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你不嫁給他,要嫁給誰?
我驚愕的看著他,忽然心頭湧起一股無名火,我已經忍了他好久了,他那無所謂的態度,冷漠的語氣,都讓我異常的氣氛,我立刻暴走。
我憤然的扯掉手背上的針頭,再大力的把那個輸液的罐子跟瓶子用力的摜到地上,抓過枕頭對著他用力的砸了過去。
陸霆避開了,枕頭落在家明身上時,他卻又快速的伸手接住,然後扔了回來。
我被砸翻在床~上,立馬又跳了起來,撲過去抓著他的手臂,「陸霆,你這個人渣,一家全都來欺負我孤兒寡母是不是?你不愛我就不要照顧我啊,送來醫院做什麼,讓我死在路邊不是更好,省心。」
「我沒你那麼冷血。」陸霆拉開我的手,捏著我的手腕,捏的我生痛。
「是你冷血。」我又撲過去抱住他,「我懷胎十月生下家明,你竟然說他不是我兒子,你這個渣渣,你知道懷~孕跟生產是什麼感覺么?你有什麼資格懷疑我。」
我生家明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還沒完全發育,總覺得那簡直就是一場人間煉獄。
想起那樣的場景,我都心有餘悸,出來后看著那個皺巴巴的小不點,都不敢相信,這麼大一坨,竟然是從我那麼小的地方出來的。
陸霆再次扯開我的手臂,將我按在窗台上,表情全是不耐煩,「林若初,我說過,我的女人就算懷~孕,也不會有機會出生的,你背著我偷偷的生下來,就要背負所有的責任。」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茫然的看著他說:「你意思是說,你不會幫我?」
陸霆轉過臉,說:「那是你跟陸豐的事,我不想插手。」
「可是,那是你兒子啊。」
「我沒有兒子。」他冷漠的放開了我,往我手裡塞了一張支票,「這是給你的律師費,不夠再給你,我支持你打官司搶家明,但是我不會替你出面擺平這件事。」
我獃獃的低頭看著那張有點皺皺的支票,上面好多個零,跟陸豐打官司,這些錢可能遠遠不夠跟他拼一把。
我把支票揉成一團扔到陸霆的臉上,抬手就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光,咆哮著,「陸霆,你只不過是不想跟陸豐對著干,你怕你最後一無所有是不是?我不要你的錢,我的兒子,我自己會想辦法,你他~媽~的給我滾!」
說什麼為了補償我被陸小諾搶了老公而要娶我,說什麼給我房子,說什麼送我鑽石。
一切都是浮雲。
都是他的內疚在作祟,總覺得要干點什麼出來補償我,才會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罷了。
陸霆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我抓過床~上的枕頭,對著他的後背扔了過去,他恰好開門關門,枕頭砸在門板上,發出咚的悶響。
家明像個局外人,一直在玩手機,對於我倆的事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發表意見。
陸霆走後,他才抬頭看著我,看到我在哭,他給了我幾張紙巾。
我用力的擦著臉,哽咽著問他:「兒子,你喜歡錢嗎?」
他點頭。
我又哭了,陸豐很有錢。
家明突然說:「等我有了錢,媽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我養你。」
我哭得更厲害,抱著他把眼淚跟鼻涕都蹭到他的腦袋上。
這個時候,也許也只有兒子才能讓我哭得這麼放肆。
林怡晚上來的時候,給我帶來了雞腿飯,盯著我看老半天,問我:「你的眼睛腫的跟雞蛋那樣,你哭了?」
我很老實的點頭。
林怡鄙視著我說:「我很少看到你哭,下次哭的時候記得艾特我,我想看。」
我瞪她一眼,把雞腿塞滿了嘴巴,堵住那些想要罵人的話。
雞腿剛送進嘴裡,於子軒也來了,我又瞪了林怡一眼,真是個大嘴巴,我穿著病號服多難看啊,最少也等我出院穿的美美的,才讓他來接我啊。
於子軒一來就調侃我,說:「還能吃滷水雞腿,看來沒啥事。」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見閻王。」我嘟囔著。
於子軒說:「林若初,你腦袋被門夾了?竟然在家躺屍幾天,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怎麼知道?」
「你兒子說的。」於子軒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家明,「他每天都直播你躺屍的樣子,你住院也是他直播的。」
我:……
兒子,你這算是另類的關係么?
