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可是她是我的女兒
「Daisy阿姨做了什麼，你們怎麼了？！」
小肉團兒一聽到這個名字，迅速窩進了南堇歌的懷抱，兩隻小手將女人的脖頸抱住，像是一隻軟萌軟萌的考拉一般，將自己軟軟的臉蛋湊在南堇歌的臉上，糯糯地說著，「爸爸他不讓我見你，讓阿姨每天都在學校門口接我，我根本就沒有自己……自己的……」
果然，季涼北，真的是生怕她們會再次見面。
這個讓她再次體會到親情的孩子，被季涼北整個局限起來了。
這就是他報復她的手段之一。
「堇歌姐姐，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跟阿姨待在一起，她不會給我講故事。而且爸爸，爸爸他最近喜歡上了酒，但是我不喜歡……」
平時的爸爸雖然有點兒凶，至少還不會隨便發脾氣。但是喝了酒後的爸爸，就更加像是一個惡魔了。
南堇歌將懷中的人兒放到沙發上，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出一句，「你爸爸他怎麼了？！」
「喝酒，喝酒，喝酒……」
南堇歌放在小肉團兒頭上的手指頓了一下，喝酒這兩個字落入到耳膜的時候，自動變成了難受。
這段時間，那個男人用短短的幾日，取回了曾經失去的東西，他明明得到了很多。
偏偏，心裡也是承擔著巨大的壓迫的。
「堇歌姐姐，我想聽故事……」
小肉團兒睜著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墨色的眼仁兒都是霧蒙蒙的氣質。
這就是小孩子的童真與樸實之處，她可以用盡自己所有的努力，只為一個故事而已。
南堇歌轉身去拿故事書，一隻小手把住南堇歌的衣角，輕輕地搖出幾個弧度，歡欣雀躍道，「我要那個故事書。」
南堇歌點點頭，小肉團兒口中的故事書，就是那本季涼北小時候曾經讀過的那本故事書。
女子將書放在膝蓋之上，小肉團兒趴在南堇歌的腿邊，南堇歌剛剛開口，小肉團兒就將手放在書頁之上，看著書中的那些插畫，伸手去翻過南堇歌翻過去的書頁。
無意之中，插畫中的圖案左上角驟然連在了一起，線條之間沒有任何的誤差，密切地拼接起來，就像是一副完整的圖一般。
南堇歌皺了一下眉頭，輕輕拿來小肉團兒的手，將所有的插畫左上角一一拼接。
是一個完整的線路圖！
南堇歌心下一顫，這個線路圖，線路圖勾勒出來的地區就是她熟悉的地區，他從小生活的地區。
C國！
這就是他們心心念念的那個設計圖！沒有想到讓他這樣陰差陽錯地找到了！
圖中縱橫鋪設的，由首都向外發散的線條就是當初所要鋪設的地下軌道交通。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南堇歌微微勾起嘴唇，兩隻眼睛不知道盯向何處。
小肉團兒伸出小手在南堇歌的眼前晃了晃，身邊的女子還是沒有反應，萌萌直接嘟起嘴唇在南堇歌的臉上印下一吻，女子瞪大眼睛，轉頭盯著萌萌。
「媽媽……」
「……什麼？！」
小肉團兒擠到南堇歌的耳邊，小聲但是清晰地又一遍吐出，「媽媽。」
南堇歌感覺全身血液帶著溫熱遊走，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像是每一個細胞都鮮活起來。
但是整個人在下一秒就像是被凍結了一般，腦海中回蕩的就是那個被海水捲走的小小身影，伴隨著海水一陣陣的潮漲潮落。
那個孩子，這輩子，還沒有看見這個世界，就已經被死神帶走了。
「你這樣，媽媽會吃醋的，還是叫堇歌姐姐吧！」
南堇歌摸摸萌萌肉肉的小肚子，用右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然後將她攬進自己的懷抱之中，將兩人的體溫緊緊地貼在一起。
「肚子餓不餓？！」
「我……」
話還沒有說完，門就被敲響了，敲門的聲音十分急促，萌萌的身子不自覺地向著南堇歌的懷中緊了幾分，「會不會是爸爸來捉我回去啊，我害怕，堇歌姐姐！」
南堇歌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摘」下來，安排在沙發之上。
門打開的時候，外面站著的，不是季涼北本人，而是兩個警察。
兩人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對著南堇歌亮出了工作證，「對不起，南小姐，有人舉報你拐騙小孩兒！」
拐騙小孩兒？！
南堇歌轉頭看了看沙發，上面已經沒有了萌萌的身影。女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轉頭對著警察，「我沒有。」
「方便進去看一下嗎？！」
