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護短 ,約見

  方小滿和孫麗兩個女孩子的臉唰的一下就漲紅:


  當著這麼多的學生面兒呀。


  不止是她們這一個專業,那麼多同學來選修的課堂上。


  她們三個人竟然被教授趕了出去?

  兩女雖然不敢頂嘴,但卻也有些不服氣、甚至是憤怒的站在原地。


  咬著唇,望著教授沒動腳。


  倒是陳墨言,她挑眉看了眼講台上的教授,又看了一眼之後。


  恍然:認識的?


  難怪自己剛才就覺得這位教授好像瞧著她們三個人的眼神不對。


  這會兒又說要讓她們三個出去站著……


  敢情,是對著她來的?

  抿了下唇,她突然一笑,「黃教授,我們三個來晚了嗎?可是耽誤點名了?還是說耽擱你講課了?不然的話,我倒是要請教一下黃教授,作為教授,本應該對每一個學生盡責,盡自己最大努力公平公正的去教授每位同不賓你,憑的哪一條校規還是什麼的讓什麼錯都沒犯的我們出去?」


  「還是說,這是你黃教授自己的規矩?」


  「看不順眼的,或者,和你的弟子爭第一,你的弟子不幸敗北,好巧不巧的,你又想著讓自己帶的人投在馮老教授的門下,可惜,馮老教授卻沒瞧上她,這,是你看不順眼我,我們的原因嗎?」


  「恨屋,所以,及烏?」


  「公報私仇?」


  「還可以說成是,小的不行,所以,您親自出頭?」


  陳墨言淡淡然的話一出口。


  頓時就引起整個大教室的嘩然:

  原來,還有這些內幕嗎?

  如同之前方小滿兩女所想的那樣,如今這教室裡頭坐著的,可不止一個歷史系。


  要真是這些話一傳。


  身為教授,她以後哪裡還有臉在這裡待下去?

  黃教授盯著陳墨言的臉,氣的捏著教案的手都抖了起來,「你這是在污衊,我身為教授,怎麼可能會摻預你們學生之間的事情?你們三個不出去也行,給我坐到角落裡頭去,以後,我的課要是看到你們三個不遵守課堂記律,我會直接扣學分。」


  陳墨言扯了扯嘴角,「多謝黃教授的教導,您的話,我們會記住的。」


  要不是這是必修課。


  陳墨言還真的想甩手走人:


  真以為是個教授就得必須所有人都捧著她了啊。


  要是換個別的教授,說她們遲到或是擾了課堂記律什麼的,陳墨言說不定也就認了。


  雖然她們三個沒遲到。


  但也是擦著邊進來的。


  有些記律嚴謹的老教授最討厭學生鬆懈。


  可是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呀。


  一來,陳墨言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她覺得這位黃教授就是在針對自己。


  二來,要知道在她們身後,可是緊跟著進來好幾個學生呢。


  黃教授直接視而不見。


  獨獨對她們三個人這樣,豈不是針對?


  對於這樣的人,陳墨言自然不可能再存什麼退讓的心思:

  你可是教授!

  是要面子,是要還在這個學校裡頭待下去的吧?


  我索性把那些事情都說出來。


  你要是堅持已見。


  到時侯看你怎麼在有臉給這些學生上課?!

  不得不說,陳墨言心裡頭的想法還真的就猜對了黃教授的心思——


  她的臉皮,還真就沒那麼厚!


  一節課就這麼勉強過去。


  黃教授幾乎是鐵青著臉離去。


  教室裡頭,不少人都把異樣的眼神投向了陳墨言: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也有些學生心裡頭暗自嘀咕,應該是真的吧,不然黃教授怎麼可能會臉色那麼難看,並且還收回了讓她們幾個出去的話?更有些略知道幾分內情的便湊到一起嘀咕起來……


