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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他不是我的對手

  我猜他大爺的猜!

  這半年來,徐志勇變著法子來給我施壓,不斷地增加我工作的難度,總之我每天上班就是疲於奔命地應付他這個說變臉就變臉的死變態。


  但是因為我怕張競馳與他起衝突,我從來不在張競馳面前抱怨他整我捉弄我這事,反正我就是見招拆招跟他鬥智斗勇著。


  而他估計整我覺得乏了,最近收斂了不少。


  但我還是特討厭他,可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種善茬,得罪他我沒啥好果子吃,於是我耐著性子說:「徐總,請你有事說事吧,我比較蠢鈍猜不到。」


  徐志勇呵呵笑了一下沒立馬應我,在這個空檔我聽到了那邊隱隱約約有個嬌滴滴的女聲,夾雜在女聲裡面,還有一個特別熟悉的男聲。


  我仔細聽了聽,一下子確定那個聲音的主人是陳亮。


  我的眉頭微微皺起,按照陳亮的性格,他怎麼可能跟徐志勇這種無賴混在一起?

  我正疑惑著,徐志勇冷不丁開口說:「喲呵呵,聽說張競馳都要去你家提親了,是不是過幾天我見到你,就得喊你張太太了?看在你為我做牛做馬了大半年,我還是提醒一下你,我弟弟那種男人不適合你的,他從小到大沒點家庭的溫暖,做人也不懂得審時度勢,總是自以為自己多厲害,這種人一般摔下去就爬不起來了,你嫁給他說不定哪一天要陪著他去睡天橋。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這種男人特別大度,我不在乎你被他睡了多少次,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我在徐志勇的手下幹活那麼久,他經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難聽的話一堆堆的,但是為了息事寧人我每次都忍了。可是這一次他竟然這樣說張競馳,我有點氣不過,直接管不了那麼多,我將話筒湊到嘴邊,慢騰騰地說:「徐總,你不像一個八婆一樣地去批評別人的時候,我還覺得你算是一個男人。」


  都被我罵不是男人了,徐志勇這樣的無賴卻毫髮無損,他忽然很不懷好意地說:「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來試試?「


  卧槽,我真想弄死這個神經病。但是他好歹是領導,於是我忍住惡寒應了一句:「徐總,請你說正事。」


  先是發出了一陣得意的鬨笑,等到笑完之後,徐志勇意味深長地說:「誒呀呀,我徐志勇長那麼大,第一次被女人這樣拒絕,我弱小的心靈受到了深深的傷害,看來我得給你們準備一份大禮….。」


  他的話還沒說完,張競馳突兀伸出手來,將我的手機搶過去直接掛掉了,他把手機放在沙發上,這才淡淡地說:「跟無聊的人扯那麼多浪費時間做什麼。」


  張競馳送給我的手機隔音效果很好,他是不可能聽到徐志勇跟我說了什麼的,我一想到徐志勇說什麼準備大禮,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倒無所謂,我是怕殃及了張競馳。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忐忑,張競馳伸手拍了拍我的臉,他淡淡地說:「不管徐志勇跟你說什麼都好,你都不需要擔心,他不是我的對手。」


  哪怕他的語氣再淡,我也嗅到了狂妄的味道。


  如果這種狂妄放到別人身上,我只會覺得這個人自負得無可救藥,這不是一個良好的品質。


  但是這種狂妄卻似乎像是紮根在張競馳的骨子裡面一樣,這樣的和諧與渾然天成,這給了我不少安心的感覺。


  我正晃神,張競馳騰一聲站起來說:「出發出發,去見丈母娘。」


  開車的時候,張競馳很是全神貫注,他只有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才跟我說上幾句話,車快要上高速的時候,他說:「李橙,你睡一會吧,不用幫我盯著。我未來老婆就坐在車上,我不會打瞌睡的。」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努力睜著眼睛的,但是隨著夜色越來越濃重,折騰了一整天的我越發的睏乏,我的眼睛不自覺地慢慢合上了。


