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隱藏秘密終見光
荊良一頓,下意識地伸手一摸。背後的箭筒里,堪堪還剩十支箭了。
就是這頓的一會兒,青玦已經迎了上來,一劍從他的喉間掠過。荊良微眯了眼,伸手拔出一把刀來。
「原來你也早有準備,倒不辜負我們費盡心思。」荊良一刀橫向青玦,冷笑道:「但是你算錯了一點,我的箭,只會瞄準你的致命之處而發,其餘的人,用刀就夠了!」
軒轅子離側頭看去,荊良臉上依舊有著笑意,刀法卻很霸道地扭轉了局面。青玦吃力地扛著,白鈺則在解決其他的弓箭手。
暗衛出動,弓箭手不是都同荊良一樣帶了其他武器的,有的近距離迎戰只能逃跑。就在青玦抵抗著荊良的時候,二十八個弓箭手便已經只剩下了八人。
「還為我準備了十支箭。」帝王一笑,看著打鬥中的荊良道:「也要你有手來引弓才行。」
青玦一直跟在帝王身邊,自然是暗衛之中的佼佼者,就算是以刀劍相拼,他也沒有輕易輸了的道理。暗衛還剩下四十七人,這一場對決倒是很慘烈。
「該死的。」荊良紅了眼,看著周圍不斷倒下的人,以及對面帝王面前還站著的暗衛,咬牙道:「算你贏了!我們走!」
剩餘的弓箭手聽命,不再戀戰,迅速跟著荊良往宮外退去。
涼月靜靜地看著,手抓著帝王的衣袖,心裡沒有喜悅,只覺得難受。腦海里還能浮現出小時候的場景,二師兄一直是對她很好的人,一直是啊…
「好了,回去罷。」軒轅子離將涼月的頭按在自己懷裡,沉聲道:「不要想那樣多。」
涼月淡淡地應了一聲,身前的暗衛也都紛紛退了去。青玦和白鈺跪在帝王面前,低聲行禮:「主子。」
明軒帝看著白鈺問:「其他的準備好了么?」
白鈺點頭:「一切都好了,若是對方當真會來毀滅皇宮,那麼永元的皇宮也會不復存在。」
「嗯。」帝王帶著涼月往凈月宮走。身後跪著的兩人站起來,消失在宮道上。
「你提前知道了什麼?」涼月抬頭看著明軒帝,問。
軒轅子離挑眉,搖頭道:「我沒有提前知道什麼,就像我今天也不知道他們會來刺殺一樣。只是有備無患罷了。」
涼月沉默,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剛剛那種情況,若不是軒轅子離提早有準備的話,她根本做不了什麼。南卿說得對,兵荒馬亂的時候,她連自己都顧不好,更別說諾兒了。
所以讓他帶著諾兒離開,也許是正確的事情。
那麼同樣的,按照他所說,幾天之後又會發生什麼?
軒轅子離靜靜地走著,到了凈月宮,便牽著涼月的手進了主殿,讓她先休息一會兒。
「睡不著。」涼月咬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怎麼可能睡得著。」
帝王挑眉,伸出雙指來。
涼月立刻捂住自己的穴道,怒吼道:「別動不動就點我的穴,我沒防備的時候就算了,有防備的時候你點不到。」
軒轅子離看了她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道:「月兒,安分一點。你的臉色很差,再不睡覺等下一次有人攻來,已經沒精力應付了。」
涼月抿唇,拉過被子來給自己蓋住,悶哼道:「我也想睡,可是一閉眼都是他們的影子,心裡難受。」
他們,自然是指封尋和荊良吧。
猜測成了現實,荊良果然是封尋的人,那麼夏清風臨走之前應該是同荊良動手了,卻什麼都沒有跟他們說。是包庇荊良的意思么?還念著同門的情誼啊。
荊良從那一箭開始就是認真地想要帝王的命,那麼這樣說起來,封尋也不是開玩笑的吧,他們是一路的人,封尋也是認真地想殺軒轅子離,沒有顧及涼月。
帝王看著床上裹成一團的人,突然有些心疼。堅強的顧涼月不怕刀劍,可是這心裡的傷可怎麼辦呢?曾經對自己最好的人統統反過來要殺自己心愛的人,這樣的痛苦,對於顧涼月來說就是重創。
掀開被子,軒轅子離也躺了進去,伸手抱住涼月有些冰涼的身子,將頭埋在她的肩上道:「我記得,在你身邊的時候,我總能安眠。那麼現在把我自己借給你,好好休息一會兒罷。」
涼月一愣,溫暖的氣息從他的胸膛傳了過來,一點一點地驅走了她身上的寒意。冰冷的臉也溫暖了一些,閉上眼,回抱著眼前這個人,讓自己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
