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刀劍無情受塵冤
面前的女子一愣,接著眼裡泛出了淚來:「您這是什麼意思?懷疑臣妾么?」
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的身子,軒轅子離嗤笑一聲,負手站在原地,淡淡地道:「你不是她,別裝了。顧涼月最不可能的就是用眼淚蒙蔽人,況且你身上的味道,脂粉嗆鼻,比不得她。」
「涼月」臉上青白交加,在離帝王還有兩步遠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出手,袖間寒光一閃,朝軒轅子離攻去。
殺氣撲面,明軒帝冷哼一聲,伸手隔開那寒光凜凜的匕首,反手抓住那人的肩膀,輕嗤道:「這點功夫,偷襲也是不會成功的。你家主子讓你來之前,一定是沒有好好了解朕的底細。」
竟然裝成涼月的樣子刺殺他,明軒帝心裡沉了沉。那刺客身子一轉,掙開了帝王的鉗制,暗器出袖,直衝帝王的胸口而去。
一柄劍從天而降,擋住了那些暗器。青玦落在了軒轅子離面前,二話不說,便朝那刺客攻去。早就發現這月妃娘娘不對勁,只是帝王暗示他別動,他才忍耐到現在。
兩人纏鬥至一處,軒轅子離退到一邊看著,只見那女子身段靈活,與青玦對抗,也只有一點吃力,配上涼月那一張臉,還當真是容易讓人迷惑。
青玦劍法極好,刺客手裡卻只有匕首,漸漸地便抵抗不住了。軒轅子離看得出神,不經意抬頭看著青玦的劍刺向「涼月」的心口,竟是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青玦。」
青玦一頓,那刺客便得了空隙,撞開大殿的門,跑了出去。
「不好。」軒轅子離臉色一沉,趕緊追了出去:「她還是涼月的樣子,讓外人看見可就麻煩了。到時候刺殺皇上的罪名,會落在涼月頭上。」
這人好毒的心思,扮成涼月來刺殺皇帝,若是成功,罪名是涼月來背。若是失敗,也也可以將涼月拖下水。只要抓不住她,背後的兇手,是無論如何也別想查出來了。
青玦連忙追了出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四熹等守在外面的人已經看見了「涼月」,正驚訝月妃娘娘為何突然手拿匕首闖了門出來,回頭便看見青玦抬劍追了上去。
「抓刺客!」有人喊了一聲,周圍的禁軍紛紛都圍了過來。「涼月」見出路已經被堵死,眼裡劃過一絲狠意,回頭擋開青玦的劍,用顧涼月的聲音看著帝王道:「今日殺不了你,但是只要我顧涼月還有一口氣在,必定會來取了你的性命。」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不明白月妃娘娘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可是眼前的情況分明就是月妃娘娘成了刺客,要刺殺皇上。
「娘娘。」芍藥獃獃地看著,一時也沒有發現涼月的真假,只是以為突然出了什麼事,涼月是為著以前的恩怨動手的么?
「啊——」一聲女子的驚叫從旁邊響起。明軒帝本來就不好看的神色更加陰沉。側頭看去,卻是淑妃帶著宮人往這邊而來,看見那「涼月」,臉色白了白,急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月妃,你哪兒來的膽子,敢在宮闈之中動武?」
「哼。」那「涼月」冷笑一聲,趁著眾人都沒有回神,橫過匕首便又往軒轅子離的方向刺去,嘴裡還朗聲道:「宮闈之中如何不能動武?殺了這皇帝,我的大仇就得報了。」
淑妃一驚,睜大了眼睛看著這情狀,嚇得愣住了。旁邊的禁軍連忙上來擋住刺客的攻擊,才沒能讓那人近帝王的身。
明軒帝死死地看著這人,冷著聲音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冒充月妃,還膽敢刺殺朕,若讓朕查出是誰人指使,必定株連九族。」
冒充月妃?這是怎麼回事?四熹和芍藥聽得都是雲里霧裡,只見那刺客分明從身段到容顏都是涼月的模樣,竟然是冒充的么?