  我是被張競馳輕輕推醒的。


  醒來的時候,我赫然看到遂溪中心公園稀稀落落有些趕早擺攤的人走來走去。


  張競馳看起來還是很有精神,他努了努嘴說:「如果我知道你家往哪裡走,我就讓你多睡一陣了。」


  大概是因為有張競馳作伴,與上次偷偷摸摸回來辦證的忐忑心情不同,我的內心更多的是百感交集下的安心。


  不作遲疑,我指了指中心市場那個方向說:「往中心市場方向,在處境辦證廳再拐上坡再走一會兒,就到了。」


  原本就是遂溪人,張競馳沒再多問,他很快說:「本人謹遵未來老婆大人的命令。」


  我還沒來得及說他瞎貧嘴,他就發動了車子。


  我家不是在大路邊,上了坡之後還得往小巷子裡面走一段,走著走著還有五十多米的距離,車過不去了。


  張競馳率先下車,他很快又跑過來給我來開了車門。


  剛才不忐忑,但是快到家門口了,我反而有些慫了。


  張競馳大概是察覺到了,他很快緊緊握住我的手,哪怕的語氣再淡,也馬上安定了我的兵荒馬亂的內心,他說:「一切有我呢。」


  他買的東西太多,他一隻手又要握著我,所以他最後只是提了一個袋子,牽著我就往裡面走。


  早上霧大,我都快走到家門口了,才恍然看到李大軍在那棵芒果樹下串肉串,他一看到我,臉隨即拉下去,朝著門口的方向就嚷嚷說:「媽,那個沒良心的晦氣傢伙回來了。」


  沒良心的晦氣傢伙。


  可能在他們看來,我確實很沒良心吧。


  反正就在李大軍把我出賣給馮文科那一晚,我打回家確認了他們是如何愚弄我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寄過一分錢回家。


  我媽黃日梅打過我很多次電話問我要錢,我都是直接說沒有,久而久之她打來罵我要有點良心的話就該弄點錢回去,她想給我哥裝修一下房間。


  如果她說讓我拿錢孝敬她給她養老,我會二話不說,但是對於李大軍,我不會再浪費自己的一分一毫。


  就這樣,我就成了沒良心的傢伙。


  今天當面聽來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人罵我沒良心,原來比在電話裡面更傷人,我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我一下子停頓在那裡,再也邁不動腳步。


  忽然加重力道握住了我的手,張競馳放輕聲音說:「有我在。」


  他說完,完全不理會李大軍的瞎嚷嚷,拉著我徑直往我家裡面走去。


  剛剛走到大廳,黃日梅就冷著臉站在那裡瞪著我說:「你回來做什麼?」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張競馳卻搶先恭恭敬敬地說:「阿姨,不好意思一大早的打擾你,我叫張競馳,我今天過來,主要是跟李橙回來見見家長,看看什麼時候我們能把證給扯了。」


  他說完,自來熟般地將手上的禮品往我家裡的小茶几上面一放。


  似乎對張競馳的恭恭敬敬絲毫不領情,黃日梅掃了一眼被放在茶几上的禮品,嗤笑了一聲說:「來見家長就帶這麼點東西,也好意思上來?還是你覺得我家二妹就值那麼多?「


  也不知道張競馳是在路上背了多久的台詞,估計他沒有料到黃日梅那麼刻薄,他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正常,他說:「阿姨,我的車廂後面還有準備了些讓你派給隔壁鄰舍的小禮物,這邊車開不進來,我一下子拿不了那麼多。我現在馬上去拿。」


  一聽說張競馳有車,黃日梅的臉色緩和不少,她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坐在了沙發上。


  張競馳又朝她示意了一下,轉身走了。


  剩下我一個人與我媽呆在一起,我很是局促,過了好一陣我才問:「我爸呢?」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黃日梅不冷不熱地說:「還不是因為你不給錢回家,你爸跟別人去磚廠做工了。吃住都在那邊,一個月休息一天。」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黃日梅繼續不冷不熱地說:「隔壁的李嬸養了女兒,我也養了女兒,她跟著女兒要什麼有什麼,她女兒還給她弟弟在湛江買了房買了車,而我卻養了一個沒本事沒良心的。」


  黃日梅的話音剛落,讓我跌破眼鏡的是,李大軍竟然與張競馳有說有笑地拎著一大堆的東西進來。


  先是熱情萬分地招呼張競馳和我坐下,又是一把將東西放在茶几上,與剛才埋汰我不同,李大軍眉開眼笑地對黃日梅說:「媽,二妹找了個好人家。你看看,這些酒都很貴的,像這支的話,最少都要三千多。」


  李大軍的話,讓我說不出的尷尬,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張競馳,但是張競馳卻穩穩坐在那裡,表情淡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掃了一眼李大軍拿著的酒,黃日梅正了正神色,她直接伸出手指說:「要娶二妹可以,五萬塊聘禮,一分錢都不能少。」


  李大軍急眼了,他一把將黃日梅的手指撥下去,好像生怕張競馳聽到似的,他壓低聲音說:「媽,你怎麼那麼沒有出息。他開的車都是一百多萬的,你才問要五萬太少了,最少都要十萬,他肯定有錢給的!」


  哪怕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是他說的話還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我和張競馳的耳朵裡面。


  我家裡人這樣,我早已經司空見慣,但是畢竟現在張競馳在場,我有些局促與難堪,坐在那裡如坐毛氈,臉都有些煞白了。


  我更是歉意地看了張競馳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聽他們瞎說。


  伸手將我的手緊緊握住,張競馳用眼神回應讓我淡定一些,他輕聲咳了一下,引回了黃日梅和李大軍的注意力。


  跟剛才小綿羊似的不一樣,他說了一番讓我直接傻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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