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香浮動月黃昏(2)
涼月一愣,繼而嗤笑一聲,抬眼看著明軒帝道:「奴婢哪裡敢忘。奴才就是奴才,半分也不能逾越了主子去。芙昭儀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奴婢任由皇上處置。」
「顧涼月。」布曜不贊成地出了聲,臉獨孤臣也微微皺眉。軒轅子離明顯又觸了顧涼月的逆鱗,這兩個主子碰一起就沒個和諧相處的餘地。帝王脾氣倔,涼月就不能讓著些么?反而是比他更倔了。
兩廂僵持,這名字一喊出來卻把旁邊的芙昭儀嚇了一跳。她就算不認得那張臉,也知道顧涼月是以前的五王妃,被廢掉的本可以做皇后的人。
怪不得這氣質看著不俗,也怪不得可以對皇上如此無禮。傳言中,明軒帝似乎對這個女子甚是特別啊。
只是,這兩人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一步、顧涼月為什麼被貶作了宮女,這些事情,始終是沒有人知道。而現在,她居然撞上了顧涼月,當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覺悟倒是挺好。」明軒帝冷了神色,下巴微微緊繃,有些怒意地對芍藥道:「犯錯就得罰,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若是偏私了,不要怪朕不留情。」
芍藥一頓,繼而低頭應是。獨孤臣和布曜都齊齊噤聲,這時候勸不但勸不住,還有可能惹了聖怒,只能眼睜睜看著芍藥帶涼月下去。
顧涼月沒有反駁,面無表情地跟著芍藥走了,再沒有看軒轅子離一眼。芙昭儀則是一喜,表面上還是憂慮地朝明軒帝行禮:「嬪妾也有過錯,還請皇上責罰。」
「你回去罷。」明軒帝沉聲道:「以後傳朕旨意,沒有傳召,妃嬪均不得進乾元宮。」
心裡一沉,芙昭儀訝異地看了帝王一眼,見他面色不好,也就沒敢多問,趕緊應了退了下去。
這樣倒是有些看不清帝王究竟是什麼心思了。說護吧,顧涼月卻不分青紅皂白就被罰了。說不護,卻又為何再不許宮嬪進乾元宮?她總算是明白一些資格老的妃嬪的意思了。明軒帝對顧涼月的確不一樣,但是這種不一樣,沒有人能明確說得出來。
罷了罷了,既然都罰了,她也不必太擔心了,比起顧涼月,後宮里還有更具威脅的人物在。
人群散了,布曜和獨孤臣跟著帝王進了乾元宮。三人神色倒只有軒轅子離看起來最好。布曜一臉沉重,獨孤臣則是在沉思。
見二人這表情,帝王有些好笑,心裡也隱隱有些不舒服,開口道:「都在想什麼?」
獨孤臣摸著下巴道:「臣在想,這次又要耗掉臣什麼樣的藥材。」
動不動就罰冰塊兒,真當人家的身子是鐵打的么?那廂的傷還沒好,這裡又要罰。要不是他的葯好,顧涼月還有身子給他折騰么!
布曜道:「臣在想這種情況下若是勝了她,算不算勝之不武。」
明軒帝:「……」
是他低估了顧涼月呵!總以為她冷冷冰冰沒什麼好,卻哪知這廂這麼多人惦記著呢!當真是不知羞恥,原來身為王妃的時候,行為舉止都不避嫌的是不是?
冷哼一聲,明軒帝繼續看他的摺子,留下面兩個人繼續嘀嘀咕咕。至於顧涼月,他想芍藥應該懂他的意思。
傍晚的時候,布曜到了凈月湖。為了方便,他乾脆傳話給顧涼月說在這裡比試,比試完了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可以和獨孤臣去陪陛下游湖。
一輛畫舫靜靜划來,靠在離布曜不遠處的地方停著。獨孤臣站在甲板上,伸頭往外瞅。畫舫里坐著的當然是軒轅子離。
換了一身輕便的裝束,帝王端著酒兀自喝著,看也沒有看外面一眼。倒是聽得獨孤臣咋咋呼呼地說著:「顧涼月怎麼還沒來?」
布曜和她約的是黃昏,時辰已到,顧涼月是最守時的人,沒理由會遲到。獨孤臣收斂了笑意,突然轉頭看向帝王:「陛下,芍藥姑姑會不會把顧涼月怎麼了?」
可能么?軒轅子離輕笑一聲。芍藥是最懂他的人,當時的情況怎樣看他都只是想給台階讓芙昭儀下了,避免再鬧事。至於罰還是不罰,人是交給芍藥的,又不是其他人,難不成她還不知道他是真想罰還是裝樣子么?
「不會。」
「可是,這樣久了,若不是有什麼意外,顧涼月絕對不會不來。」獨孤臣正色道:「殺手視信用如生命,臣擔心,顧涼月是真的出事了。」
帝王搖頭:「皇宮裡,她能出什麼事情?四熹,你派人去看看。」
「是。」四熹應了,趕緊跑下畫舫,往乾元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