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出事了(2更

  面前的中年女子眉眼溫柔,給人一種淺淺淡淡的疏離感。


  可是你卻又清楚的知道,她這個疏離不是針對你。


  而是她本身所表現出來的一種特質。


  或者說,她是對所有人,甚至是這個世界,皆如此!

  她看著陳墨言站出來,打量她兩眼,朝著她露出一抹清清淺淺的笑,「我是孫慧的媽媽……」她一句話看到陳墨言的臉色變了,趕緊加上一句,「你別誤會,我,我就是想和你道個謝,謝謝你把她的護身符還給她,謝謝你啊。」她看著陳墨言,神色溫柔,「那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可卻是她打小戴著的,這要是真的沒了,我肯定心裡頭空落落的……還有,我那個女兒性子被我們嬌慣壞了,要是她說了什麼不妥當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呀。」


  知女莫若母。


  自家那丫頭東西丟了,又著急又怕自己這個當媽的生氣。


  這樣的情況下哪怕道謝也不會是真心的。


  所以,她來這一趟是真的想向陳墨言道謝的。


  不過,看著眼前陳墨言的樣子,孫慧媽媽覺得自己這一趟好像來錯了?


  要是按著她的性子,定然是道謝后就離開的。


  只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陳墨言,竟然沒有主動離去,「你是清華的學生嗎,瞧著你和我家慧慧差不多大的樣子,你好厲害啊,我可以叫你一聲墨言嗎,墨言,你是學什麼的啊?」這些話和問題說出來,別說陳墨言,就是說話的孫慧媽媽自己都有點懵:她今天怎麼和個外人說那麼多的話?

  「您怎麼叫都好,名字不過就是一個稱呼。」


  陳墨言也沒想到孫慧媽媽這樣的和藹,一身的氣質很是通透。


  讓人瞧著很舒服。


  這不禁讓她想到了一句話,有其母必有其女。


  可這話放在孫慧母女身上的話。


  好像是,失效?


  心裡頭有些失笑,陳墨言面上卻是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什麼來:


  不管如何這可是孫慧的媽媽。


  當媽的不向著女兒。


  難道還偏著她嗎?

  她眉眼彎下來,「阿姨,您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要進去啦。」


  「啊啊,好,你進去吧,學習別太辛苦了,要記得好好保重身體呀。」


  陳墨言雖然不明白她怎麼會說出這樣關心自己的話。


  不過,她也同樣笑著點頭,「好的,謝謝阿姨您的關心,阿姨再見。」


  「嗯嗯,好,你快進去吧。」


  孫慧媽媽站在原地,直到陳墨言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校園內。


  她才有些依依不捨的收回眼眸。


  只是下一刻她自己就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自己怎麼好像有點奇怪?

  估計,是她好久沒怎麼出來。


  看到這個丫頭覺得討喜吧?


  她眼底滑過一抹淡淡的笑意,轉身想要回家時。


  整個人猛不丁的僵住:


  她又把回家的路給忘記了!

  不過孫慧媽媽也沒有著急,從口袋裡頭掏出一張小紙條,她拿著上面的地址一路問回去。


  等回到孫家的時侯。


  孫爸爸正在樓下花壇處急的團團轉。


  想去找人吧。


  可又不知道這人去了哪。


  不找?


  他自己急的嘴都要起泡了,真是的,怎麼就出去了呢?

