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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你這是引我犯罪

  我張了張嘴正要回話,徐志勇又急急地說:「行了行了,你不用說!我晚一點自己看微信。」


  電話一下子被撂了。


  徐志勇也不知道是今天被拉開了話匣子還是怎麼的,他跟我說了那麼多,多到我應接不暇,我的腦仁忽然有些痛,情緒也有些複雜,最終我打算先收起手機,拉不拉黑以後再說吧。


  於是,我不再多想,閉目養神起來。


  等我回到福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紅姐擔心我一個人太晚了打的不安全,她開著我的小奇瑞就奔過來接我了。


  回到家裡,我不知道張競馳是不是睡了,我沒給他打電話,而是飛了個簡訊過去說:「那誰,我到家了,你早點睡,我先去洗澡了。」


  然後我就去洗澡了。


  等我出來,才發現張競馳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我趕緊的給他回撥了過去。


  看來他心情不錯嘛,電話一接通,他就哈哈笑了一下才問:「橙子,你猜猜我現在在哪裡?」


  幼稚!


  我在心裏面吐槽了一句,然後我很快說:「猜你大爺的猜,愛說不說。」


  這種翻身農奴作主的感覺,還是挺痛快的。要換做以前,臣妾是打死也不敢這樣跟他說話的,現在倒是好了,本大爺誰也不供著,他要不爽,我就把他給甩了哈哈!


  而很明顯,張競馳沒有絲毫的不爽,他反而興緻不減地沖我說:「我打算給你表演一個大變活人的魔術,你覺得怎麼樣?」


  我有些乏了,想著明天哪怕是星期日,也得早起回去工廠抓緊時間整理一下客戶資料,於是我沒做多想,我說:「不覺得怎麼樣,我想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啊。」


  張競馳急了,他也不賣關子了,他說:「我在你家樓下。」


  我懵了:「你現在在福建?」


  張競馳的語氣無比歡快,他說:「對啊,在你家樓下,我上去坐一會,怎麼樣。」


  我想了想,我說:「別廢話浪費電話費了,上來吧。」


  沒幾分鐘,張競馳就氣踹吁吁地站在門口了,我拉開門把他請進來,然後還是拿著毛巾擦著有些濕潤的發梢。


  張競馳把門帶上,還順便反鎖了,看他的意思,今晚還不想走了。


  我想著他不走也行,我家裡的小沙發他要能湊合,那他就湊合吧。


  我租的是比較小的單間,突然多了個人,瞬間感覺更擠了。


  我坐會到沙發上繼續擦頭髮,還不忘問張競馳:「你怎麼來福建了?」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張競馳很快回答說:「坐飛機來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管你坐飛機來還是坐牛車來的,我是問你幹嘛跟著跑來了?」


  張競馳沒搭我的話,他不斷地四處張望,越望眉頭越是緊皺,他冷不丁跳躍地說:「你這幾年一直住在這裡嗎?」


  這裡小是小了點,環境是差了點,但是租金便宜,房東也老實,哪怕對面的商品樓起了一棟又一棟的,這裡也從來不大幅度漲租金,而且還有中國好鄰居紅姐作伴,我沒有搬的理由。


  我嗯了一聲,然後說:「住習慣了,一直沒搬。」


  我最後一個字還沒完完整整地說完,張競馳隨即一把將我拽進懷裡緊緊擁住,他的臉貼著我的臉,經過了長達十幾分鐘相擁無言之後,張競馳緩緩開口說:「困了嗎?」


  我點了點頭。


  他很快站起來,一個彎腰下來將我橫腰抱起來,其實不過是兩步路而已,他說:「我抱你去睡覺。」


  他很快把我放在那張小小的床上,他拉過單薄的被單給我蓋上,他說:「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我撩了一下有些亂的頭髮,我側過身來對著他問:「你晚上住哪裡?」


  張競馳輕車熟路地幫我整了整被子的一角,他淡淡地說:「我有住的地方,別擔心。」


  我繼續望他:「那是住在哪裡嘛?」


  張競馳冷不丁指了指窗外,他說:「喏,我住在那邊。」


  我鬱悶了,我們對面那邊是商品房啊,好像是只賣不租的呀!