  陳墨言三個人卻是抱起自己的書本從後門溜了出去。


  「言言,剛才嚇死我了。」


  「是啊,我都做好了出去罰站的準備好不好?」


  就是連孫麗都是手心裡頭全都是冷汗。


  她看著陳墨言,想著之前的情景,她是又想笑又有些擔心,「言言,你說,那個教授被咱們氣成這樣,她會輕易罷休嗎,萬一她在咱們畢業的時侯動下手腳什麼的……」她這話說的方小滿也忍不住張大了嘴,一臉的氣惱和不敢置信,「她不會吧,孫麗我覺得你肯定是想多了,這個學校又不是她們家的。」


  陳墨言也笑著點頭附和,「別多想了,這事兒是我惹起來的,我來承擔後果就是。」


  「說什麼話呀,這事兒是咱們三個一塊的事情好不好?」


  「對對,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被她欺負的。」


  看著兩個女孩子晶亮的雙眼,陳墨言心頭一暖,她笑了笑,一手一個挽住兩女,「剛才小滿說的對,這事兒呀不用擔心,學校又不是她家的,更不是她的一言堂,她要是真的想做點什麼呀,可沒那麼容易。再說了,」她一揚眉,語氣裡頭多了抹自信,「她雖然是教授,可你們別忘了咱們也不是沒人的,我師傅可是馮教授。」


  她這話一出口。


  孫麗和方小滿兩女都是忍不住的眼前一亮。


  可不就是這樣嗎。


  那個黃教授雖然也是個教授,但教授和教授,也是有著明顯不同的呀。


  很明顯的,她們家言言的師傅說話重要多了好吧?

  這麼一想的時侯,兩女的心態轉變,頓時就把這事兒給拋到了腦後。


  一路嘻嘻哈哈的回了宿舍。


  倒是讓陳墨言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這兩個丫頭。


  怎麼就越來越沒心沒肺的了呢。


  就這麼的相信自己呀?


  孰不知她這想法要是讓兩女知曉,估計會齊齊對著她翻個白眼。


  她們哪裡是沒心沒肺了啊。


  她們那是百分之百,之二百的相信她好不好?


  兩天後。


  陳墨言坐在馮老教授的跟前幫著他整理資料,一邊說話的時侯就想起了這件事情,她張了張嘴,「師傅,我好像惹禍了。」有些不好意思張口說下去的感覺:要知道前後兩世呀,她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哪怕,那件事情的承受後果已經超出她的負荷。


  她只能咬緊了牙關。


  撐。


  這種闖禍惹麻煩之後,張嘴和大人說,有些求助意味的行為。


  陳墨言是兩輩子的頭一回。


  而且,在她張嘴的時侯,她就覺得這種感情,很怪!

  倒是馮老教授,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家小徒弟的糾結,「你還能惹事?我還以為你從來都是乖乖巧巧,自己能把一切事情都處理的妥妥噹噹呢。」他在這裡呵呵一笑,抬眼看到陳墨言臉上尷尬的笑,想起之前田子航和他說的那些話,這丫頭,應該是從來沒有人幫過她吧?這麼一想,老教授心裡頭可就心疼起來。


  聲音放軟。


  他帶幾分哄小孩子般的語氣,「不怕,管他什麼事情呢,師傅給你撐腰。」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陳墨言聽著,突然就忍不住的紅了眼圈。


  喉嚨裡頭一哽。


  她有種想哭的感覺!


  生怕被馮老教授看到,陳墨言果斷的低下頭,裝著去收拾桌面上的東西,她深吸了口氣,用力的咬著唇,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了半天,直到她覺得沒什麼異樣時,陳墨言才慢慢的抬起頭,朝著馮教授笑了笑,把之前和那個黃教授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認錯道,「其實我當時也是衝動了,不該當著那麼多的面兒頂她的。不過,要是再重來一回,我覺得我還會那樣做的。」


  認錯是想告訴馮老教授,自己並不是故意,或者是有意要對教授無理。


  最後一句則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這件事情上,錯,不在她!

  她說完之後眨巴著眼看著馮老教授,那眼神瞧在老爺子的眼裡,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師傅……」


  「行了,跑我跟前賣乖來了,這會兒知道擔心了?你的膽子倒是大,敢在課堂上頂撞老師。」老教授的話雖然看似責備,但語氣卻是滿滿都是慈愛,然後,他瞪了眼陳墨言,話題一轉,「不過要是你說的是對的,這事兒也不怪你,都是那個啥教授來的,那麼大人了,公私分不清嗎,還非得摻合到你們這些孩子裡頭的事兒上。」


  「真是不知道她是怎麼當是這教授的。」


  「腦子胡塗!」


  陳墨言聽著這話心裡頭樂的,自家這個師傅果然給力!

