻不得其門而入,她便偏頭看向懷溯存。
懷溯存抿著唇笑了好半天,才把雙手放在她腰間,替她鬆開軍用皮帶。
她愣了一下:這個時候替她寬衣解帶什麼的,是不是有白日宣那啥的嫌疑?
懷溯存卻沒有進一步的嫌疑舉動,而是從她手中取過帶狀物,替她扣在腰間系好。
「是皮帶啊!」她驚叫。
「是半生物材料做的。」懷溯存解釋,「以前你讓人給你弄了一條防身用的電擊皮帶,我覺得那創意不錯。所以,在研究室定製了這條腰帶。」
「也是電擊用的嗎?」
「不是,功能與『變形金剛』相似。知道那玩意兒嗎?」
「嗯嗯。」她笑得嘴都咧在耳朵下面去了,一個勁兒地點頭。
這可是好東西呢,她不知肖想了多久,但是得知黑白雙煞都是用了十年軍功才兌換了一套,頓時不敢再做白日夢了。
而且,這套還是定製!
哇哦!
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腰帶扣上,細細摸了摸。
「有字!」她驚喜的叫。
「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縮寫。」他看著她眼睛,笑意盎然的解釋。
她調皮地眨眨眼:「所以,這就算我們的定情信物了?」
「算吧。」
「好吧,那結婚禮物呢?」她向他伸出手,故意得寸進尺的,「說好今天要給的是結婚禮物,是不是?」
他滿是寵溺地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印了一吻:「當然有。」
咦,還真有?
她一怔。
「跟我來。」
他鄭重的戴上白手套,帶著她走出辦公室,通過甬道,一路走去,她只覺得路徑越來越熟悉,最後他們在她以前使用過的集體訓練室門前停下。
這裡能有什麼東西?
她滿腦子問號,心裡估摸著自己是不可能猜得到的。
就像他的第一件定情信物一樣,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鬆開她的手,極有風度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要不要自己打開看看?」
忽然莫名覺得幾分忐忑不安,她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用力一推門——
只聽見裡面一聲高喊:「集合!」
然後是空中掠過的令人眼花繚亂的飛鳥軌跡,在短短十秒之內,一支方方正正的隊形悄無聲息地列在她面前。
有人出列高喊:「報告,飛鳥特別行動小隊集合完畢,請指示!」
衛奇面色沉肅地回答:「稍息!」
所有人整整齊齊的「唰」一下擺好姿勢,目不斜視的面朝前方,如同一尊尊雕像。
衛奇又小跑步過來,在離他們五步遠處停下,行了軍禮,大聲道:「報告大人,飛鳥特別行動小隊集合完畢,請指示!」
懷溯存並不回答,只是笑著看向花火原,意思是讓她來進行指示。
花火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回頭掃過趙光光、邁克、胖子等一溜熟悉的面孔,頓時有點兒虛汗直冒、手足無措。
除了之前向衛奇作報告的青岡看著有點兒扎眼,其他可都算是她精心培養的班底啊!
這是什麼意思?
她有點兒不敢確定。
懷溯存緩步上前,與她對視一眼,隨即轉向飛鳥特別行動小隊朗聲宣布:「從今天開始,飛鳥特別行動小隊將更名為『第一軍團第二警衛隊』,你們的任務就是專職保護我夫人,也就是你們所熟悉的中尉花火原,明白嗎?」
所有人面露震驚之色。
顯然,包括衛奇在內的所有人事前都不知道懷溯存的計劃。
因為他只是讓衛奇從第一批飛鳥兵團成員中挑選部分成績優異者報批過來,然後他在其中勾掉了一些名字,又增補了一些名字,然後讓衛奇將他們單獨劃出,整編成一支特別行動小隊。
沒想到這竟然是專門為花火原準備的!
衛奇簡直有點兒不敢置信:要知道,目前階段飛鳥兵團的成員可謂個個金貴,新兵的操練還未完全純熟,奇兵營的這批老兵作用非常重要,懷溯存卻大筆一劃,全都歸給了花火原,做一支可有可無的警衛隊。
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大人是不是知道了他與娜娜之間的協議。
見眾人沒有反應,懷溯存音量一提,振聲道:「怎麼,我的話聽不明白嗎?」
衛奇猛地回神:他是做賊心虛了。大人若是知道了真相,又怎麼會將這支警衛隊交由他來整編?
他立刻提起精神大喊:「明白!」
所有人趕緊跟著他用吼的喊:「明白!」
衛奇又立即轉向青岡:「中尉青岡,現任命你為第一軍團第二警衛隊隊長。」
青岡大聲答:「是!」
「請你帶隊向軍團長夫人報到。」
「是!」青岡跨前一步,面色如冰,眼神犀利地轉向花火原,「報告,第一軍團第二警衛隊向夫人報到。」
隨即,所有人齊聲大吼:「第一軍團第二警衛隊向夫人報到。」
聲震如雷,耳膜轟鳴。
曾經的同僚,同在一個營帳中摸爬滾打的兄弟,突然間,她就變成高高在上俯視他們的首長。
別說他們可能不習慣,她在一時間都覺得難以消化,以致震驚難消,舉目過去,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懷溯存悄然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問:「這份結婚禮物,你不滿意嗎?」
「啊,不是!」她搖搖腦袋,斟酌了一下辭彙,「就是覺得太鄭重了!」
這已經不是貴重可以形容!