  又轉了好幾圈。


  一抬頭,他看到不遠處的身影,雙眼一亮,「你這是去哪了,怎麼一聲不吭就出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是要急壞了。去哪了,路上沒什麼事兒吧?」一邊說著一邊三步並作兩步的迎過去,伸手扶住她,眼神就落到了她手裡頭的紙條上,孫慧爸爸的眼中閃過一抹怪異,不過下一刻他卻是不動聲色的轉開了話題,「出去了這麼久,累壞了吧,走,我剛好給你煮了碗粥,咱們先回家再說。」


  「嗯,你這一說我還真的有點餓了,你煮的什麼粥啊,我只喝小米粥的。」


  「當然是你最愛喝的小米粥,快上去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一男一女。


  如同天下最尋常的夫妻,彼此相依、相扶著走入樓梯。


  ……


  學校。


  宿舍內。


  劉素抱著陳墨言不放手。


  「陳墨言,我總算是又追上你了。」


  說這話的時侯劉素那小牙咬的,噶崩響啊。


  她這一路追啊追。


  這丫頭那腳步跑的,嗖嗖的,兔子一樣。


  她快要累死了好不好?

  還好,她總算是追了過來!

  「我很想咬你一口你知不知道?」


  陳墨言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咬吧咬吧,只要你捨得。」說著話還主動把手臂伸了過去。


  「走開。明知道我不會咬,鄙視你。」


  兩個人一通的說笑,最後陳墨言把方小滿和孫麗給劉素介紹了一通,彼此打了招呼,眼看著就到了吃午飯的時侯,陳墨言直接招呼著三女去外頭吃午飯,等到下午回來,知道兩女回宿舍有事,她便讓方小滿和孫麗兩個先回去,自己則隨著劉素去了她的宿舍幫忙。


  等到收拾好,她又帶著劉素去買了些隨身用的生活用品。


  一天轉眼過去。


  第二天剛好是周一。


  劉素這一批的新生直接就投入到了緊張的軍訓當中。


  要說最高興的,應該是方小滿了。


  每當出出入入,瞅著操場上那些被訓的和個孫子似的大一新生,她想起自己去年那一周被操練的情形,心裡頭就有一種總算是報仇了的感覺,看著那些女孩子在太陽底下站軍姿,她是忍不住插了腰哈哈大笑。


  「你得了吧,收著點呀,小心引起公憤!」


  孫麗瞧著她這囂張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提醒她。


  生怕這丫頭稍一不慎成了整個大一生的公敵。


  熱鬧而新鮮,緊張而快節奏的軍訓生活攸忽而逝。


  學校操場上沒了那麼一道道獨特的風景。


  方小滿等人走在操場上,偶爾看過去的時侯竟然還覺得有些不能適應!


  轉眼間,劉素進入大學已經半年時間。


  期末考試結束。


  孫麗和方小滿兩個人依依不捨的和陳墨言告辭。


  至於劉素。


  則是選擇留了下來,這個年不回去了。


  她看著陳墨言笑的沒心沒肺的,「我可是早就和我媽說了不回的,所以,這個年呀,我就跟定你了,你就是想甩都甩不開的啊。」想想喬艷那個丫頭竟然比她還要早的在這裡過了一個年,那丫的還在信裡頭和她得瑟,劉素就想把喬艷給一巴掌拍走,現在,她終於能和那個丫頭炫耀了。


  不不,她不用專門說什麼的呀。


  那丫頭想到自己考入了清華,和言言一個學校。


  估計早就氣的肚子鼓鼓的了啊。


  想想這個情景。


  嗯,挺讓人高興的呀。


  「行,你不用說我也不會丟下你的,今天才臘月十八,你想好怎麼過了沒有?」


  對於劉素這幾個朋友。


  陳墨言是真心的接納,關心,甚至是把她們當成了自己家人一般的存在。


  她身邊能相處這麼好的統共就這麼幾個人。


  每一個她都珍惜。


  「沒有,你要是問我,我肯定會覺得哪裡都想去轉轉,看看的。所以,我還是聽你的吧。」


  劉素一攤手,瞧著陳墨言傻樂。


  陳墨言想了想便先領著她好好的逛了兩天。


  雖然以前也逛過。


  但那都是周末或者是學習的閑暇時間。


  如今放假,她便帶著劉素去了些較遠的地方,爬了一回山。


  想到去年的春節是在田叔家過的。


  前幾天他還在問自己什麼時侯過去,今年應該也不例外。


  陳墨言便在臘月二十三,小年這天買了不少的食材和吃食年貨,和劉素兩人提著直奔去了田子航的四合院。


  田子航不在。


  劉素看著熟練的拿了鑰匙開門的陳墨言,挑高了眉,「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田叔嗎?」


