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碰上熟人
不想讓裴陸榮難做,陸景苑主動回答道:「我不是哪家千金,我只是一個設計師。」
那人聽后,只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不僅沒套著近乎,反而將前面的努力都給浪費了。
然後草草聊了幾句,見裴陸榮再沒了跟自己繼續下去的興趣,便主動離開了。
原以為終於清靜了一點,結果又圍上來兩個人。
面對兩人的又一頓誇,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這種感覺,忒累,大家心裡都清楚,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實在是沒法做到對每一個迎上來打招呼的陌生人笑臉相迎,便跟裴陸榮提了一個人到邊上去拿點東西吃。
裴陸榮見她沒什麼興緻,便點了頭,溫柔出聲,「那你小心點,我這裡很快就好,待會兒我過去找你。」
她倒是無所謂的擺擺手,一臉的惶恐,「沒事沒事,你有事就先談,反正也閑著沒事,吃個東西而已,出不了什麼事的。」
他聽著聽著笑起來,抬手幫她將碎發別到耳後,輕撫她的肩示意她先過去。
跟裴陸榮聊天的人為這一異樣的舉動感到震驚,倒是那兩人好像習慣了這些小動作一般。
陸景苑吃著桌上的點心,邊上的兩個女人正在聊天。
聊的無非就是衣服化妝品包包之類的話題,時不時的穿插幾句家族裡的事以及最近金融方面發生的一些事。
周圍也沒個認識的人,她不禁有點手癢,想要——玩手機。
對,沒錯,她能想到這會兒能排解無聊的事也就是玩手機了。
於是,她走到了窗邊,利用窗子上的大窗帘來隱蔽自己,然後左顧右盼。
安全,手伸進包里,碰觸到那冰冷的機身。
正要拿出來,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女聲,「陸景苑?」
陸景苑茫然回頭。
許攸冉?
然後她才想起來,許攸冉也是個有錢人,這樣的場合,她怎麼可能不在。
這讓陸景苑頓時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放棄了玩手機的打算,起身迎上去,「裴陸榮帶……」
這名字剛說出口,忽的想起裴陸榮是許攸冉的心裡最初的白月光,朋友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並且還在自己面前談論對方的這種狗血事件怕是不太道德。
於是,陸景苑自然而然的停住了口,結果許攸冉不按套路出牌,別說難過,就是一點憂傷的神情都沒露出來。
反倒是她直接點了出來,「怎麼不說了?不就是裴陸榮帶你來的嘛,有什麼不能說的?」
許攸冉的直接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許攸冉本人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
許攸冉看了看周圍,見那人沒跟過來,才道:「我的失戀綜合征已經徹底好了,以後不用看臉色說話,別說裴陸榮這三個字,你就是跟我說說你們夫妻間的親熱事,我都不在意,不過說好的,不準故意秀恩愛啊!」
她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這讓陸景苑頗為詫異,「你說的是真的?這麼快?」
「我覺得我以前就是瞎了眼,裴陸榮一個大冰山,不會說話哄女人高興也就算了,對自己老婆還摳門,最關鍵的是,那方面還有問題。」
許攸冉臉上的表情張牙舞爪,聽得陸景苑是心驚膽戰,在聽到後面這話的時候,更是乾笑著觀察周圍有沒有別人。
「真是服了你了,這樣的男人還能嫁。」許攸冉安慰的拍上她的肩膀,「不過也是,他還能在你的工作上幫你一把。不用不好意思,這年頭,人還是直接一點好,騙錢無所謂,騙感情才讓我看不起。」
陸景苑怕的很,擔心裴陸榮一個不小心過來,聽到他們的談話,立即開始轉移話題,「對了,你老公呢?你自己過來的?」
說到自己的事,她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那麼豐富了,下巴朝左邊努了努,淡淡道:「諾,那邊那個最悶騷的就是。」
「悶——騷?」陸景苑忍俊不禁,「你這麼說不怕被他聽到?」
許攸冉的聲音不算小,他們隔得也不算遠,不知道那邊的秦楚有沒有聽到。
「聽到又怎麼樣?他還能跟我離婚不成?」她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香檳,嗤笑道:「我倒是希望他跟我離婚來著。」
只是他們不能。
正聊著,陸景苑的腰上忽的一熱,背後抵上了一塊強有力的胸膛,她抬頭看去,裴陸榮寵溺一笑,「怎麼了,在聊什麼?」
這不看還好,一看竟然看到了許攸冉。
裴陸榮眼裡閃過一抹異色,連舒展開的眉頭都輕蹙了些。
許攸冉嗤笑一聲,「陸榮啊!我都不介意以前了,你也不用再記住了,大家都有年輕不懂事的時候。」