  她猛點頭,「師傅你不知道呢,她之前出教室那會臉黑的呀,都和鍋底有的一拼了。我可擔心她會卡我學分了。要是萬一我到時侯畢不了業,豈不是給師傅你丟臉嗎?」


  「我的徒弟,可容不得隨便什麼阿貓阿狗的人來欺負。」


  馮老教授的語氣也有些嚴厲。


  他一聲輕哼,然後扭頭看向陳墨言,「這事兒就這樣罷了,你以後給我好好上課,研究學問,沒事兒就來我這裡看書,要是她那邊敢做什麼小動作的話,哼,看我怎麼和她算賬。」


  陳墨言心裡頭暗自吐了下舌,「師傅,我都聽您的。」


  等出了馮老教授的小院。


  陳墨言的心裡卻沒有半點因為之前那件事情解決而輕鬆起來。


  那不是她自己的能力!

  哪怕她學習第一。


  哪怕她這兩年手裡頭賺了不少的錢。


  可是,只要她活在這個世上。


  她就得時時忍受著別人帶來的不公正,或者是,委屈!

  一個月後。


  陳墨言三女在又一次上過黃教授的課之後。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方小滿忍不住氣呼呼的道,「這個黃教授怎麼回事呀,瞧瞧那一整堂課,那臉黑的,好像擺在講台上一大塊冰似的,冷嗖嗖的,凍死個人好不好?真是的,咱們是交了學費,是來學東西的,她是教授,是來教咱們的,可不是讓她來給咱們放冷氣的呀。」


  「難道,她還在嫉恨著咱們之前的那件事兒?」


  方小滿一邊說一邊自己否了,「那件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也該過去了吧,她可是教授,不會心眼針尖兒一樣大吧?」


  「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我覺得她今天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像很生氣、心情不好的那種。」


  三女一邊說一邊朝著前面走。


  身後,幾個學生也剛好在議論:

  「黃教授怎麼這是怎麼了,整個全場低氣壓呀,凍死個人。」


  「你們知道個啥,我可是聽說呀,咱們學校上個月不是評職稱么,本來自以為滿滿,結果,她沒評上。」


  「哦,難怪這麼黑著一張臉……」


  陳墨言三女也把這話聽到了耳中。


  彼此看了一眼,都露出一抹的恍然:原來,是這樣呀。


  不過和孫麗方小滿兩女露出的幾分幸災樂禍相比,陳墨言卻又在心裡頭多了樁心思:

  這事兒,會是自家師傅出的手嗎?


  憋了兩天。


  陳墨言最終走進了馮老教授的小院。


  坐在老爺子的身邊半響,她吭吭吃吃的問出了自己心裡頭的疑惑。


  結果對面馮老教授只是看了她一眼。


  眼神平淡。


  「你說呢,你說,這事兒是我的原因嗎?」


  「我,我這不是不知道嘛。」陳墨言被馮老教授這麼一問,有些不知道怎麼回話,然後,她跺了下腳,有些難得的撒了下嬌,「不過,我覺得就是真的是師傅您說了些什麼,可這件事情最後做出決定的不是您,是學校吧,她現在沒被評上,肯定是她自己還沒達到那個條件,是學校綜合考量的結果。」


  「所以,我覺得這事兒不會和您有什麼直接關係的。」


  但間接的。


  比如說提個議,讓校方再慎重考慮、調查什麼的。


  說不定會有?

  陳墨言的小心思馮老教授自然是瞧在心裡頭的。


  只是瞥了她一眼,「你都說和我沒關係了,那還來問?」


  好吧,我不問了。


  陳墨言嘿嘿笑了兩聲,便轉開了話題,陪著馮教授吃了晚飯,她才告辭離去。


  看著她走遠的背影,馮老教授淡淡收回了眸子:


  他的小徒弟,誰也不能欺負!