  似乎一下子看透了我的心思,張競馳嘿嘿一笑說:「嗯,我在那裡買了個小房子。」


  卧槽!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得好像是,買了一顆大白菜似的!


  我簡直鬱悶到肝痛啊!

  想想他十幾個小時之前還說結婚之後讓我管錢,我那時候還覺得誰管不都一樣嘛,現在想想,還真不能讓他拿著錢,不然按照他這種花錢的方式,沒多久我感覺我就得跟著去睡天橋了!


  實在是鬱悶得無以復加,我問:「你又不在福建定居,你在這裡買房做什麼?」


  張競馳的手忽然覆上來,他拍了一下我的臉說:「你那麼倔,我怎麼知道要追多久你才能答應我啊,想著也是持久戰了,我總不能天天住酒店。所以就買一個住一下。」


  我簡直鬱悶到正個人都不好了:「買一個住一下?張競馳,你這樣花錢,後面會不會咱們得吃饅頭配開水,還要整個涼席去天橋上面找個位置啊?」


  他咧開嘴笑了,他用手指彈了一下我的腦袋,他說:「說什麼傻話呢,我能花的前提是我能掙。而且就算後面咱們真窮成這樣,我寧願自己餓著,也不會讓你餓著的。」


  我把他的手挪開,我說:「瞎貧嘴。你回去睡覺吧,晚了。」


  張競馳卻執意拉了我家裡唯一的一條板凳過來,他說:「不,等你睡著了再走。你要真想讓我早點回去睡,那你就趕緊的閉上眼睛睡覺。」


  我還為他買了一套房子的事鬧心,想了想我說:「額,那個後面我們回去深圳了,那個房子怎麼處理?」


  張競馳又伸手過來幫我理了理頭髮,他說:「如果你想留著,偶爾過來這邊玩玩可以住也行,那我換別的方式酬謝一下紅姐,如果你不想留著,那我就把它送給紅姐吧。她是真的對你好,幫我照顧你那麼多,我感激她,我除了幾個錢,別的沒有,只能用那麼俗的方法。」


  我當然感激紅姐,但是我覺得張競馳動不動就要揮擲給她一套房子,那麼土豪的做法,會不會把她給嚇傻了?

  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張競馳繼續說:「那是個小戶型,只有五十多平,值不了多少錢。這個由我來跟紅姐說,她會收的。好了,你別糾結這事了,快睡吧。」


  這段時間留在深圳照看張競馳,我幾乎是沒個好覺可睡,又坐了那麼久的車搖搖晃晃的,我確實是睏乏到了極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可是這一覺我並沒有睡得多安穩,不斷有斷斷續續的可怕夢境入侵,我最終嚇得半醒了過來。


  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要轉個身,卻一下子發現我的手被緊緊地握住,我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等我適應了那些黑暗,我看到張競馳伏在床邊上,他的臉側著朝外,他的手握著我的手,睡得正香。


  原來他沒走。


  我確實不忍鬧醒他,但是我更不忍他坐在板凳上面湊合一晚,於是我輕輕碰了他一下,叫了他名字。


  他很快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他有些模模糊糊地說:「橙子,你怎麼醒了?是我打鼻鼾吵到你了?」


  我摸索著手機看了一下,才凌晨三點,我想著他現在走回去我也不放心,於是我拉開床頭燈說:「你到床上來睡吧。」


  剛才還迷迷糊糊的人瞬間來了精神,張競馳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起來,他挺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你這是引我犯罪。我是有組織有紀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肯定是經得起考驗的,我是不會接受誘惑的,我是不會跟你做什麼的!」


  我簡直被他的胡掰弄得很無語,我瞪了他一眼:「你的思想怎麼那麼齷齪啊?沒說要做別的,就是看你坐小板凳上面睡,怕你明天手腳麻痹!為你好你還啰啰嗦嗦的話多!」


  他還真是沒骨氣,就是專門討罵的,被我一罵,他還嬉皮笑臉的,他很快腆著臉磨蹭著爬到床上,他一下子挨著我躺下來,他說:「我就知道你對我好。」


  真是受不了他了!

