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請坐,夫人! (一更)
眾人同時扭頭看去。
軍法官反應最快,「啪」地行了一個軍禮:「大人!」
心頭忍不住敲鼓:這麼件小事怎麼就驚動了軍團長大人呢?該不會那女人真的跟大人有什麼曖昧關係吧?
斜眼瞟去,卻看見花火原也嚇得臉色發白,縮在牆角,像鴕鳥似的拉起衣領來遮臉,心下又安定起來。
「報告大人,屬下無能,這麼件小事竟然沒有處理妥當,還驚動了大人,請大人恕罪。」
有地痞之嫌的蒙鎮長早嚇得嘴角打顫手發軟,那支槍「啪啦」掉落在地。
「大大人,您怎麼來來來了,也不不打聲招呼啊?梅里鎮全體體居民都期待著夾夾夾道來迎。」
嚇得這一陣結結結巴巴的,竟能把歡迎詞說全了,也真是難為他了。
懷溯存依然是白襯衣、哈倫褲,一雙長筒軍靴,卻難得地在白襯衣外批了軍裝外套。金葉三星的肩章閃得人鈦合金狗眼瞎掉。
他抱肘而立,左腳很自然地向後微屈,審視的目光中充斥著浩然與銳利之氣,強大的氣場迫得人呼吸都要失掉。
像這種疑似英雄救美的閃亮登場,如果是跟以前的姐們在一起,花火原鐵定先跳出來,花痴地喊一句:哇,好帥!
但現在,她除了裝鴕鳥,還是TMD地裝鴕鳥。
懷溯存也不急著找她麻煩,而是又重重的問蒙鎮長:「你罵我的兵是婊子?」
蒙鎮長一介八尺大漢,此刻卻是兩腿打顫,股間簌簌打濕一片,頃刻飄出一陣尿騷味。
「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個勁地磕頭。
懷溯存並不理他,冷酷地對小韓吩咐:「把他拖出去!」
蒙鎮長嚇得大喊:「老巴……啊,不,軍團長夫人,我錯了,饒命啊……」
花火原恨不得追上去加一腳,直接踩爛他那張嘴。
老巴也是冷汗直下,趕緊配合著小韓去堵嘴拖人。
懷溯存卻把他叫住,面無表情地吩咐:「梅里鎮接下來的事情,你要安排好,將士們在前線浴血奮戰,後方一定要安定才行。再出亂子,嚴懲不貸!」
「是!」老巴聲震如雷,把花火原耳膜都要震破了。
一錘定音!
不管蒙鎮長是多強的地頭蛇,也不管他在梅里鎮有多少親戚朋友、大哥小弟,他一句「後方安定」就足以終結蒙家的命運。
在戰爭年代里,戰爭需要高於一切。
花火原自然是不會同情蒙鎮長的,她現在比較同情自己。她不知道懷溯存是特地為她過來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要是前者,她一定會死得很慘吧?
老巴非常識趣,這間審訊室已經被蒙鎮長污染,他立刻躬身請軍團長移步他處:「大人,可需要到屬下的辦公室歇一歇腳?」
「不用,另換一間審訊室,我要跟花中尉好好談談。」
老巴趕緊搶到軍團長之前衝到另外兩間審訊室門口高喊:「全體都有,立刻滾出來!」
「是!」四個審訊員應聲起立,分別夾著黑白雙煞匆匆跑出來,一眼看到懷溯存個個都繃緊了身子,立正行禮大喊:「見過大人!」
懷溯存頓腳,看住黑白雙煞:「今天是你們帶花中尉逛梅里鎮的?」
「是!大人!」兩人眼也不斜地望著前方,異口同聲地回答。
懷溯存點點頭:「很好。老巴,你把負重越野訓練的裝備拿兩套,讓他們兩個徒步回基地。」
啥?徒步回基地,這可是浮卡都行駛了兩三個小時的距離,而且徒步穿越冰霜荒原在3號基地一直就是要人半條命的極限訓練。
黑白雙煞嘴角抽搐,內心淚流,卻不得不大聲應道:「是,大人!」
懷溯存又看了看錶:「希望你們能締造新的紀錄,也就是說在明天凌晨兩點之前,你們要向衛奇報到,明白嗎?」
「明白!」其實,可不可以不明白啊?
這,這是要收拾他們的節奏?從犯都從重處罰,她這個主犯要打多少殺威棍才足夠啊?
轅生絕肯定弄錯了,懷溯存對她根本沒那意思!她要死在這兒,做鬼也不會放過那個神棍!