  回到宿舍已經是八點多。


  洗漱好,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叭嗒一聲。


  好像是什麼東西被她給弄掉地下了。


  陳墨言往床邊挪了兩下,找了會才發現,是那枚吊墜兒。


  田素給自己的那一枚。


  她伸長胳膊從地上撈起來,紅繩很舊,已經要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手在那枚水滴型的吊墜兒上撫摸了兩下。


  憑著她的經驗,陳墨言一下子便曉得,這墜子不值錢!


  據田素說,好像是崔明還是孫慧丟的?


  她因為討厭這兩個人,也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隨手把墜子丟到了枕頭低下。


  要不是剛才給弄掉。


  估計她還得把這事兒給再忘上一段時間……


  把吊墜放好,揉了下眉心,她在心裡頭想了下,最後決定找個時間聯繫下崔明。


  如果是他們兩個人的。


  她得趁早還回去呀。


  心裡頭存了這麼一樁事情,等到周末的時侯,方小滿和孫麗兩個女孩子找她去逛街的時侯,陳墨言便推辭了,不過,看著不依不饒一心想要把她拽著去玩的兩女,陳墨言眼珠轉了下,「我得去找一下崔明,要不,你們兩個和我一塊去,回來咱們再去逛街?」


  越想越覺得這個提議提好的。


  她一個人是真的不想再面對崔明了呀。


  「這墜子是田叔他妹妹撿到的,說是好像是崔明還是孫慧兩人丟的,直接就塞給我了,我都快把這件事給忘光了,現在想起來了,就想著趕緊給他們送過去……」不然放在她這裡,整天看著,想著那麼兩個人,也隔應人呀。


  「送什麼送,你打個電話讓那個崔明過來一趟不就行了?」


  還送。


  要換成是她。


  保准二話不說把那東西丟出去!

  想想那個姓崔的做的這事兒,方小滿就想抽他幾巴掌。


  「我倒是想,沒他電話。」


  孫麗和方小滿兩女一聽這話,也都不再說什麼了。


  不過下一刻,方小滿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有我有,我好像有記他的電話,你們兩個等下呀……」


  看著她飛撲過去。


  拿了個小本子,手指如飛,一頁頁的翻動著。


  然後,她咧嘴哈哈笑的和個傻子似的把本子推到孫麗和陳墨言跟前,「我有,我真的有記。」


  兩女齊齊對著她翻了個白眼。


  陳墨言接過去看了兩眼,上面的確是寫著崔明,還有他大學的名稱。


  不過,「你怎麼有他的電話號碼?」


  孫麗也一臉疑惑的朝著她望過去,不過她下一刻就咪了咪眼,「方小滿,你別告訴我說你……」


  「我什麼啊我,你們可別瞎想啊。」


  方小滿看著兩女有些著急,跺了下腳,「還不是他剛來的那幾回,我瞧著他人模人樣的,就把他電話記了下來,想著萬一咱們言言以後真的……沒想到他是這種混賬東西。不過也幸好我記了呀,不然今天不是還得跑一趟?行了行了,你趕緊打,打了以後我就刪了呀。」


  「留著他這樣人的電話我都嫌佔地方。」


  你都佔地方三年了。


  要是沒有今天這一碴,估計還得繼續佔下去。


  還不知道要繼續的佔地方多久呢。


  這會兒又嫌棄了。


  不有點晚嗎?

  不過兩女對於方小滿的慢半怕和時不時的腦袋進下水啥的。


  見怪不怪!

  和崔明約在了一個商業街的廣場。


  時半日定到了十點半。


  三女眼看著都要十點三十五了,還沒看到崔明的身影。


  方小滿皺緊了眉頭,「你說,他不會是不來了吧?」


  「這也說不準,電話可是他舍友轉的,說不定沒告訴他……」


  孫麗揚揚眉,轉頭看向陳墨言,「要不,咱們還是過去他學校一趟?」


  其實這裡離崔明的大學已經不算遠。


  陳墨言的唇角掀了下,眼角餘光定格在不遠處的某道身影上。


  她笑了笑,「不用,人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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