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暗影江湖紅蓮出
那幾人涼月看著面生,應該是天香樓的老闆一類的人物。城主被殺,天香樓被封,這些人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被抓到了這裡。
等了一會兒,直到有人喊了一句升堂,涼月抬頭,才看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人慢慢走上了大堂的審判席位。
那人神情嚴肅,眉目之間正氣凜然,官服是五品的緋袍,配了銀魚袋,一拍驚堂木,聲音渾厚低沉:「堂下跪著的是何人?」
幾個跪著的人戰戰兢兢地答了,涼月轉頭看向帝王,卻見他唇角微勾,低聲道:「我贏了呢,這位,是墨丞相提拔起來的朗將,我沒記錯的話,是姓魏。」
涼月挑眉,復又看了那魏朗將一眼。這人看起來不錯,若是接手西眉城,那也無妨罷。帝王的記性倒是好得很,連誰是誰提拔起來的也記得,那麼他可還記得,哪些人是司徒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呢?
審堂很果斷直接,雖然幾個人一直喊冤,但是由於人是死在天香樓的,加上天香樓最近命案不斷,所以魏朗將判了天香樓查封休業,幾個人也都打入地牢,關押三年。
看了看單子上的地址和店鋪名,涼月低聲道:「這一路下去啊,不禁是要除據點,看來也是順路除奸臣呢。這一舉多得的事情,怪不得你會答應。」
軒轅子離一笑,道:「奸臣哪有除得盡的,唯有好好利用奸臣,達到君王的目的,才是上上之策。」
言罷,帝王走出了衙門,道:「回去罷,我想吃你做的荷葉雞了。」
荷葉雞?涼月撇嘴,跟上帝王的步子,笑道:「那不入流的東西,主子還是少吃得好,還是讓芍藥姑姑給您做菜罷。」
軒轅子離側頭看了涼月一眼,臉沉了沉:「不願意做了么?」
涼月點頭如搗蒜,誰沒事願意下廚房啊,上次不是看他心情那樣差,芍藥姑姑又推著她,她才不會去做飯呢。
帝王沉默,臉色冷了幾分,抿著唇不說話了。
兩人回到客棧,剛踏進大堂,涼月臉上的笑意便收了起來。
大堂里依舊有很多人在吃飯,小二提著水壺來來回回,看起來很正常。但是殺手的直覺告訴涼月,這客棧,有古怪了。
莫名的危險氣息環繞,帝王也停下了步子,退到涼月身邊,打量著眼前這狀況。
「小二。」明軒帝叫了一聲,那提著水壺的小二便滿臉笑容地迎了過來:「客官?」
「樓上和我們一路的人,可還在?」
小二笑嘻嘻地看著這兩人,道:「和你們一路的人嘛…在等你們!」
「在」字出口,小二手裡的水壺猛地朝帝王扔去。滾燙的水迎面潑來,帝王攬著涼月閃至一邊,瞬間,大堂里剛剛還吃飯喝酒的人全部拿著刀劍站了起來,朝兩人圍攻過來。
涼月神色一凜,順手拿起身邊的長凳朝他們扔去,然後拿出匕首,身影極快地在那群人裡面穿梭。未等他們攻上來,已經有五個人的喉嚨被一刀割斷。等眾人反應過來,這白衣的女子已經退到了客棧之外。
好快的身手!眾人心下微驚,想出去,卻被這玄衣的男子擋住,幾番過招,一腳踢飛前面的人,連帶著將後面的人給擋了回去。
軒轅子離在客棧外落下。街道上的百姓本就不多,此時又見打鬥,自然跑得人影都沒有了。剛剛還在的巡邏士兵此時也沒有影子。雖然這些人武功不是太可怕,但是人數太多,硬碰硬沒有什麼好處。
「走。」涼月對帝王說了一聲,隨即施展輕功,想離開這裡。
豈料,一個邪佞的聲音從客棧的二樓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了出來,回蕩在空中。
「主僕一場,雖然丫鬟命不值錢,卻也不該活生生被拋棄啊。」
涼月心裡一沉,微微眯了眯眼,同樣用內力傳音道:「閣下是何人,請出來說話。」
那聲音咯咯地笑著,隨即一道紅色的影子從客棧里飛了出來。妖媚勝過女子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纖長枯瘦的手指慢慢地劃過懷中女子的臉頰,朝涼月笑道:「昔日冷血無情的第一殺手顧涼月,如今看來,是當真活得有血有肉了呢。好可惜,好可惜。」
這人…涼月看著他那模樣,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邪教,除了逍遙宮,不是還有一個紅蓮門嘛,門主衛紅蓮,就是眼前這位打扮不男不女,看起來古怪萬分的男子。若說是為了什麼而來,那不用想,還是鐵血令。
她的行蹤如何會弄得人人皆知了。還有,衛紅蓮的懷裡,抓著的為何是摘星?