「你們的意思是……私闖民宅？！」
她用自己的身子將門的那個縫隙堵得死死的，很明顯沒有讓開的意思。
兩個男人站在外面沒有了動作，只能待在原地。
「如果有搜查證呢？！」一個高挺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一套黑色的西裝將原本就十分高挑的身形襯托得更加出眾，右手拿出一張紙遞到了兩個警察的手中，「先生們，你們的東西掉了。」
兩個警察拿過那張紙亮在南堇歌的眼前，對著女子挑了一下眉頭，一股傲氣油然而生。
但是女子的眼神始終都在季涼北的身上沒有移開，從乾淨的頭髮，到高挺的鼻樑，再到堅毅的下顎線條，男子還是那副居高臨下的氣場，兩隻眼睛根本就沒有盯在南堇歌的方向。
是他報的警，他找來的人。
現在他正站在身邊，置之事外，做一個局外人。
看著她一個人難堪。
面前的兩個男人自顧自地推開了門，四處開始搜尋。
短短的幾十秒，就聽見了房間裡面一聲尖銳的哭聲，南堇歌進房以後，看見萌萌已經被抱在了一個警察的懷中。
小肉團兒的小手揮舞在男子的懷抱之中，整張臉哭得像是一個小花貓似的，嘴中還在叫喚著一些咿咿呀呀的聽不明確的東西。
南堇歌的身子一下子揪了起來，轉頭看向季涼北，「季涼北，你有什麼事兒就沖著我來，好不好？！不要對萌萌這樣殘忍，她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她是個孩子，但是她是我的孩子。」
最後四個字明明是應該充滿溫情的，但是從男人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冰天雪地的。
「怎麼說，我好歹也是照顧過她的，她在我這兒玩玩兒怎麼了？！她想聽故事！只是想聽故事而已！」
男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眉毛不自覺地挑了一笑，勾起右嘴角，向前邁出幾步，將腳尖抵在南堇歌的腳尖之上，語氣戲謔而不可一世，「怎麼？！痛嗎？！南堇歌！你痛了？你痛了的話，那真是謝天謝地了，我就會覺得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
「你就是想折磨我？！」
「行！」女孩兒轉過頭，直接到客廳拿出一把水果刀。
出門的時候，正巧撞見了警察將萌萌遞向季涼北的懷抱之中。
但是男子沒有伸手，女孩兒也沒有伸出雙手，反而是背對著季涼北的方向。
「季涼北，折磨我不是嗎？！」她將那把刀遞到了季涼北的手中，「現在，刀就在你手中，你想怎麼報復我就怎麼報復我，我絕對不會反抗！」
季涼北待在原地沒有動，眼角的餘光不自覺地向著兩邊瞟去。
南堇歌這才注意到兩個人身邊的警察。
「行，我自己割，你直接說多少刀就可以了！」
這樣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說著南堇歌將刀從季涼北的手中奪了回來。
「麻煩你們了，我的孩子也找到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可以自己解決的。」
兩個男子看著南堇歌手上的水果刀，眼神裡面隱藏不住的懷疑，遲遲沒有邁出腳步，「你們兩個真的可以解決嗎？！」
「可以。」
這下是兩個人齊聲說的。
兩個警察也沒有轍了，只能轉身離開。
剩下三個人站在原地，互相看著。
萌萌看了看季涼北那張冰塊臉，直接伸出小手臂將南堇歌的雙腿緊緊抱住，爸爸的樣子看上去真是可怕，這次是真的發火了，回去不知道會怎樣，她一點兒也不想跟爸爸走。
「好，現在只有我們了，我只想跟萌萌多待一會兒時間，你想要多少刀？！」
說著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血液順著傷口溢了出來，形成一條紅色的河流，觸目驚心。
萌萌驚叫了一聲，扒著南堇歌的手往下拉，企圖看看南堇歌手上的傷口。
南堇歌低頭一個微笑安撫了她，「我沒事兒！」
抬頭之間，恢復了那股清冷的神色，「一刀十分鐘可不可以？！季涼北，一刀，換我和萌萌想處的十分鐘，可以了嗎？！」
說著又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劃下了幾刀，一共三條痕迹，在左手臂上醒目地流著血。
腳邊的小孩兒從剛開始的驚呼變成了嚎啕大哭。
「南堇歌，你以為你這樣自殘，對我來說會有用嗎？！我讓萌萌待在你的身邊是情分，不讓她待在你的身邊，是本分！」
男子嘴唇還是那一抹不屑的笑容，伸出大掌將萌萌拉向自己的方向，「我可沒有答應，你割一刀，就把萌萌賣給你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