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世間不平事 (2更
中午十二點。
陳墨言和顧薄軒兩個人一塊開車到了火車站。
是顧薄軒開的車。
車子很是利落的停好,停穩。
陳墨言對著他揚了揚眉,「車子開的挺好啊,你不是沒駕照嗎?」
「在部隊裡頭練過。不過,我覺得我是應該去考個駕照了。」
車子不是他的。
可他以後肯定會偶爾要回家什麼的呀。
難道他在家,有什麼事情或者出去轉轉啥的,還要自家媳婦開車嗎?
倒不是他覺得丟份兒。
他是心疼自家媳婦!
自己有駕照,出去哪裡開車什麼的,也不用擔心違規呀。
十二點四十。
馬老闆和錢隊兩個人的火車終於進站。
等到兩個人從出站口走出來,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五十。
遠遠的,陳墨言就看到錢隊瘦高的身影,以及他身邊那個矮胖的人。
這樣的兩個人哪怕是在擁擠的人群中也是無比的顯眼。
分開了將近兩年時間。
再加上當時也不過是就見了幾面兒。
馬老闆走在人群的最前頭,那雙眼一個勁兒的朝著出站口外頭瞧。
心裡頭總是有些不踏實。
不時的扭頭看看身邊的人,「你說,大侄女有沒有過來呀,沒塞車什麼的吧?」
其實他是想問,會不會陳墨言根本就沒有過來接他們啊。
錢隊心裡頭其實也沒底兒。
不過,他那張臉向來是板著的,之前是軍人,後來又當了刑警。
一身氣質是偏著凌厲,冷。
平日裡頭更是很少笑。
所以哪怕這會兒心裡頭也有些打鼓,但他臉上瞧不出來啊。
抬眼掃了下馬老闆,他正想說話。
眼角餘光一掃。
錢隊的雙眸唰的一下睜大,向來少見情緒的臉上寫滿了激動高興。
「顧頭!」
「老大,你怎麼在這?」
錢隊這猛不丁的兩聲大嗓門,把他身邊的馬老闆嚇了一跳。
「你喊誰呢,是看到熟人了嗎?」
身側錢隊哪裡還有心思理他啊,抬腳大步流星趕了過去。
伸手,用力的抱住了顧薄軒。
「老大,你可想死我了。」
錢隊的身形要是真的算起來,甚至比顧薄軒的還要高上那麼一兩分。
而且他比顧薄軒要壯一些。
這樣的兩個人抱在一起,看的身邊的陳墨言嘴角抽了下。
倒是跟在錢隊身後的馬老闆。
先前還驚著呢,他哎哎的想叫住錢隊:
你說說你,咱們來這裡可是來找大侄女的呀。
不是讓你隨便來認親的!
萬一他們在這裡,大侄女找不到他們走了怎麼辦?
正想著呢,他一掃眼神,就看到了站在顧薄軒兩人身側的陳墨言。
他哎了一聲,「你你,大,大侄女?」
「馬叔叔好。」陳墨言眉眼彎彎的笑,主動和馬老闆打招呼,「我爸家裡頭還有點事兒走不開,就讓我來接馬叔叔和錢隊呢,馬叔一路上累了吧,咱們走吧?」說著話她伸手就去接馬老闆手裡頭提著的包。
不過有人比她卻更快了一步。
「馬叔叔好,我是顧薄軒,是言言的未婚夫。」
顧薄軒想也不想的把馬老闆的行李拎在手裡,一臉帶笑的自我介紹。
「呵呵,好,好,謝謝你們來接我們啊。」
馬老闆看到陳墨言和顧薄軒都這樣熱情,心裡頭高興極了。
至於陳墨言剛才說的田子航什麼的沒來的話?
那算啥呀。
有大侄女過來,足夠!
「行了,回家說。」
顧薄軒用力的捶了下錢隊的肩頭,兩個人眼底都是笑意。
這次,還是顧薄軒開車。
陳墨言坐在副駕上,後頭坐著馬老闆和錢隊兩個人。
瞧著這帝都的街道,馬老闆的嘴就沒有閑過!