「主子。」摘星淚水漣漣,看著涼月道:「奴婢沒用,主子你別管我。攬月和芍藥姑姑她們都好好的,就是我沒有逃掉而已。我的命不值錢。主子你快走。」
話沒落音,臉上便是劇痛傳來,衛紅蓮的指甲直接劃破了摘星的臉,冷聲道:「剛剛被你的同伴拋棄,現在又要你的主子拋棄你,這是哪兒來的聖母,不想活了么?」
被同伴拋棄?涼月看著衛紅蓮的動作,二話不說,上前便想動手。
「別動。」衛紅蓮將手放在了摘星的喉嚨上,看著面色如霜的涼月,笑道:「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所以也沒必要和你動手,這個丫頭在我手上就夠了。顧涼月啊顧涼月,有了軟肋任人威脅的感覺,是不是特別不好?」
殺手不能動情,就是怕軟肋為人所知,一身功夫都沒有用處,只能白白站著聽從命令。所以師父說,一旦動情,她就再也不是江湖第一殺手了。涼月低笑兩聲,靜靜地看著衛紅蓮,道:「特別不好,所以別傷害她了。」
軒轅子離看著摘星,拳頭微緊,忍不住問身邊的青玦:「好好的,摘星如何會被人抓住?」
青玦搖頭,低聲道:「我們走的時候,白鈺和練姣是在守著他們的。獨孤大人現在還沒找到,布大人也在外面。客棧里就留了幾個暗衛。」
白鈺和練姣在,又怎麼還會出這樣的事情?帝王皺眉,讓青玦去聯繫白鈺他們,然後轉頭,看著那紅衣男子。
「你到底想幹什麼?」涼月沉聲問。
衛紅蓮笑嘻嘻的,看著涼月惱怒的神色,只覺得十分開心,道:「誰要的不是鐵血令呢?你把鐵血令給我,我就把這丫頭還給你。」
涼月嗤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道:「想要的話,何不自己來拿,用女子要挾,你也不怕你以後拿著鐵血令也無法服眾?」
衛紅蓮大笑三聲,將摘星丟給了一旁的人,拿刀架著,道:「那我就放開這丫鬟,與你過招,堂堂正正贏鐵血令如何?」
開玩笑么?涼月看著衛紅蓮,有些驚訝。分明知道打不過她,還肯與她打?
「但是。」衛紅蓮慢慢地走了過來,眼裡閃過嗜血的光芒:「但是你若還我一招,他們就在你丫鬟的臉上劃一刀,你看這樣可好?」
「你欺人太甚!」涼月沉了臉色,冰冷的殺氣縈繞在周身,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睛看得衛紅蓮心裡發寒,卻還是冷笑道:「欺人太甚又如何,你還是只有應著。」
「主子…」摘星咬牙,當真恨不得自己往刀上撞了。不能還手,就是主子一方面被攻擊的意思么?未免太欺負人了。要不是練姣丟下她,她也不會被這人抓住。若今日還有機會活著,她一定告訴帝王,練姣留不得!
軒轅子離淡淡地道:「男子欺負女子,未免過分了些,不如換成在下,替了顧涼月與你過招,也免得你被江湖人恥笑,如何?」
衛紅蓮看了明軒帝一眼,笑道:「正想說拿了鐵血令就取你的命呢,你卻這樣迫不及待么?殺了你可是有萬兩黃金,我何樂而不為?」
萬兩黃金?軒轅子離笑了笑,那些人還真是有錢呢,掏空了多少百姓,才有的這能要他命的錢?
涼月皺眉,軒轅子離卻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低聲道:「你看準時候,救摘星罷,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他,武功又不比她弱。涼月想的是,這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會為了一個宮女選擇讓步妥協了啊。
衛紅蓮沒等軒轅子離回過神便開始攻擊。雖然聽說這皇帝會武功,但是他修鍊已久,應該打得過。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面前這人身手極快,他打了許久都連衣角也沒碰到,白白費了氣力。軒轅子離滿臉的輕鬆,慢慢地躲避著,眼裡帶著深深的嘲諷之意。
心裡一怒,衛紅蓮出手狠了不少,卻還是沒能傷到帝王。顧涼月在一旁看得開心,慢慢地朝那架著摘星的人走去。
「站住。」衛紅蓮吼了一聲,停下了攻擊。
軒轅子離停了下來,涼月亦停了下來。看著這眼睛里有些瘋狂的男子,兩人心裡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太浪費我時間了。」衛紅蓮笑著對帝王道:「你便站在原地不準動,若是動一步,我同樣讓人在那丫頭臉上劃一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