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姑姑（2更

  回到家。


  陳墨言纏著劉素，「趕緊說啊，不然的話我和你沒完。」


  她到是要看看是哪個臭男人想要拐她的人！


  劉素本來就覺得有些鬱悶，這會兒被陳墨言給纏著，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可是，我總是覺得自己和他好像經歷過什麼，可是他是有家的啊，還有孩子，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總是覺得自己對他的感覺很古怪，有憎惡有討厭，還有心痛，言言，這就是喜歡嗎？」


  「不是，我不知道你的情緒是怎麼回事，但是劉素，我告訴你，這絕不是喜歡，更不是愛。」


  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陳墨言果斷的開口，否認，「素素，如果你覺得真喜歡一個人，你心裡頭只會有歡喜，看到他是歡喜，是高興，想到他是激動，是興奮，怎麼可能會有憎惡討厭呢，那不是喜歡，更不是愛。」


  「素素，這個人，是誰？」


  「算了，你等我理清自己情緒后再和你說啊。」


  劉素搖搖頭，不打算再說這個話題，「你這邊呢，你家婆婆還沒轉過彎來呢？」


  「沒有。」


  說起顧媽媽，陳墨言雖然有些無語，可卻也沒有太多的擔心。


  她怕什麼啊。


  有顧爸爸，有顧薄軒兄弟呢。


  怎麼著也輪不到她這個兒媳婦啊。


  不過，劉素即然問了起來，陳墨言還是忍不住和她發泄了幾句，「你說，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怎麼就那麼的鬧騰啊，難道兒子不是她親生的嗎，侄子就那麼親，讓她把家底都掏出去的幫？」


  「家底都掏出去的幫？」


  劉素這個時侯恢復了原來的冷靜，對著陳墨言呵笑了兩聲，「她什麼時侯掏家底了？她掏的，還不是你們的，沒有了，還不是回頭就打電話給你嗎，那些錢她又沒賺，都是你們給她的，她拿的可不是輕鬆嗎？現在，你不給錢了，估計不知道心裡頭怎麼惱呢。」


  「言言，你說，天底下的婆婆都是這樣嗎？」


  陳墨言頓了下，搖頭，「不是的，天底下有好婆婆的，那種把兒媳婦當成女兒般看待的，肯定有。」頓了下，她又給自家婆婆說公道話，「其實我們家這個還算好，你瞧以前不是挺好的？估計這次是被她哥嫂的事給刺激了下，這人啊，最怕的可不就是鑽牛角尖嗎？」