  「是啊,田叔人很好的,你別擔心他會對你有意見。而且,」陳墨言看著劉素嘆了口氣,「田叔他這麼些年來一直孤身一個人,過年的時侯家裡頭多個人多些人氣,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我想,田叔心裡頭也會高興些的。」


  劉素本來就相信陳墨言。


  這會兒聽她一說,自然是再不會多想的。


  兩個人直接進了家,陳墨言並沒有去田子航的房間,把買來的東西先放進廚房,然後她帶著劉素去了自己的房間,這也是田子航的意思,在那次田素和她同住了一個晚上之後,田子航便直接把這間屋子做為了陳墨言居住的房間,然後他又另外收拾出了一個客房。


  要是陳墨言帶了女孩子過來呢。


  關係好的自然是就和她一塊擠擠,住一個屋兒了。


  可要是關係沒那麼好的。


  或者是姓顧的那個小子來了啥的。


  統統都攆到最邊上的房間去!


  陳墨言雖然不會常來,但一個月裡頭也會有那麼住那麼一兩個晚上。


  或者是周末。


  或者是她去店裡頭轉圈啥的。


  時間上趕不及的時侯就轉個彎跑到了這裡來。


  推開房門。


  被子什麼都是才涼洗曬過的,陳墨言看向劉素,「累不累?累的話你先歇會,我去收拾一下那些東西,順便煮點飯……」她們出來的時侯是早上,這會兒都中午一點了,要不是擔心田子航一個人在家午飯沒什麼吃的,陳墨言估計就會拽著劉素在外頭吃了午飯再來了,不過這會兒看到田子航沒在家。


  陳墨言也不可能讓兩個人餓著肚子。


  還有廚房裡頭買過來的那些肉什麼的,都得處理一下。


  用鹽腌起來啥的。


  不然哪怕是冬天也放不了多久的。


  劉素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知道她一個人坐著也無聊,陳墨言便和她兩個人進了廚房。


  看著這一地的東西,陳墨言也沒和劉素客氣,直接指揮著她上手,「趕緊的,先挪個地方,咱們弄點吃的出來。」她一邊說一邊找了個盆洗凈,擦乾,一邊倒了些麵粉一邊抬頭看劉素,「烙幾個雞蛋餅好不好?」


  「行,不過我可不會呀。」


  雞蛋餅費油,又費白面,雞蛋。


  這在農村可都是些比較好的吃食。


  雖然她們家裡頭在村子里生活還算好,可也沒有讓她拿這些東西練手的份兒。


  用她媽的話那就是,你一邊歇著去,別浪費!


  陳墨言看著她笑,「不用你動手,不過你可也不能閑著,燒火啊。」她把麵糊攪好,磕了兩個雞蛋,把切好的小蔥倒進去,那邊劉素已經生起了火,雖然不是自己家的灶堂,但都是燒火嘛,在她折騰了幾回之後便慢慢的熟練起來,鍋子燒熱,放了幾滴油,陳墨言開始攤餅。


  本來是想著攤個四五張。


  夠她們兩個人吃就好了。


  然後再用著油鍋炒個青菜,打一個疙瘩湯可不就是美美的午飯?

  不過中間的時侯田子航竟然帶著馮老教授一塊回來了。


  得知他們兩個也沒吃午飯。


  陳墨言自然是二話不說又多少了兩個菜。


  一盆雞蛋餅吃完。


  四個菜也吃的都剩了盤子底兒。


  每人一碗熱乎乎香噴噴的疙瘩湯。


  馮老教授吃的是直咂嘴,直接伸手給了田子航一個板栗,「我說臭小子,難怪你最近胖了不少,這都是言丫頭的功勞吧?這丫頭可是我的小徒弟,被你拉過來當煮飯幹活的,你都不和我這當師傅的說一聲?」


  主要是,這丫頭煮的飯菜好吃呀。


  自己那個小院是學校配的。


  雖然也有餐具什麼的。


  但他多數是吃食堂。


  陳墨言過去的時侯頂多就是煮碗粥給他!