忽的聲音沉了沉,眼裡閃著幽光威脅道:「只是!我剛說過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來著,你們這是要逼我拉黑你們?」
她的反應讓裴陸榮愣了愣,隨即就恢復了正常,輕輕笑起來,「哦,那就拉黑吧!」
「你給我滾蛋!」
裴陸榮卻不再看她,眼裡彷彿只有一個陸景苑,「不是讓你不要亂走動?我找了你好久。」
聲音纏綿繾綣,讓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跟著溢出甜甜的滋味來。
「不看你們秀恩愛了。」許攸冉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走開了。
走到他們的斜對面的窗邊,靠著窗坐下,喝著酒,瞥了一眼那邊相視一笑的兩人,只覺得他眼底的深情灼傷了她的眼,心底深處被火灼燒著,她不得以的喝著酒,喝著這解救自己的生命之酒。
頭頂驀地響起某人的聲音,「既然不想看,就不要過多接近他們。」
許攸冉快速的瞥了秦楚一眼,又收回了視線,舉高手裡的香檳,看著裡面的氣泡,「如果不這樣,我怎麼更快的忘記他?」
事實上,她並沒有看上去的這麼雲淡風輕,就像陸景苑所詫異的那樣,哪有這麼快就忘記?更何況還是她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感情。
那邊的兩人正竊竊私語著,似乎是說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兩人的笑容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快樂,就連她這個外人都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深情。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秦楚道:「那我陪你一起忘吧。」
聞言,許攸冉怔了怔,忽的笑起來,「秦楚,你要不要說這麼狗血的台詞?你以為是在拍什麼深情男二號的戲碼嗎?」
「男二號可都是喜歡女主的,可你的男主並不喜歡你,所以你是女二號。」
許攸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十分不爽的灌下一大口酒水,「我丫要是想演戲,還怕沒女主角演?」
「那倒不至於。」秦楚破天荒的沒有反駁。
「只不過沒有收視率罷了!」
許攸冉猛地站起來,即便穿著七厘米的高跟鞋,也無法平視一米九的秦楚,但那股狠勁卻並沒有因為身高不夠而鬆懈,「秦楚,你丫嘴真賤!」
秦楚挑了挑眉,滿不在乎,「哦,是嗎?」
許攸冉咬緊牙關,看著他這副樣子,只恨不得在他脖子上咬上一口,叫他知道她的厲害。
腦海中忽的閃過了什麼畫面。
眼裡閃著狡黠的笑意,上下的掃著他,「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一定要忘記裴陸榮?」
秦楚眉梢上揚,沒出聲,等著她的答案。
她的目光驟然下移,盯著他的某處,惡作劇般的勾起笑,「因為我有一種魔法,誰跟我作對,誰就不舉!」
說完,哼了一聲,去尋找下一個休息地去了。
想到許攸冉,裴陸榮忽的想到了什麼事,便問陸景苑,「一個多月前,許攸冉來找我,說我有病,我當時不想跟她多說話,也沒解釋,你現在跟我說說,你跟她說我有什麼病?」
陸景苑為了掩飾自己過於心虛的表情,深呼一口氣挑起眉梢,訕笑幾聲,「哈哈,沒什麼病,就說你有……你有毛病。」
她企圖轉移話題,卻都被他給識破了。
步步緊逼她到了牆角,「什麼病?」
她仍舊打著哈哈,「治不好的那種。」
他皺眉,「哪一種?」
「就是……」
正當陸景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宴會廳里的燈光突然都暗了下來,一束白光打到了樓梯上。
緊接著,一位滿頭白髮面容嚴肅的老爺爺在程昱和程夜蕾的攙扶下,慢慢朝樓下走來,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個大人,其中就有剛見過面的程昱的媽媽陳琳。
陸景苑看著程夜蕾的臉,只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嘶」了幾聲終於想起來程夜蕾就是上次比賽中的一位評委。
沒想到人家這麼年輕就成了評委,家庭環境還這麼好,命好到讓人嫉妒啊!
兩人攙扶著老人上了舞台,主持人幫他調好話筒,只聽老人肅穆的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
「眾位貴賓能來參加老朽的壽宴,實是老朽之幸,不過老朽已經一把年紀了,宴會還是不適合參加了,就交給你們年輕一輩的吧。」
程昱在一旁笑的風騷,大喊道:「爺爺,你還年輕,說什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