  一旦鑽了牛角尖兒。


  走了死胡同。


  別人勸啊什麼的，可都是白搭。


  所以，她坐在這裡心頭也有些沉甸甸的，她家婆婆什麼時侯能想通？

  顧媽媽什麼時侯能想通？

  這個問題不止陳墨言在想，顧爸爸也在想。


  大康結婚大喜。


  顧媽媽自然是一心想著顧爸爸和她一塊去的。


  可惜，顧爸爸是堅決不同意走這一趟。


  他看著顧媽媽，「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要是去的話就自己去，別叫上我啊。」


  「可是我都和大康說好了你會過去啊，你這不去，我怎麼和孩子說？」


  還有她娘家那些族裡頭的人。


  要是瞧著自家老頭子不過去，會在背後怎麼議論啊。


  說老顧現在日子過好了，瞧不起她娘家？


  她語氣裡頭忍不住多了抹祈求，「老顧，要不你就走這一趟，露個面就回？」


  顧爸爸只是看了她一眼。


  轉身回了屋子。


  一大早的，顧媽媽任憑她說破了嘴皮子，顧爸爸就是兩個字兒：

  不去。


  把個顧媽媽給氣的，直抹眼淚。


  足足到了九點多。


  眼看著時間都要晚了，顧媽媽只能自己換了身衣裳，委委屈屈的走出了家門。


  快到娘家時。


  她臉上已經換成了笑容，見人就說笑的打招呼。


  「姑您來了啊，姑你裡頭坐。」


  小利腦子還是比較靈活的。


  人前姑長姑短的叫，對著顧媽媽那叫一個討好，恭敬。


  瞧著這滿院子的喜氣和笑聲。


  顧媽媽也忍不住的笑起來，「利啊，別管姑，去外頭照待客人啊，姑自己忙……」


  「姑你不是外人，那我去外頭瞧客人了啊。」


  新人是十點半進家門的。


  女孩子是顧媽媽早就見過的。


  因為沒有了爸媽，顧媽媽這個長輩就成了唯一的代表。


  女方改口喚了句姑姑，顧媽媽掏了個紅包遞過去，「好孩子啊，和大康好好過日子，早點生個大胖小子。」


  「謝謝姑姑。」


  新娘很是乖巧的道謝。


  喜宴開始。


  顧媽媽吃到一半的時侯想起新娘家裡頭的人，她就想著過去招呼一聲。


  走到窗下。


  就聽到新娘正和人說話，語氣裡頭全是不快，「這麼摳，竟然才給了六百塊……」


  「是你那個姑姑呀，你不是說她家挺有錢，幾個兒子都在帝都大城市嗎，平時對大康也挺大方的，這次我還以為會拿個幾千呢，竟然才六百塊，瞧著也不怎麼大方嘛……」


  「誰知道，真是的，六百塊她也好意思拿出手。」


  顧媽媽站在窗下，聽著這些話，唇都是抖的。


  這六百，還是她在外頭借的！


  六百少嗎？


  氣的她，有心想要衝進去和她們說道說道。


  可是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今天可是自家侄子大喜的日子啊。


  她可是當姑的。


  哥嫂都在天上瞧著呢，她不能攪合了自家侄子的喜日子！


  心裡頭終究是存了心結。


  再看到新娘子時。


  哪怕對方對著她一臉的笑，姑姑長姑姑短的，她也還是少了些笑意。


  下午三點多。


  小利送完客人，回頭看了眼還在收拾碗筷的顧媽媽，笑了笑，「姑姑累了吧，我去幫你倒杯水。」


  「不累不累，姑不喝啊。」


  顧媽媽站起身喘了口氣，伸手在後頭揉了兩下腰，「利啊，這些菜可都得放好，不然明天要壞掉的。」


  「我知道，一會我就給鄰居各自送去一點。」


  「姑，你手裡頭那個魚是好的，放在這個盆里……」


  小利站在一邊說話，顧媽媽自己整個一圈收拾下來，幾乎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後。


  看著院子裡頭都掃乾淨。


  小利一臉的笑，「姑啊，這次真的多愧了你，真的謝謝你幫我們這麼多啊，我姑父呢，他怎麼沒來？」


  「哦，你姑父身體突然有點不舒服，我就沒讓他來。」


  顧媽媽打腫臉充胖子。


  笑呵呵的，「等你姑父身體好點，改天我帶他過來看你們。」


  「這怎麼行，姑父身體不好，得我們過去看的。」


  小利嘴甜，三五兩下把顧媽媽哄的眉開眼笑，「利啊，你瞧你哥這婚都結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倒是你，也是不小了的，你和姑說說看，是想要個什麼樣的媳婦，回頭姑找人給你留意著些。」


  顧媽媽的話語重心長的，「你爸媽都不在了，姑姑是你們的長輩，我總得看著你們結婚成家才放心的。」


  「姑姑你對我們真好。」


  又給顧媽媽灌了不少的好話，發了幾張的好人卡，最後，小利一臉的為難，「姑，不瞞你說，前幾天還真的有幾個媒人過來，可是人家這一看咱們家現在這個樣子啊，一個個的可都搖起了頭，現在這姑娘，誰肯嫁我這樣沒房沒住處，連個正經點的工作都沒有的男人？」


  「姑，我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您幫我和哥哥不少，我姑父上次不還有意見，和您吵的嗎，我不想您再回為我和哥哥的事兒和我姑父鬧彆扭，姑，你這次回去后就別再過來了，等到我找個工作，開了錢我就去看你和姑父，我給姑父陪禮去，上次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他說的是上次顧爸爸腰扭到的事兒。


  那次，是他們兩個又去和顧媽媽要錢，顧媽媽手頭上沒有，先和顧爸爸拿，顧爸爸自然是沒有的，她就想去外頭借，顧爸爸有點生氣，說多了幾句，就想攔著顧媽媽，拉扯間，小利不知道怎麼的湊了過去，伸手推了下顧爸爸，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下。