  本來馮老教授覺得挺滿足的:

  要知道他活到這個年頭,帶的學生可不少。


  之前也收了幾個弟子的。


  可從來沒有哪個給他下過廚啊。


  沒想到臨老臨老,收個小徒弟,還能吃到自家小徒弟煮的東西。


  嗯,挺好的。


  可是這會兒一比較,得,他那裡就一碗粥。


  這臭小子這裡倒是好,天天三碗一湯的,整的比飯館子裡頭都豐富。


  老小老小。


  馮老教授也免不了這個心性,當下看著田子航就黑臉了,「晚上啊,就今天晚上。」頓了下,他直接推田子航,「你現在就去買菜,晚上我要吃好的,言丫頭你別管呀,咱們就讓你田叔去買菜,你和這個小丫頭在家裡頭好好歇著,回來讓他把菜什麼的都擇好切好,到時侯你只管著動手炒就好了,反正你田叔那手藝呀,你師傅我可是吃不下的。」


  陳墨言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師傅,您就是想留下來吃幾頓都行,我之前中午過來的時侯可是買了不少的菜,您想吃什麼和我說一聲,我看看有沒有,要是沒有的咱們再讓田叔去買,不然買重了,放壞了可不就是浪費了?」


  「嗯,你說的倒也對,田小子,你知道我的口味,自己去裡頭瞧瞧去。」


  「要是菜不合我的口味,瞧我怎麼收拾你。」


  馮老教授一臉的笑意,開心。


  田子航則是垮下一張臉,「得得,您在這裡坐著,我馬上就去,保准晚上的菜都是您愛吃的,啊?」


  等到田子航走後,陳墨言扭頭看到馮老教授臉上閃過的笑意。


  她不禁翻了個白眼,「師傅,您又欺負田叔。」


  「他這裡呀,太缺人氣了,其實,鬧鬧他,更好。」


  對於馮老教授的話,陳墨言想了想便表示理解:


  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連年節都如是。


  可不就是缺人氣兒煙火氣兒嗎?

  想想最早出現在自己跟前的田子航,那會他臉上雖然帶著笑。


  可整個人卻是把這個世界都排斥在外頭的。


  現在呢,雖然骨子裡頭還是那個田子航。


  但是,最起碼的,現在的田子航,在自己等這些人面前,多了幾分人間氣兒的。


  晚飯是陳墨言劉素還有田子航三個人合作。


  端上飯桌的菜都是馮老教授愛吃的,陳墨言把中午買的白饃熱了熱,煮了鍋玉米糊糊。


  沒想到馮老教授自己就喝了兩碗玉米糊。


  眼看著他還要讓田子航再去裝,陳墨言直接便制止了,「師傅,這可是晚上,您不能吃的太多,還有呀,要是您真的想喝玉米糊,我明天早上再給您煮就是。」眼看著馮老教授要著急,陳墨言果斷的轉開話題,「您不是說要吃魚嗎,這魚我可是按著您說的清蒸呢,又撒了些豆鼓,剛才出鍋時聞著可香了,師傅您嘗嘗?」


  「是啊馮老,你要是不吃的話我可一個人包了啊。」


  田子航在旁邊打趣。


  馮老教授白他一眼,「誰說我不吃的,這可是我徒弟燒給我吃的,你給我一邊去。」


  然後,這一老一中年的,直接在飯桌上出演了一場搶菜記。


  陳墨言還好。


  之前在小院裡頭見過他們兩個逗嘴的樣子。


  倒是把旁邊的劉素看的,直眨眼。


  忍不住把頭湊到陳墨言跟前,「他們,向來都是這樣的嗎?」


  要知道這兩個人,一個是清華的名譽教授。


  一個可是全國,甚至是國際上都有地位的名教授呀。


  哪一個出去不是受到外人學生的敬仰?


