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沉淪

  哎喲,我去,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這樣,問過我了嗎?有理過我的感受嗎?

  我暗暗的用力捏了一下陸霆的手掌,他立刻報以我一個狠勁,我痛得嘶的一聲,我媽立刻好奇的看著我。


  我齜牙咧嘴的罵她:「媽,你能不能別這麼自作主張,你這樣會嚇死我的。」


  兒子家明立刻投給我一個同情的眼神。


  我媽不以為然:「怎麼,我見一下我孫子都有問題嗎?我想他都快要想死了。」


  孫子兩個字一出,陸霆那銳利的眼神立刻落在我的身上,我報以尷尬的笑容,隨即瞪了我媽一眼。


  沒想到我媽又繼續說:「瞪我做什麼,你們都拿證了,他知道你有個兒子都還跟你扯證,你應該感謝我這個媽把你生下來,還找到這麼好的男人。」


  我:……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她說的陸霆知道我有個兒子還跟我結婚,然後她又借著我讚美自己生育能力沒問題,這兩件事到底有什麼關係。


  無論如何,陸霆還是知道了林家明是我兒子的事。


  我之前在他面前說過兩次,他都是一副懷疑的眼神,還有跟他上~床那次,出現了梅花,我也說我是修補過的。


  事實證明,我從來沒有騙過他。


  從M記出來,我媽跟她的小男朋友要去逛街,陸霆拿了車在路邊等我們,我看了兒子一眼,問他要不要上車。


  他說:「媽,別傻了,上了他的車你還能下來嗎?」


  我很驚奇:「什麼意思?」


  家明說:「他知道我們這麼多秘密,你會忍不住殺人滅口的。」


  我:……

  我說兒子,你能不能少看一些電視劇,少看一些邏輯推理兇殺案之類的書?媽媽就快跟你對不上話了。


  陸霆開了車門,淡淡的看著我倆,我的心百轉千回,兒子數著手指頭好一會,跟我說如果走路回家,就要經過九個紅綠燈才能到家,他還小,不想這麼快就變成瘸子。


  我終究還是上了陸霆的車,坐在那,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我沒有像我兒子說的那樣,將他殺人滅口,而是從這裡開始沉默,一直到家門口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下車,家明跑得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樓道里,我沒走幾步路,陸霆在身後叫住我:「林若初,我們談談吧。」


  我停住腳步,轉身,抬頭看他,半響才低頭說:「還有什麼好談的,我的狼狽你都看在眼裡了,你就盡情的恥笑我吧。」


  蘇明俊扔下我,趕著去看陸小諾,已經將我傷的透徹。


  如今將近二十五歲的我,有個八歲的兒子,跟陸霆在床~上的那次竟然還見紅,我早已尷尬的無地自容。


  我想從容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卻掩藏不住那濃重的自卑感,它將我的腦袋壓得很低很低,將我的心按的很痛很痛。


  陸霆走到我面前,突然就握住我的手腕,我本能的掙扎,他大手一緊,沉聲問我:「你為什麼要裝成第一次。」


  我很愕然,震驚他的憤怒,也覺得很可笑,這是我的事,不是嗎?

  我還沒回話,他突然一下將我壓在小區的圍牆上,聲音越發的狠戾:「你為了讓蘇明俊相信,家明只是你的弟弟,所以你才做那種手術是不是?」


  我慢慢抬頭看他,開始掰他的手指頭,一個個的掰開,他立馬又合上,我又去掰。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憤怒,是因為一直以為我跟他上~床那次,是我的初次,還是因為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感覺被我耍了才發怒,反正他就是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樣子。


  我第一次見他五官因為生氣而有點變形,他壓得我有點不能呼吸。我能深深的感覺到他因為憤怒,結實的胸膛起伏的很大。


  我的眼神越過他的頭頂,看著路邊的綠化樹的樹冠說:「是不是都無所謂了,你已經達到目的,就算我再去弄一次,蘇明俊也不會選擇我了,不是嗎?」


  陸霆緊蹙眉頭,一貫溫和的表情全然消失不見,他抓得我的手腕更痛。


  「放手吧。」我嘆了口氣。


  陸霆沒有放開我,而是久久的注視著我,忽然輕蔑的笑了:「林若初,想不到你真的這麼低賤,為了嫁給一個男人,竟然還做出這種事,我剛開始還覺得有點內疚,畢竟你是要留給蘇明俊的,總想著應該怎麼補償你,不過現在……」


  他的身體嗖然離開我,卻又扯著我往車子大步走去。


  我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就想去甩開他,他卻快速的拉開車門,將我推了進去。


  我立馬去摳那個車鎖,陸霆很快就上了車,吧嗒一下鎖了車門。


  我莫名的感到恐懼,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想做什麼。」


  他一聲不響的發動了車子,車子往前一衝,我整個人撲了一下,腦袋撞上車內的裝飾,腦袋一陣暈眩。


  陸霆冷冷的說:「不想死的就綁安全帶。」


  我微微顫顫的綁好安全帶,車子已經開到馬路上,飛快的前進。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有點慌。