戰亂時代,一支裝備最為先進的警衛隊,絕對是比任何財物份量更有含金量的禮物。
懷溯存的禮物果然與眾不同。
懷溯存勾唇:「為了我的夫人,不管如何鄭重也不為過。」
與此同時,剛剛榮升第二警衛隊的所有成員都是綳不住,露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天啊,快來人告訴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花火原只是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嗎?這才短短十幾天時間,為嘛她搖身一變成軍團長夫人了?
這世界簡直幻滅了啊啊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肯定在做夢!一定是的!
飽受昔日兄弟們怪異非常的眼神和懷溯存柔情蜜意的夾擊,花火原面色通紅,低低的跟懷溯存說:「我還可不可以提一個要求?」
「你說。」
「能不能把伍三思和方大劍也調給我?」
這兩人也算是對她用了很多心思,當初他們誤以為她是懷溯存的女人,百般討好就是為了能調進懷溯存的警衛隊里。
現在她真成了懷溯存的女人,雖然不好把他們調進他的警衛隊,卻能把他們調進自己的警衛隊,也算是了了他們的一樁心愿。
「好。」懷溯存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下來。
衛奇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出話來。
懷溯存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立刻吩咐他:「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他們兩人的輔佐,不過軍中不乏有經驗的老兵,我允你任意選拔一批入隊。」
「是。」衛奇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
臉色卻是無可避免地沉了下來。
他腦中浮現出自己在離開帝都之前去找娜娜時的情形。
「娜娜,既然你要同維克多結婚了,那麼是否可以取消對花火原的追殺令?」
彼時,娜娜臉上露出的是狠毒,是恨意。
「不!」她雙眼裡似乎跳動著想要焚燒一切的火焰,「我要她死!你必須給我追殺到底!」
衛奇皺皺眉:「我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為什麼?」她自嘲地嗤了一聲,隨即咆哮起來,「你問我為什麼?行,我告訴你:我就是見不得她好,要不是她,得到那個人全部溫柔的人就應該是我!」
衛奇明白她指的是誰,默了默,做了最後的努力:「娜娜,我敢跟你保證,即便沒有花火原,大人如果不愛你,也始終不會愛上你——要知道,之前三十年,他根本沒有任何與女人親近的想法。」
娜娜面色和眼神數變,又是嫉妒又是仇恨地咬牙:「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我就更不能放過她了!一個變性女人而已,憑什麼比我幸福?我才應該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事實上,如今滿帝都的女人圈子裡都在流傳著懷閣下寵妻的事情,曾經對女人有多冷漠無視的懷溯存,如今對花火原就有多麼多麼好。
那些事情,每多聽一件,她心裡都被嫉妒之火煎熬一次。
如果不是花火原,懷溯存就算不愛她,也會為了帝國為了人類未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果不是花火原,有懷溯存的支持和保護,她不至於被維克多那混蛋暴力威脅,被迫下嫁。
如果不是花火原,那個名滿帝都的美男子、鐵血將軍就將成為她手裡的一把刀,用這把刀,她完全可以重新締造一個全新的帝國。
而這些,維克多永遠不可能做到。
不僅因為這個男人並不在乎理想,並不在乎未來,並不在乎愛情,他只在乎自己和權力,讓她無法駕馭,更因為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屈居懷溯存之下,沒有真正翻過身贏過他。
她的男人,本應該是這個星球上最強的男人才對!
因為這所有的原因,她沒有任何可能、沒有任何理由要放棄對花火原的追殺。
她冷酷的揚起下巴:「不管你今天的請求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衛帥的主意,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只要在兩個月內,我沒有聽到她的噩耗,這個肚子里的孩子就很難保證是死是活了。」
衛奇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無能。
哪怕花火原已經嫁給了大人,但是深夜失眠的時候,他知道她依然是那個能夠牽動他心緒思潮的女人。
但如今,他卻不得不親手殺了他,同時給敬愛的大人心口戳上一刀。
他感到痛苦,卻無法解脫。
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在兩個月內找到另一條兩全之路。
他沉默著,他思索著,他權衡著,他掙扎著。
而被懷溯存的大手筆狠狠震撼了一把的花火原,不僅對衛奇的痛苦毫無所知,對懷溯存為什麼會塞給她一支警衛隊也有些懵懂。
好半天,才猛地醒悟過來。
「啊,你給我這支警衛隊,不會是因為娜娜吧?」她驚叫了一聲,隨即失笑,「不用這麼草木皆兵啦,現在已經遠離帝都,而且我們可是在你的地盤上,娜娜的手怎麼能伸得那麼長?」
「小心無大過,」懷溯存流露出慣有的軍事家姿態,「而且,給你這支警衛隊不僅是因為娜娜。」
「還有什麼原因嗎?」
「因為我真的很想送你一件你喜歡的結婚禮物。告訴我,你喜歡嗎?」
「很喜歡。」她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以後我出去可跟你一樣威風了。」
他就知道她會喜歡,從她說她還想當兵開始,他就想要送她這樣一件禮物了,這件能夠襯得上她、襯得上傳奇女人的禮物。
他的夫人,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唯男人之命是從的女人,她有她的想法,有她的抱負。
雖然為女人爭取人權這種事在當今看來完全沒有一點可能,但是只要她想要去做,他就願意支持。
而最為有力的支持莫過於給予她勢力、給予她名聲、給予她權力,只要有這些,哪怕她是個女人,也能夠有足夠的份量在帝都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就像第一任元帥夫人真德一樣。
至不濟,若他意外身死,她至少也能憑此立足和自保。
在他過世之後,她也許還會嫁給別的男人,但是無論如何,他不想她委屈地嫁出去。
他的女人,應該隨時隨地、在任何人面前都有足夠的底氣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