  這也就是閃了腰。


  不然的話，後果還真的是不堪設想。


  這事兒顧媽媽能讓兩個兒子和陳墨言知道嗎，她敢嗎？

  以著自家兩個兒子的性子。


  特別是小兒子。


  要是知道他爸是因為這個而受的傷。


  肯定二話不說帶著人得來揍人啊。


  顧媽媽心疼自家老伴，心疼兒子，可她也心疼自家兩個侄子。


  那段時間顧媽媽是真的都愁的想去上吊。


  把小兒子打發走，她有幾天都不敢給陳墨言打電話。


  生怕被陳墨言給問出點什麼來。


  這會兒一聽小利這話，忍不住心頭鬆了口氣：


  瞧瞧，她侄子還是好的。


  那天就是不小心的啊。


  愧自家老伴那麼大個人，到現在還想著這事兒。


  斤斤計較！


  她在心裡頭腹誹了兩句，朝著小利笑了笑，「陪什麼不是啊，你都說了那不是故意的，你姑父和我就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你又不是故意想要推你姑父的，我們才不會怪你的，你們這日子過好了啊，我和你姑父就開心了。」


  「我哥現在結了婚，姑你也不用多想了。」


  「回頭我看看哪裡有什麼工作，去找一下，哪怕是打零工啥的也行的。」


  「到時侯賺了錢我就去看姑姑你們。」


  「好好好，我就等著你和你哥孝敬我和你姑父。」


  顧媽媽一臉的笑，臉上滿滿的都是欣慰。


  小利卻是忍不住心裡頭有些煩躁。


  這人，怎麼就聽不懂話啊。


  他說的是這些嗎？

  他說的是要去孝敬他們嗎？


  他說的是工作，工作好不好？


  她怎麼就聽不出來他話裡頭的意思？

  氣呼呼的在心裡頭詛咒幾句，小利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姑啊，我前些天去了趟陳家村，聽說那個馬家姑姑的女兒在帝都賺了不少錢呢，她那工作，也是我表嫂給找的吧？」


  「可不是，你表嫂啊，打小和小花那丫頭瞧著順眼，之前早就想讓小花過去了，可是小丫頭一直捨不得家，好不容易上次自己想開了，這不，就和入海的魚一樣，這兩年都捨不得回家了，你馬姑姑可後悔可後悔了，這錢賺不完啊，可是孩子的婚事才是大事不是？小利啊，你可別想著什麼先工作再成家，趕緊說個媳婦結婚生個娃啊。」


  「你爸媽可都在天上看著呢，他們不放心你。」


  「姑，人家都沒有女孩子想要嫁給我。」


  小利看著顧媽媽，覺得自己再不能繞圈子了。


  就是繞上十個八個的。


  他這個姑姑估計都聽不出來的。


  一咬牙，他臉上擺出副遲疑和忐忑的模樣，「姑，你剛才說的話我也都想過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老是貪玩什麼的，不好好做事，才讓表哥表嫂看不上我，老是覺得我做不了事，可是現在我都大了，我也沒別的手藝，更沒別的心思，就是想多賺點錢，過兩年好好的孝順你和姑父，然後娶個媳婦過日子。」


  「對啊，你這話可就說對了，姑這就想著看你們兄弟兩個都結婚。」


  「等到百年以後我也有臉和你們爸媽去說話啊。」


  顧媽媽嘆了口氣，「利啊，好好乾，聽姑的話，啊？」


  小利想要發狂。


  他就是想要她答應自己，幫自己找份工作！


  怎麼就那麼的難？

  最後，他一橫心，索性直接開口道，「姑姑，你能不能和表嫂說一聲，幫著我找個工作？」他一邊說一邊急急的開口道，「以前是我不對，我都知道錯了，我以後會好好做事，不怕吃苦的，只要能賺錢，不會被人欺負，我什麼都能做的，哪怕是下苦力也行，姑，你就幫我和表嫂說說？」


  「姑姑，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小利看著顧媽媽，一臉的祈求，「姑姑，你說我也到了說親的年齡，人家一看咱們家現在這條件，哪個姑娘敢嫁啊，你說是不是，要是我在帝都那樣的大城市有份工作，哪怕是臨時的呢，可是說出去咱們也算是有面子呀，再多賺點錢，肯定會有姑娘會同意嫁給我的，你說是不是？」


  「姑，我媽臨走的時侯可是求過您，多幫襯著我和哥哥的。」


  「姑你可不能忘了自己答應我媽的話啊。」


  顧媽媽被這一聲聲的姑，一句句的話說的整個人都有點懵。


  她看著小利，下意識的就點了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