  怎麼越來越會丟糖衣炮彈了!


  我在心裏面甜蜜地吐槽了一句,然後又順手關了燈。


  張競馳的手忽然覆過來,他繼續說:「我就抱著你躺一會,我保證在咱們扯證之前,都對你規規矩矩的。」


  在我歷經生活的更迭之後,在我見識過太多淺薄的男人之後,我總算明白了張競馳這不是矯情,他只是用行動在告訴我,我李橙,我這個淺薄的女子,確實是他的珍寶,他願意把我捧著,他不會再想著把我給摔了。


  我把手攀上他的胳膊,最終沉寂安睡。


  這大概是我這四年來第一次睡得那麼安穩,被鬧鐘鬧醒的時候,我還有些意猶未盡。


  可是,我還是得趕緊的起來,回去工廠幹活。


  接下來的好幾天,我一直跟紅姐湊在一起東奔西跑,不斷地去拜訪客戶,所有離別的傷感,我以為都要被那麼忙碌的交接給沖淡了。


  等到跑完最後一家客戶,跟紅姐吃了散夥飯,我辦完了離職手續,就要離開公司的時候,之前對我不冷不熱的同事或者是看在張競馳的面子上,不斷地跟我說以後有空常來。


  而平時對我親如家人的紅姐,卻一言不發。


  等到中午下班鈴響了,那些同事散去,紅姐忽然緊緊握住我的手,她卻是對張競馳說:「張總,我這時候就先不以供應商的身份跟你說了,我是以李橙她姐的身份跟你說,她吃了很多苦頭,你後面得對她好一點,你要對她對她一條心,不然我就把她喊回來,給她介紹別的好男人。你別以為她跟過你就沒別的優秀男人喜歡了,她是個好女人,她比你還有市場。至於你說的那個房子,我幫你照料著,哪天你們過來,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我從小沒姐妹,我是真把李橙當我妹妹了,我對家裡人,不需要被用那麼厚重的方式來感激。」


  要是別人說什麼給我介紹男人,估計張競馳掛不住了,但是這一刻他卻像個孫子似的不斷地點頭,他大概也理解了紅姐的脾性,他沒再提房子的事,他還是那樣恭恭敬敬地說:「紅姐,你放心,我會的。」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紅姐已經推搡著我說:「行了,反正後面有機會見面的,妹子你別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你們走吧。」


  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我發現紅姐的眼眶徹底紅了。


  我沒想到自己還能那麼矯情,但我的眼淚瞬間奔騰而下,我說:「張競馳,除了鄰居和上司的身份,紅姐就跟我家裡人一樣,這四年我們基本什麼事都在一起商量,我現在總覺得我為了你把自己的家裡人拋棄了。」


  張競馳的手忙不迭地幫我擦眼淚,他另外一隻手隨即從我的腰間穿過去,他很快將我穩穩摟住,他說:「我知道。別哭啊,以後我多些來發富出差,還會帶上你的,福建離深圳又不遠,坐飛機很快的。」


  就這樣,我當初因為和張競馳鬧,太過失意被徐志勇擺布,割捨下深圳的所有來到的福建,而時隔四年之後,我又因為期待著與張競馳的新生活,哪怕帶著傷感,也割捨下在福建的所有,回到了深圳。


  我以為,陽光萬丈的新生活真的要開始了,卻不料,原來哪怕是甜蜜得一塌糊塗,我也得承受接下來的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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