  誰知道,私底下,他們,就是這樣子的嗎?

  劉素表示,自己有點暫時接受不了。


  陳墨言哈哈大笑,「別吃驚,習慣了就好。」


  晚飯過後。


  陳墨言果斷的拽著馮老教授在院了里走了小半個小時。


  然後又親自去客房收拾了床鋪,安置馮老教授睡下后她才出來。


  院子里。


  幽幽的月色下。


  田子航仰頭望著廖廖幾顆星子高掛的夜空發獃。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扭頭,朝著陳墨言看了一眼,突然開口道,「言丫頭,你生日是哪一天?」


  說起來也是他的疏忽。


  相識這麼幾年了,他把陳墨言當成了自己的子侄般對待。


  竟然忘記問她的生日。


  陳墨言的腳步頓了下,一臉平靜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之前的時侯,她過的生日是陳媽媽陳爸爸和她說的那一天,也就是真正的陳墨言出生的那天,可是現在,她都不是陳家的女兒了,還會是那一天的生日嗎?搖搖頭,她又自語般的開口道,「沒有人告訴我生日是哪天的……」


  身旁。


  田子航聽著這似是呢喃般的自語,心裡頭猛的一痛。


  他扭頭,看著陳墨言徑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女兒是哪一天出生的。所以,我也不記得我女兒的生日呢。」話罷,他心頭跟著又是一痛,他的孩子呀,他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甚至,他連那個孩子出生在哪一天也不知道,這樣子的他,怎麼配當那個孩子的爹?

  或者,就是因為這樣。


  所以老天爺才把那個孩子給收走。


  讓他這一輩子都找不到那個孩子,不知道她他的生死?


  要是老天爺真的是用這個來懲罰他。


  田子航覺得自己也的確是受到懲罰了,他想,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走出那件事情。


  妻子,孩子。


  將會是他一輩子的夢魘。


  是他身上枷鎖的一重又一重。


  可他,甘之若怡!

  月色下。


  田子航站在那裡一身的蕭索,一身的絕望。


  這一刻,陳墨言突然有些理解以前的田子航為什麼會沒有半點人煙氣兒了。


  哀莫大於心死吧?


  一個人的心都死了,麻木了。


  沒心了。


  他怎麼可能會有別的情緒?


  突然的,她上前兩步,伸手,用力的抱住了田子航,「田叔,您不是一個人,您還有師傅,您還有我,有我這個女兒呢,以後我和您一起過,您就是我的父親,等您老了,我孝順您!」


  田子航怔了下。


  繼爾,他眼底悲色稍褪,一抹歡喜水般悄悄升起來。


  半響,他抬手。


  輕輕的在陳墨言後背上拍了兩下。


  「好,以後,你就是田叔的女兒,咱們父女兩個一塊過,等田叔老了,等著你孝順我。」


  不遠處的客房內。


  馮老教授並沒有睡著。


  站在窗口,把外頭兩人的話一一聽在耳中。


  看著院中的陳墨言和田子航,馮老教授忍不住胸膛裡頭湧出笑意。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臭小子走出那段往事。


  雖然沒有完全走出。


  但現在這個樣子,足夠了!

  一個年就這樣簡單又溫馨的過去。


  新的一年來臨。


  陳墨言已經是大三中的一員。


  眼看著再過幾個月就要升大四,實習什麼的她暫時是不用,但論文卻是一定要的啊。


  而且,馮老教授可是交待了,要是不能發表,他就不給她畢業。


  這讓陳墨言苦了臉。


  抗議幾次無效之後,她只能乖乖的照做。


  就在她準備頭懸樑錐刺股的熬夜通宵磨論文時。


  趙西突然過來和她說,加工廠那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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