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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 父女相認

  凌肅卻是將其揮開,一雙眸子一動不動的望著眼前的姚芸兒,抑制不住的向著她走去。


  「孩子.……」凌肅喉間艱澀,這一聲剛喚完,便是伸出胳膊,欲將姚芸兒攬在懷裡。


  姚芸兒卻是往後退了幾步,一張小臉毫無血色,輕輕的道了句;「你是我爹爹?」


  凌肅眼眶驀然湧來一股滾燙,喉嚨更好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噎的他說不出話來,只點了點頭。


  姚芸兒垂下眸子,唯有淚水滾落了下來。


  「孩子,快回來,到爹爹這裡來。」凌肅見她落淚,心頭便是劇痛難忍,對著姚芸兒伸出了手,輕聲哄著她過來。


  姚芸兒擦去淚水,她聽見了袁崇武的聲音,可卻不敢回頭。她望著眼前的凌肅,那個自稱是她爹爹的男人,顫抖著開口;「只要你下令撤兵,我就跟你們走。」


  凌肅聞言,剛要上前幾步,孰料姚芸兒卻是取下了發簪,抵在了自己的頸上,對著凌肅道;「你別過來!」


  凌肅頓時站在了那裡,趕忙道;「快將簪子放下,爹爹答應你,爹爹撤兵!」


  話音剛落,凌肅便是一個手勢,命圍困於漢陽城周邊的大軍,盡數向後退去。


  兩軍交戰已久,雙方俱是死傷慘重,而凌家軍也早已是疲於奔命,縱使將城攻下,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到時候定是再無實力去與慕家抗衡。雙方這般硬戰,不過是兩敗俱傷,唯有慕家坐大,慕玉堂野心勃勃,若凌家軍不能保存實力,那太后與皇帝的處境,便是十分危險。


  而凌肅此時的目的,只是將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帶回身邊,他調遣三軍,也只是為的逼迫袁崇武將女兒送出來,此時既然見到女兒,凌肅自是不會再下令拚死攻城,只願帶著女兒,早日回京。


  「孩子,過來。」凌肅緩緩的邁著步子,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姚芸兒,生怕她手中的簪子會傷著她,那聲音暖如春風,只聽得姚芸兒一怔。


  她的手不知不覺間垂了下去,望著那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的男人,凌肅年逾五十,因著常年征戰,早已令他的眉宇間布滿了溝壑般的皺紋,與那些養尊處優的王爺軍候壓根無法相比,甚至就連頭髮也早已是雙鬢如雪,扎著人眼。


  姚芸兒看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高大而蒼老的男人,居然會是自己的爹爹!


  凌肅伸出手,那一雙手是哆嗦的,顫抖的,試了好幾次,才撫上姚芸兒的臉龐,他的聲音更是沙啞的不成樣子,只一聲聲的反覆道;「孩子,爹爹找了你十七年……找了你十七年……」


  姚芸兒見他虎目含淚,那是一雙父親的眸子,在這樣的目光下,只讓人再也無法懷疑,他真的是她的父親!是她十七年不曾謀面,謀面后卻又不曾相認的父親!

  「別哭,」凌肅為姚芸兒拭去淚水,此時此刻,他很想告訴女兒,這些年她受苦了,往後,自己定是不會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可望著女兒滿臉的淚水,只讓他的悲痛再也無法抑制,終是伸出胳膊,將姚芸兒緊緊抱在懷裡。


  十七年的牽挂與思念,終是凝結成淚水,從那雙虎目中落了下來,打在姚芸兒的發間。


  「芸兒!」驀然,一道男聲傳來,只讓姚芸兒打了個激靈,她轉過身子,向著城樓望去。


  兩人隔著千軍萬馬,遙遙相望,姚芸兒看著袁崇武被李壯拉住了身子,他揮手一掌,打在了李壯的胸口,可李壯卻依然沒有鬆手,更多的人涌了上來,死死的攔住了他。


  淚水終是劃過面頰,她動了動嘴唇,卻沒有人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


  凌肅攬過她的身子,溫聲哄道;「孩子,都過去了,跟爹爹回家。」


  「家?」姚芸兒怔怔的喚出了這一個字,瞧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只讓凌肅心疼不已,他將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女兒身上,聲音輕柔的如同在和一個嬰兒說話一般;「對,爹爹帶你回家,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再也不會讓旁人欺負你。」


  凌肅一面說著,一面將姚芸兒帶回了凌家軍的陣營,三軍迅速圍攏,將父女兩緊緊護住。而遠處的漢陽城,城門早已是被人重新關上,至於城樓上的人,隨著大軍的遠去,漸漸成了一個個黑點,眨眼的功夫,便再也看不見了。