直到,進家。
田子航已經在家裡頭等著。
才一進家,馬老闆看到坐在葡萄架下的田子航,忍不住誇張的大笑起來。
「田大哥,你可想死我了。」
「哈哈,我沒想到這一輩子還能再見田大哥,還能來帝都一趟啊。」
顧薄軒把他們的行李提進屋。
回頭就看到馬老闆那一臉誇張的笑,忍不住有些無語的搖了下頭。
難怪他這岳父說,只可一見,不可交!
這樣的性子,能被他岳父看重才怪。
略坐了坐,田子航看向幾個人,「家裡頭也沒什麼吃的了,咱們就先出去吃個午飯,然後你們回來歇歇,有什麼話等你們休息好了,晚上或者是明天再說如何?」
「還是田大哥想的周到,我聽你的。」
錢隊雖然沒出聲,卻也直接點了頭。
午飯並沒有走多遠。
就在田家附近的一家餐館吃的。
顧薄軒開的錢。
錢隊倒是想去給錢來的,結果被顧薄軒給瞪了回來。
午飯過後回家。
田素和賀子佳兩個人都打著呵欠去休息。
陳墨言也笑著尋了個理由後走開。
最後,馬老闆去了客房休息。
只餘下顧薄軒和錢隊兩個老戰友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敘舊。
「頭你怎麼在這裡?」
面對著顧薄軒,錢隊的話匣子似是被人給打開。
一個勁兒的朝外頭冒話。
「我剛好請假過來,後天就得回去,倒是你,怎麼回事兒?」
顧薄軒這個隊長可不是白當的。
錢隊可是在他的手底下待了三四年,怎麼可能不了解他的性子?
挑高了眉看向錢隊,「公事還是私事?」
「那個……」錢隊本來是想不說的,可被顧薄軒一瞪眼,下意識的就開了口,「私事。」
「私事?你在帝都能有什麼私事?」
顧薄軒緊緊盯著錢隊,眼神犀利,「你要是真的是公事我也就不問了,可私事……據我所知,你可沒有半個親戚啥的在這裡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要幫忙?」倒不是顧薄軒喜歡刨根問底什麼的,主要是他擔心自己的這個老部下有什麼為難的,他最起碼還能出上幾分力不是?
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
即然顧薄軒在這裡,肯定也是瞞不過他的。
再說,在他的心裡頭,顧薄軒也的確不算是外人。
親如手足!
錢隊便忍不住苦笑了兩聲開了口,「我也不瞞你,這次過來,我是想著上訪的。」
「上訪?怎麼回事兒?」
「我妹妹,被人給毀了,那人是去我們縣城玩的,聽說是市裡的什麼人,反正有那麼兩分的關係……當地的人都找不到什麼證據,說我妹妹是跳樓自殺的,可是我是刑警呀,我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那些疑點?」
「可是他們非說我是錯的。」
「說我是關心則亂,說我故意扭曲事實真相,冤枉他人!」
說到這裡,錢隊的整張臉都有幾分的扭曲。
他重重的握著拳頭,雙眼通紅,「顧頭,老大,我妹妹她真的是個好孩子,她,她不會和人鬼混的……」話在這裡頓了下,錢隊的聲音已經帶了濃重的哽咽,眼圈發紅,淚水就那麼一顆顆的落下來。
一路上,當著馬老闆的面兒他一聲沒吭。
甚至連馬老闆都不知道他要來這裡做什麼!
雖然出事的是他妹妹。
可因為事情牽扯到了上頭的人……
這件事情還是被壓的死死的。
可是錢隊想到自己妹妹被人給糟蹋了,到最後還落一個自盡的名頭。
他怎麼肯咽下這口氣?
看著顧薄軒,他哭了,「頭,要不是我家裡還有人,我,我就真的弄死他們!」也是因為這樣,他不能鋌而走險,更不能知法犯法,讓才失去妹妹的老娘再一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用著自己最後的一絲理智,抱著這麼一丁點的希望出現在帝都,他就不信這天下就沒有了公理。
他就不信這新中國,法制社會下,還真的就求不到一個公道!
「你別急,這事兒我來想辦法,你把事情經過和我說清楚。」
顧薄軒壓下心頭的滔天怒火,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著錢隊,平靜的安撫他,「別漏下一點,和我說清楚,我幫你。」話罷,他眼中閃過一抹的煞氣,「這事兒要是帝都這裡不行,我帶你回部隊,咱們走軍方!」他就不信這事兒翻不了案!