「涼月」冷笑一聲,趁著打鬥,一把石灰灑出,蒙了眾人視線,隨即往宮門的方向逃去。
軒轅子離眉心一皺,擋開那石灰,急忙追了上去。可不能讓這人逃掉了。若是當真逃掉,涼月刺殺的罪名算是落下了,他就算解釋,別人也會說是他包庇月妃吧。
「追。」青玦喊了一聲,周圍的禁軍紛紛追了上去。四熹和芍藥也跟著往宮門的方向跑,淑妃頓了頓,提起裙子,也飛快地趕了上去。
那刺客輕功不錯,雖然是用石灰拖住了帝王一會兒,但是一路從御書房到宮門,也沒被帝王追上。
宮門口,一輛馬車正在被禁衛盤查,涼月掀開車簾,將身上的令牌給了守衛看。白鈺和布曜也都出示了令牌。
那守衛目瞪口呆地看了涼月好一會兒,張口道:「您…」
剛剛不是已經進去過一次了么?月妃娘娘的令牌,這…
涼月微微皺眉,看著這些守衛的神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想問,便感覺迎面有殺氣撲來。敏捷如涼月,瞬間便跳下了馬車,只覺得有人影快速地隔斷了馬與馬車之間的繩子,調轉馬頭,飛快地往宮外而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涼月根本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馬車便往一邊側翻過去,擋住了後面想追上去的人。
「怎麼…回事?」一回頭便看見一身龍袍的軒轅子離飛速趕來,涼月驚呆了,布曜和白鈺也是一頭霧水。
帝王停下了步子,看著和剛剛那女子一模一樣的涼月,忍不住皺了皺眉。
「主子。」布曜喊了一聲,上前對帝王行禮:「這是發生什麼了?」
白鈺也在一旁,軒轅子離又看了涼月一眼,幾步走近她,低下頭靠近涼月的脖頸。熟悉的冷香盈滿鼻翼。沒錯,這才是涼月的味道。
「剛剛有人裝成你的樣子,刺殺於朕。」軒轅子離看著涼月,正色道:「你們回來得太是時候,讓她跑掉了。」
「裝成我的樣子?」涼月驚訝地回頭看了一眼:「抓不到了么?」
「嗯。」帝王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地道:「這下好了,要解釋可是大麻煩。」
話還未落音,身後的一眾人就追了上來,將涼月團團圍住。
芍藥跑得氣喘吁吁,看見涼月終於恢復了平靜,鬆了一口氣道:「娘娘,您剛才,是與陛下鬧著玩的罷?」
涼月一怔,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看著周圍寒氣逼人的刀劍,第一次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
淑妃等人也趕了上來,看見帝王與涼月靠得那麼近,不禁低喊道:「皇上小心,別又被這妖女迷惑了!」
軒轅子離皺眉,回頭看了淑妃一眼,沉聲道:「這是真正的月妃,剛才那個已經跑出宮了,有布曜與白鈺還有這宮門口所有的侍衛作證。剛剛行刺朕的是刺客,只是易容成了月妃的樣子。」
淑妃臉色微微蒼白,猶豫了一下,上前走到帝王身邊,聲音有些顫抖地道:「陛下,臣妾知道您喜歡月妃,無論她做錯什麼也護著。可是龍體要緊,開不得玩笑。臣妾親眼看見剛剛在御書房門口行刺的就是這人,就算易容,也不可能聲音面目都一模一樣啊。」
明軒帝嘆了口氣。就知道與這些閨閣女子說易容,她們是不太會相信的。解釋起來,當真是麻煩極了。
「本宮與布大人和白鈺一起回宮,中途沒有分開過,若說行刺,除非我分身有術還差不多。」涼月上前一步,看著淑妃道:「眼睛是會騙人的,淑妃姐姐。」
布曜點頭,看著淑妃道:「臣一路送娘娘回來,沒有分開過。況且你們剛剛追的那人,還搶了馬車上的馬跑了,你們看,馬車還在這裡呢。」
眾人側頭,果然見馬車翻倒在宮門口,前面沒有了馬。
「青玦白鈺,帶人往宮外追,務必將那人抓回來。」軒轅子離冷聲吩咐道。
「是。」兩人領命,帶著禁軍往宮外而去。淑妃卻仍舊是緊緊地盯著涼月,眼神里充滿了戒備。
「皇上,雖然您不愛聽,但是臣妾還是要說。月妃太過危險,本身就懷有武功。即便今日的刺客不是她,也總該給您提個醒,枕邊人也是有可能成為刺客的。」
言罷,深深地朝帝王行了一禮,轉身往回走去。
軒轅子離抿唇,皺眉沉思著事情。涼月則是看向芍藥,問道:「姑姑可以告訴我,剛剛具體發生了什麼么?」
…
刺客的風波在宮裡算是起了不小的波浪,明軒帝讓涼月好生回凈月宮呆著,自己則匆匆去了御書房傳召夏清風。芍藥將經過告訴了涼月,也將那刺客的原話說了一遍,涼月聽得沉默。
這是存了要置她於死地的意思啊,也虧得軒轅子離沒有受傷,若是有,她當真是罪該萬死了啊。
「皇後娘娘有旨。」一聲唱諾從外面傳來,驚了涼月一跳。回頭看去,卻是司徒凝宮裡的首領太監趙公公。
趙公公看了涼月一眼,後者慢慢起身,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說了,今兒御書房刺客的事情實在令人擔憂皇上安危。雖然有人說與月妃娘娘無關,但是月妃身懷武功是事實。所以在抓到兇手之前,請娘娘往宗人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