  「小諾在醫院。」


  我沒想到,陸小諾真的自殺的,也沒想到,陸霆根本就不是這件事的導演。


  陸小諾是昨天晚上自殺的,因為蘇明俊跟她說分手,說跟我的結婚日子就要到了,他不想辜負我。


  說的真好聽,不想辜負我,那他為什麼還要跟陸小諾搞到一塊去。


  他租了房子,我說要搬過去,他就找各種理由來推辭,甚至都沒有主動邀請過我上去公寓坐一下。


  我是他的老婆,雖然還沒行夫妻之禮,可是已經夫妻之名,住一起甚至發生不尋常關係也是很正常。


  事到如今我終於都明白,原來陸小諾住在公寓里,那個小天地容得下兩人,那就是他跟陸小諾。


  而我,已經被摒棄在外,根本就是個路人。


  我站在病房前,透過窗口看著裡面的陸小諾跟蘇明俊,一個像貓咪般慵懶迷人的縮在他的懷裡,一個像大山一樣創開懷抱給她無限的溫暖和安全感。


  我終於都知道,原來蘇明俊需要的,不是像我這樣獨立強悍而又神經質的女人,他需要的,只是溫柔可人而又懂得依賴的小女人。


  我苦笑著,退出了走廊。


  陸霆跟在我後面,來到醫院的小公園,我坐在那發獃,他就站在大樹底下抽煙。


  我撐著腦袋看著那個男人,想著之前求他去公司拍照的事,想起他剛才說的補償的事,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出來。


  難怪他接到電話之後,老是重複那句,是補償的一種嗎?是補償的一種嗎?


  原來他願意幫我,就是為了補償我。


  我呸,我還以為他看上老娘哪一點,才會這麼親力親為的帶著我的偶像過來,原來只是補償。


  想多了.……

  坐了一會,陸霆接了個電話,聽了一會掛斷後,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走人。


  我有點氣憤,這廝竟然就這麼走了?


  全程都沒安慰我一句就算了,還不打算送我回家?


  我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KTV。」他厭惡的回。


  「我也去。」我要一醉解千愁。


  他冷冷的看我:「想去自己去,別跟著我。」


  我側著頭看他:「我沒錢。」


  陸霆:.……

  他開了車門,我跳了上去,自顧自的綁好安全帶,再回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大樓,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荒涼。


  情至於此,只能說分手,醉酒過後,就是我跟蘇明俊離婚的那天。


  而那天,就在明天。


  KTV的包房,三個男人四個女人,本來是三男三女的,我是多出來的那個。


  沒人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們,陸霆也沒介紹我是誰,人家問他他就說我是個路人。


  我悶頭喝著酒,也沒唱歌沒跳舞,別人跳我就眯著眼睛看,看那幾個美女穿著性~感的露臍小衫在蹦躂。


  陸霆拿著酒杯坐到我旁邊,側頭看我,我視線朦朧,看他時突然覺得,天下間怎麼有這麼好看的男人。


  他眉毛一挑,問我:「喝醉了沒?」


  我搖頭,把手裡的酒又灌進肚子里。


  陸霆又給我拿來一罐啤酒,空瓶子往罐子上一放一撬,一下就撬開拉環,他把啤酒放在我面前。


  我譏笑他:「你想灌醉我,然後好帶我回家?」


  「我對干煸四季豆沒興趣。」他喝了一口酒。


  我怒:「你上次還不是.……」


  「上次被鬼迷了。」他搶先說。


  我手一抖,啤酒灑了出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咕嚕嚕的喝光一瓶都不帶喘氣的。


  半打啤酒下肚,我的意識開始有點亂,看什麼都是重影,搖搖晃晃的站起,瞅准洗手間的位置走過去,門拉了好幾次才拉開。


  剛進去,把馬桶蓋子啪的一聲合上,我坐在那放聲痛哭。


  為什麼,偏偏選的是我,全世界都知道我愛著蘇明俊,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愛下去,為什麼要殺出一個陸小諾。


  房間的音樂聲很大,我的哭聲完全被掩蓋,我哭得很放肆。


  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被人打開,我抬起朦朧淚眼,看到陸霆高大的身形站在門口,他看我時皺了一下眉。


  「你哭了?」他的語氣很瞧不起人。


  我抹了一把眼淚:「哭不行啊,哪條規定不讓人哭的。」


  他走了進來,順手扣上門板,我的腦袋暈乎乎的,就這麼傻傻的看著他走到跟前,他將我從馬桶上揪了起來,轉身,一下就將我按在洗手台邊上。


  我瞪大眼睛,他的嘴唇突然就貼在我的嘴唇上,將我困在洗手台跟他之間,左右手壓著我的手掌,他的力氣很大,吻的動作很用力,我無法反抗,卻也不想去反抗。


  身體貼的很近,瀰漫在彼此的氣息里的,全是酒精跟煙草的味道。


  他的舌頭像狂風暴雨般長~驅~直~入,他的手鑽進了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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