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不負如來，不負卿！

  老國公眼中的陌生，灼痛了凌九幽的心，讓她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這一刻……


  還是來了！


  不早不晚，恰如她所料想時分！


  「是！我不是你的九兒！你的九兒，早就死在了沈傲父女之手！」長睫微垂，凌九幽深深的吸了口氣……


  她就說嗎……


  她前世是個孤兒，親情緣薄，又生性孤傲涼薄，上蒼怎麼會賜給她一個寵愛她的爺爺？

  不是她的，終究……


  不是她的！


  她所在意的，終究……


  還是會失去！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感情，是永恆不變的……


  「不！九兒，爺爺不是那個意思，爺爺不是那個意思……」老國公聞言，當即踉蹌了一步，上前，就要抓住凌九幽……


  可是，卻被凌九幽一個閃身，躲開了……


  「或許，我該偽裝的軟弱一點，可欺一點，如此，或許能長遠一點……」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凌九幽搖頭連連，「可是，很抱歉，我的驕傲，不允許我如此！我凌九幽，生性孤傲涼薄，狠辣決絕，偽裝不來你想要的溫婉柔約！」


  「不！九兒，不是的，爺爺不是那個意思，爺爺知道，你就是爺爺的九兒，爺爺只是害怕……」老國公剎那之間，老淚婆娑，驚慌的搖頭……


  「害怕什麼？害怕承擔你此生的過錯嗎？」凌九幽聞言，跟著搖了搖頭，沉聲開口道，「你戎馬半生，見慣生死，感懷在心，卸甲之後，徒生悲憫……」


  「若非你對沈淵的愧疚，對沈傲的縱容，他何至於養成如此心性？」


  「若非你的優柔寡斷，愚忠之心，皇帝老兒的猜忌，何至將凌家軍逼至此地？」


  「是你，有負沈淵英靈，有負家國之責，是你間接的害的你的一雙兒女音信杳無，害的你唯一的孫女魂喪黃泉，是你險些害的東周傾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卻以我而終……」


  這一句句，一聲聲，敲打在老國公的心頭，讓他踉蹌後退，無可辯駁……


  「爺爺，我最後喚你一聲爺爺，感謝你，給我的短暫溫暖，讓我感受到了親情的溫度，我為你贖罪所做的總總，我還你的朗朗乾坤，海晏河清，就當是我報你這一縷溫情之恩！我答應你的九兒之事，已經完成大半，若是她的父母尚在人世，哪怕是尋遍九幽大陸三界，我也會為你找來，帶到你的面前！」說到此處，凌九幽垂眸，「如此，我也算是，不負如來，不負卿！而你的餘生，就在沈淵的靈前，懺悔己過吧！因為，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說罷這些，凌九幽紅袖一揮，赫然轉身……


  「九兒！」老國公踉蹌倒地，失魂悲呼。


  「主公！」朱雀跪地。


  凌九幽的背影微僵，咬牙，沉聲開口，「除卻尋人，欠你們的，我已還清，從今以後，我與凌家，恩斷義絕！世上再無凌國公府的大小姐，只有詭醫羅剎，凌九幽！」


  說罷這句，凌九幽不再逗留，背脊挺直的大踏步離去……


  只是，那離去的步伐，幾不可見的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