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訪坪頭山四
山賊此時已死了多半,其餘的皆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之前被你們擄來的人呢?」馬千乘一腳踩上首領的臉,使力碾了碾,笑道:「我在問你話呢。」
首領被馬千乘踩的口水橫流,費力的抬眼瞪著他,口齒不清道:「老子什麼都不知道!你既是有能耐,便一處一處去尋!」
馬千乘唔了一聲,鬆開腳,又緩步朝其餘山賊走去:「你們也不說么?」
一山賊義憤填膺:「呸!你這狗東西!你就算殺了我們,我們也不會告訴你那些小娘們被我們藏在山上的石洞里!」
馬千乘微聳了下肩,這山上的石洞到處都是,範圍著實廣了一些,他右手緩慢撫過左手掌心,又以指背撫回,似磨刀般,須臾展顏一笑:「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你告訴我是哪處石洞,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心慈手軟,從不濫殺無辜。」
楊啟文一瞧見馬千乘磨刀的動作便覺頭皮發麻,這是他起殺心時慣有的動作,大約連他自己也從未發覺,后,再一聽他自詡心慈手軟,嘴角不禁抽搐了兩下,想來這些年將軍醉心禦敵之術,孤陋寡聞也在情理之中,待時機成熟,他應當勸勸將軍重新認識一下自己,心慈手軟,從不濫殺無辜什麼的,那都只是美麗的誤會,還是不要信以為真的好。
顯然,躺在地上的山賊與楊啟文的想法如出一轍,眾人都沒有再出聲,一副任君處置的形容。
馬千乘覺得自己是好脾氣的人,是以也不與他們動氣,拎著彎刀在山賊前踱著步子,不時用刀柄敲一下其中幾人的腦袋:「喂,你方才踢了我一腳,我瞧見了,我給你個賠罪的機會,你若從實招來,我定然放你一馬。」
那人被刀柄擊到了前額,憤恨將頭撇過去,似是覺得馬千乘還未感受到他深深的怒氣,又轉了個身。
馬千乘咂舌:「你們這些小調皮,總是不能讓我好好與你們說話。」尾音一落,回手將首領的首級砍下,淡聲吩咐手下:「把它吊起來,若是都不說,那便一個一個殺,殺到我知道被擄之人在何處。」
馬千乘白裳之上綻開朵朵紅花,額前也濺上幾滴血,他緩緩蹲下身子,就近扯過一人衣袖擦拭自刀身上滴下的猩紅鮮血,邊擦邊瞧著那人笑:「說么?」
山賊態度依舊強硬。
不過半刻多的工夫,尚未被殺死的山賊上方已吊滿了同伴的屍首,因是剛死之故,鮮血順勢而下,灑了眾人一頭一身,終於有人崩潰了,情緒激動道:「你這畜生!我殺了你!」說罷竟從地上一躍而起,跳著朝馬千乘而去,只是還未近他身前,便有刀尖自他后腰刺出,他瞪大眼睛低頭看著將自己貫穿了的長刀,又愣愣的看了馬千乘一眼,終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馬千乘冷笑一聲,收斂了玩味之色:「你們乃大明子弟,外敵進犯時,戰場上可有你們的身影?有多少上有老下有小之英烈為了你們身葬黃土?你們卻對手足痛下殺手,姦淫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既狗彘不如之輩,與其留你們繼續殘害百姓,倒不如早些送你們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