花火原此刻嚇得連汗毛都在哆嗦,幾番深深吸氣后,給黑白雙煞兩兄弟投以萬分同情以及愛莫能助的眼神。
並非她見死不救,而是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她像個小媳婦一樣,乖乖順順地跟著懷溯存進入隔壁的審訊室。
谷大良守在門口,自然而然替兩人將門帶上。
花火原僵硬地站在牆角,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躲起來。
懷溯存瞥她一眼,將外套掛在椅背上,一邊挽起袖子,一邊給她做了個手勢:「離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過來!」
臉色倒是滿客氣,但怎麼看怎麼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龍捲風的風眼。
她只好用比哭還難聽的聲音應了一聲「是」,然後磨磨蹭蹭地走到審訊桌邊。
他先自己在主審位上落座,身子微仰,輕輕靠在椅背上,雙腿優雅交疊,雙手鬆松地插進褲兜,姿態十分自在寫意,然後伸臂一指她腿邊的椅子,慢條斯理的說:「請坐——」
「是。」
還沒等她屁股落穩,就聽見他姍姍來遲的後半句:「——夫人!」
噗!
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噴了,屁股下面像著了火似的一下子蹦起來,迅速地立了一個無比標準的軍姿。
「大大大人,這完全是一個誤誤誤會,我我我可以解釋的。」她的眼神絕對真誠,就是那臉色表情跟剛死了爹媽一樣難看。
「誤會?」輕輕上挑的眉毛和語氣表達著明顯的不悅。
她趕緊糾正:「不不不,是錯誤,是我犯了一個錯。」
「哦,做我夫人對你而言是一個錯誤?」這語氣是彷彿明白了什麼的悠長。
「對對對……啊,不對不對不對,」她已經要被自己蠢哭了,咱能別用雙關語嗎,「大人,我腦子笨,反應慢。您就直說吧,該受什麼懲罰,我都認了。」
懷溯存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總要把問題的性質弄清楚,才好定罪。」
「是,大人!」內心淚流滿面的花火原實在搞不懂懷溯存想做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別玩弄我的玻璃心了,您就直接砍頭吧!
「先坐。」
「是……」這回,她坐得分外小心,都不敢把椅子佔全,只沾了一個小角。
懷溯存慢吞吞地問:「你自己說說,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
啊喂,能不能不做填空題,咱做選擇題行嗎?
她摳破腦袋地在馬列、毛思、鄧論裡面找詞,最後憋出這麼一個回答:「這是一個性質很嚴重的問題。」
真虧的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機智地講冷笑話。
懷溯存驟然失笑,隨即斂容,略略偏頭道:「在參謀長看來,這是一個兵法問題,兵法名曰『欲擒故縱』,對嗎?」
噗!
花火原有六月飛雪、深受內傷的感覺。
她無比用力的保證:「絕對不是的,大人明鑒:我既然沒有想要『擒』,也沒有任何『縱』。凡事要講求證據啊!」
懷溯存從善如流:「那我們就來說說證據。聽說你曾放言『只要最強的男人』?」
靠,這真的是黑歷史啊!但她敢用地球的名義發誓:當時她說這話沒有任何「欲擒」的意思啊!
她為自己掬一把冷汗:「大人,這是有原因的……」
他提高聲音,鏗鏗而言:「請用『是』或者『否』回答問題!」
她用哭音回答:「是……」
「你指的是第一軍團最強的男人?」
「我當時……」
「『是』還是『否』?」
她猶豫了一下,感覺回答「否」可能引出更多的麻煩,於是流淚滿面回答:「是……」
「力量值最強的男人?」
3號基地內力量值訓練的紀錄是7160,這個男人輕輕鬆鬆超過9000.
她果斷回答:「不是。」
「速度與敏捷度最強?」這個就更別說了。
「不是。」
「戰術最強?」
聽說連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西落參謀長都栽在他手中,她覺得這個指向性實在沒法更明顯。
「不是……」
「綜合實力最強?」
經過前面三個問題,她充分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是個坑。或者說,懷溯存就是個變態的存在啊!靠臉吃飯,人家秒殺一幫大眾,靠才華吃飯,人家也秒殺爾等螻蟻。
叫她怎麼活啊?
她弱弱的回答:「也不是……」
懷溯存的臉色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不知怎麼的,屋裡的氣壓就是越來越低,低得她都要自爆了似的。
他頓了頓,又眸光微閃地問:「那麼,是床上能力最強?」
噗!
「這個更不可能!」她斬釘截鐵。
完全想不到作為男神的他也會問出這麼勁爆的問題,她實在忍不住提出申請:「大人,能容我解釋幾句嗎?」
懷溯存沉吟:「以上回答算是『故縱』嗎?」
「……」好憂傷的感腳。
他將手從褲兜里抽出,換作抱臂的姿勢,將下巴一揚:「行,我就聽聽你的說辭。開始吧!」
她抓緊時間解釋:「大人,首先,今天『軍團長夫人』這個詞不是我說的啊,是方大劍他一不小心說溜了嘴……」
他明了地點頭:「這麼說,我應該讓他到達基地以後再負重徒步走回來,然後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