  姚芸兒醒來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當日她被凌肅帶走後,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沒多久便起了高燒,凌家軍隨行的軍醫診治后,只道她是身子太過孱弱,先前的傷還未養好,如今又是受驚過度,定是要細心調養才行。


  凌肅聞言,立時減慢了大軍的行程,命人趕製了一輛華麗舒適的馬車,留姚芸兒歇息,馬車上特意蒙了厚厚的軟墊,讓人躺在上面,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途徑雲州時,雲州刺史率守兵於城門跪迎,凌肅擔心女兒的身子,只命三軍於雲州紮營,等姚芸兒養好身子,方才回京。


  見姚芸兒睜開眼睛,凌肅心頭只感欣慰,伸出手探上姚芸兒的額際,見她已經退了燒,臉上便是露出了笑容,溫聲道;「和爹說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姚芸兒神情恍惚,隔了許久,才將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想了個清楚。


  見她的眼底漸漸變得清明,凌肅伸出手,剛想著撫上女兒的小臉,卻見姚芸兒面露驚恐之色,當下他的手便是停在了半空,收了回來。


  「你,真的是我爹爹嗎?」姚芸兒啞聲道。


  聽到姚芸兒開口,凌肅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了那塊玉,遞到了女兒面前。


  姚芸兒將那塊玉攥在了手心,就聽凌肅的聲音響起;「這塊玉,是我們凌家的家傳之寶,是由為父的曾祖父凌遠峰手中傳來,當年為父將這塊玉送給了你母親,她將你送出宮時,便在你身上掛了這塊玉。」


  「送出宮?」姚芸兒眼眸一驚,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凌肅的臉上劃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痛楚,緩緩道;「你的母親,是太傅家的小姐,本是為父未過門的妻子,可在為父快要迎娶她時,先皇下了一道聖旨,將她選入宮做了貴妃。」


  姚芸兒怔怔的聽著凌肅口中的一切,她輕輕的坐起身子,半倚在那裡,低聲道;「那你們後來.……又怎麼會生下我?」


  凌肅聞言,望著姚芸兒的眸光中滿是慈愛,終是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了女兒的發頂,接著道;「你母親入宮后,第二年為皇帝生下了長子,而為父常年戍守邊疆,再也不願回京,只願她母子均安,足以。」


  說到這,凌肅頓了頓,面上隱露出追憶之色;「在泰兒六歲時,我曾率兵回京,先皇於宮中設宴,那也是為父七年來,第一次見到你母親。」


  姚芸兒靜靜的聽著,純澈的眼瞳,只讓凌肅瞧著心口一酸,她那樣的像靖兒。


  「一別七年,你母親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後宮險惡,她身居高位,膝下又有長子,無論是皇后,還是那些低位妃嬪,都是處心積慮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說到這裡,凌肅低聲一嘆,隔了片刻,方才道;「為父從沒想過她的日子竟會這般艱難,直到從她身旁的永娘口中得知,她們母子這些年三番兩次的被宮人陷害,尤其是泰兒,更是數次險些被皇后害了性命,為父舍不下心頭牽挂,便是留在了京城,結交朝中大員,並送了青葉入宮,去助你母親一臂之力。」


  「皇帝,不喜歡她嗎?」


  「你母親為了我,多年來對先皇一直極為冷淡,早已失了寵幸,就連那些內侍也瞧不起她。而先皇年少即位,內寵眾多,你母親,只是他三千後宮中的一個。」


  凌肅說著,淡淡一笑,聲音里卻甚是苦澀:「他搶了你母親,卻不曾好好待她。」


  「那後來呢?」姚芸兒輕聲問。


  「後來,」凌肅微微笑起,望著女兒的眼眸中,亦是說不出的疼愛;「北方大赫國越境突襲,為父不得不領兵與之大戰,決戰前夕,先皇在宮中為為父設宴,這些年來,我與你母親,唯有一日忘記過彼此,也就是那一晚,待宴席結束后,為父並未出宮,而是掩人耳目,去了你的母親的披香殿。」


  凌肅伸出手,為女兒將碎發捋好,溫聲道;「為父征戰多年,膝下一直無兒無女,待為父遠在前線,收到你母親的信,告訴我她已懷了我的骨肉時,你不知為父有多高興。」


  姚芸兒聽到這裡,眼眶中已是盈滿了淚珠,她望著眼前的男人,輕聲道;「那後來,你們怎麼會弄丟了我呢?」


  凌肅眸心一黯,是綿綿不斷的痛楚。


  「你母親自懷了身孕,便請旨去了偏殿,待她冒死在宮中生下你之後,便讓自己的乳娘帶著你出宮,而為父也早已命人在城門口接應,可誰知,卻一直沒有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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