至於說什麼懷疑錢隊的話之類的。
顧薄軒心裡頭就當真是一點都沒有這樣想過!
他的人,他清楚。
錢隊的性子,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咱妹妹討個公道的。」
等聽到錢隊大半個小時的述說,顧薄軒是真的火冒三丈高。
知道錢隊心裡頭憋著氣,但他還是強行讓他去休息。
自己則坐在院子裡頭半響。
到最後他是越想越氣,直接氣的在院子裡頭轉起了圈圈。
「這是怎麼了,錢隊和你說什麼了,你那麼生氣?」
隔著窗子,陳墨言可是一直關注著兩個人呢。
這會兒看到錢隊離開,顧薄軒卻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先前她還以為兩個人是不是起了爭執。
可後來瞧著顧薄軒的樣子。
不像啊。
忍不住的走了出來,「到底怎麼了,什麼事兒把你氣成這樣?」
「是錢隊他妹妹的事兒。」
顧薄軒不想讓陳墨言知道這些不好的事兒。
可想到自家小丫頭的本事……
他想了想,便牽了陳墨言的手落坐,然後低聲把錢隊他妹妹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他氣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真是豈有此理,怎麼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太可惡了。」
便是陳墨言聽了也是一腔的氣憤。
不過,相比起顧薄軒的憤怒,她倒是理智的多。
「這有什麼,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天下那麼大,什麼人什麼事情沒有?」
「只有你想不到的好不好?」
嗔怪了顧薄軒兩句,眼看著顧薄軒的情緒平穩下來,陳墨言趴在石桌上,歪著頭看向顧薄軒,
「你打算幫他?」
「自然是要幫啊,這個忙要是我都不幫,我以後還怎麼面對這些老戰友,怎麼回部隊?」
讓他手下的那些兵知道自己這個隊長碰到這樣的事情當沒看到。
別說他在部隊怎麼自處。
就是他的良心上也絕對的過不去!
不幫,不行!
陳墨言看著他那一臉氣憤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好了,你氣什麼,我又沒說讓你不幫,不過,你可得想好了啊,這些可都是那些大佬們的事情,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兵,就是團級又如何,在某些人眼裡頭,你就是個小螞蟻哦,說不定到時侯一個不好會連累你的,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一定要幫。」
「哪怕,說不定會害得你離開部隊,當不成軍人,你也幫?」
「幫!一定要幫!」
顧薄軒的臉上滿是堅定,他看著陳墨言,眼神果斷而堅定,「我是軍人,我是他的戰友,我是他的兄弟!」
陳墨言,「……」她還能說個啥?
晚上的時侯,陳墨言尋了個空把錢隊的事情和田子航說了。
最後,她看向田子航,「爸,你覺得這事兒要怎麼處理才好?」
「顧薄軒答應幫這個忙了?那小子,就知道胡亂往自己身上攬事兒!」
雖然心裡頭清楚,哪怕自己碰到這樣的事兒也是一定,必須、堅決要管的。
可是,田子航這會兒還是順便損了顧薄軒兩句。
在自家女兒面前給顧薄軒上眼藥。
習慣了啊。
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揚眉看向陳墨言,「他有沒有說怎麼辦?」
「還沒有,不過,我覺得他一會應該就會來找爸您了。」
「找我做什麼,我才不管他呢。」
田子航氣呼呼的把頭扭開。
那一臉彆扭的和個孩子似的表情看的陳墨言抿唇直樂。
果然,父女兩人還沒有說幾句話,書房外頭響起顧薄軒的聲音,「田叔,我可以進來嗎?」
田子航看了眼陳墨言眉眼帶笑的樣子,氣呼呼的哼了兩聲,
「進來。」
顧薄軒的眼神落在陳墨言身上,「言言也在啊,我和田叔說點事兒……」
「要是錢隊的事情的話,我剛才和我爸說了,而且,你也不用避諱我,我說不定還能幫著你們想想辦法呀。」
陳墨言笑嘻嘻的朝著顧薄軒揚揚眉,又暗自使了個眼色。
她爸這會兒心情不好。
得順!
顧薄軒斂去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經的看向田子航,「田叔,您見識多,人脈廣,這事兒即然言言都和您說了,我也就不瞞什麼,我這會兒就是想問問田叔,如果想要翻案的話,我們在帝都應該怎麼做?」
田子航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那小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這事兒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