沒關係,就算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對立面,她還有他。霸道、彆扭、任性而自私的軒轅子離,他會一直陪著她。
…
第二天,朝堂之上,明軒帝正式宣布接受永元的戰書,與永元開戰。
群臣大驚,都不明白好端端的永元為何要向天啟挑戰。帝王列出了最近永元三皇子的所作所為,並指出永元邊境的挑釁行為。非天啟好戰,而是永元野心勃勃,蓄意挑起戰事。
百姓激憤,壯年男子紛紛加入軍隊,國都的子民感念皇恩,也紛紛解囊支援軍資。軍隊士氣高揚,連邊境的布曜也感受到了天啟的迎戰之心,更莫說永元。
「果然是帝王之才。」封尋站在逍遙宮的頂端,遙看著皇宮的方向,嗤笑道:「先下手為強么?竟然連戰書都替永元擬好了。真是煞費苦心。」
蕭雲站在他的身邊,有些擔憂地道:「可是這樣一來,天啟的戰鬥力便遠遠高出了我們的預期。」
民心凝聚,這比什麼都可怕。
封尋銀色的面具上閃過美麗的陽光,下頷的弧線微微緊了些,低聲道:「蕭雲,你擔心什麼。他讓民心聚,我們便讓民心散了就是。」
涼月說,要他們以江山相對,也好過一對一的廝殺。以江山相對是堂堂正正的較量的話,那麼他也會奉陪的。
蕭雲明白了過來,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
丞相府。
墨致遠這幾天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連天啟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沒辦法上朝。只能在床上躺著休息。屋外的涼亭空空落落的,一陣秋風吹來,更是蕭瑟得很。
最近時常夢見太后和子虛,他估計是快去找他們了。墨丞相輕咳幾聲,靠在床頭默默喝下苦藥。
不過江山禍事又起,他至少要堅持到帝王平定江山之後才行。
「老爺。」管家走了進來,看著墨致遠道:「有人來訪,但是樣子很奇怪,他自稱是知道老爺秘密的人,但是臉也看不見。老爺要不要見?」
墨致遠挑眉,放下藥碗,搖頭道:「現在這樣的騙子很多,無須理會。」
他的秘密…會帶去地下的,哪裡還能被別人知道了。
「嘖嘖,聽都不聽聽,就說別人是騙子。年紀大了的人還真是頑固。」一道聲音在房間里響起。驚了墨致遠一跳。
「誰?」轉頭看向窗戶的方向,管家低喝一聲:「來人!」
「不用喊了,外面的人正在做夢呢。」那人躍進了窗戶,慢慢地朝床榻走來,臉上戴著黑布,一雙眼睛看起來卻很柔和。
「老爺,就是這個人…」管家顫抖著趴在墨致遠床前,看著越來越近的這人,有些害怕地道。
墨致遠平靜了下來,看著來人道:「來殺我的么?」
那人笑了笑,道:「怎麼可能,丞相身份尊貴,又是當朝天子的親生父親,我怎麼能殺了您。」
瞳孔一縮,墨致遠驚愕地看著這個人,喃喃道:「你…」
怎麼會知道…
那人一笑,揚手便將他給捆了起來,然後扛在肩上,側頭對地上軟著的管家道:「你們老爺我帶走了,還不快去向皇上稟報?」
管家張大了嘴巴,獃獃地看著那人消失在門口。
「老爺——」
掙扎著撲出去,管家一驚,外面的僕人和守衛,竟然全部都死了。
是那個人乾的么?竟然這樣無聲無息。好可怕…
傍晚的時候,涼月正在同明軒帝用膳,青玦便出現了,臉色不太好看地道:「皇上,丞相府出事了。」
涼月筷子一頓,驚訝地道:「丞相府,會出什麼事?」
軒轅子離看著青玦,後者繼續道:「今天有身份不明的人闖進了丞相府,帶走了墨丞相。聽管家說,那人…那人來者不善,還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那句話他想親口告訴皇上。」
帝王放下筷子,冷冷地道:「傳。」
這頓飯也吃不好了,涼月同帝王一起站在凈月宮的主殿里,看著丞相府的管家被帶了進來,跪在他們面前瑟瑟發抖。
「怎麼回事?」軒轅子離開口問。
管家啞聲道:「請皇上退去左右,奴才…奴才有話要說。」
帝王應了,大殿里只剩下他和涼月,其餘的人都出去並關上了門。
「今天有一個奇怪的人闖了丞相府帶走了丞相。」管家鎮定了一下,抬頭道:「老奴只是驚訝他為什麼會說,丞相是當今聖上的親生父親。」
軒轅子離一震,忍不住退後幾步,震驚地看著地上的人:「你說什麼?」
「這件事,應該極少有人知道才對。」管家深深朝帝王磕了一個頭,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