這幾天,我連手機都沒動過,更別說看朋友圈了,殊不知,朋友圈已經原地爆炸,冒起一團原子彈的蘑菇雲。
「怎麼活過來的?」於子軒又問我。
「意念。」我指了指腦袋,「只要生存意志夠雄厚就能存活。」
「那叫強烈,不叫雄厚。」於子軒揶揄著我。
「都一樣。」我把雞骨頭拋回飯盒裡,用紙巾擦了擦嘴巴,跟林怡說:「我想出院了,住在這裡一天都不知道要多少錢。」
雖然不用我給,可是我一點都不想用某人的錢在VIP房休養生息。
我已經浪費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前三天用來頹廢,這兩天用來躺醫院。
時間全浪費在無謂的事跟煩惱之上,這不是我的風格。
林怡眼尖的發現地上那一團紙,撿起來攤開,戳著上面的零數出了聲音,「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十萬!」
我一把搶了過來,撕了個粉碎,再用力的揉成團,扔進床底的垃圾桶。
「陸霆給你的吧。」林怡說。
「除了他,我不認識別的有錢人。」
陸霆有錢的程度,是我不能想象的,一出手就給我五十萬,官司還沒開打,他就給我那麼多錢,要是打起來,他說還會有後續。
我覺得錢多沒啥用,關鍵是我不認識那些有名的律師,就像港劇里說的——大狀,別說大狀,我連小律師都不認識。
於子軒說:「他幹嘛給你錢?」
我把陸豐來過的事跟兩人說了,兩人聽了都驚訝的長大嘴巴,林怡說:「你連本市首富都親眼看到,此生無憾了。」
「那是我可以去shi了,對嗎?」我白了她一眼。
還此生無憾呢?
他~媽~的我根本就不想看到這個商業界的龍頭老大。
我媽早上離開后,到現在都不敢露臉,林怡跟於子軒走了之後,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她在電話里說話都遮遮掩掩的,彷彿無比的彷徨。
我撂下了狠話,「如果你不來,我們就斷絕母女關係!」
她來了。
臉色發青,手腳務處可放的樣子,跟我當年被她拋下時,哭著扯著她的褲管,她將我推開時,我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彷徨,一模一樣。
家明在我的病床~上睡著后,我跟跟我媽說:「我們出去走走。」
我媽唯唯諾諾的跟在身後,我倆去了醫院的小公園。
「說吧,為什麼。」坐在石凳上,看著對面的媽媽,只覺得心裡有點堵。
我媽的名字叫江月,很美的名字,人也長得漂亮,平時注重保養的她,快五十歲的年紀,除了眼角的皺紋笑起來有點明顯之外,額頭都不見幾條皺紋。
她經常說,人啊,不要經常皺眉頭或者愁眉不展,那樣會老得快。
也許我小時候就是受了她唐僧式的教導,才會一直保持開朗的心態,就算遭受挫折,沮喪過後就會快速的收拾心情繼續前行。
「江月,說話。」長這麼大,我第二次直呼我媽的名字。
她有點驚惶,喃喃的說道:「你第二次叫我全名,我記得你第一次叫我全名的時候是……」
「是你不要我的時候。」我寒著臉說。
那是候我才跟家明一樣大!
我媽點頭,無聲承認。
我說:「你當年是不是收了陸豐的錢,才不告他兒子。」
我媽又點頭。
我說:「當年的事你都知道的,為什麼還要我生下家明,難道你不知道,我後面會活的很艱難的嗎?」
我媽抬起頭,這次不恐慌了,她很鎮定的說:「因為當年陸豐說過,如果你懷~孕的話,他會承認這個孫子的,不管你又有沒有懷~孕,他都會承擔你日後的學費。」
「所以,你答應了?」
我媽又點頭,臉色卻突然垮了下來,低頭小聲的說:「當年你爸因為這件事,在外面喝醉酒傷了人,那家人咬著不放,非要賠償幾十萬才肯放手,我沒辦法。」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我憤怒。
我媽幽幽的說:「你當時正在醫院昏迷……」
我沮喪的跌坐回石凳上,沒想到我昏迷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瞬間覺得我的人生有一個隕石坑,就算我想起所有的事,都是無法填補的。
「你還挺會演戲的。」我嘲諷著她。
我媽的臉瞬間就紅到耳根,用最小的聲音說:「我也沒辦法,如果我當時就爆出當年的事,陸豐會殺了我的。」
「那你現在怎麼又承認了?」
我媽說:「因為我聽到你說,陸霆要娶你,所以才……」
「可能讓你失望了。」我笑了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才發現沒帶煙出來。
我媽立刻從包包里拿出煙,放在是桌面上推給我,我拿過來抽~出一根點燃,緩聲說:「我不會嫁給陸霆的,我恨死他了。」
我媽愕然的說:「家明可是他兒子,你不嫁給他,要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