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要我走的話，開口就行
躺在病床上三年？！
南堇歌醞釀了一下，沒有繼續探討下去，只是將視線落在了那支口紅之上，溫婉的豆沙紅，將圖上個女子的膚色襯托得白皙無比。
能夠得到這樣的大牌青睞，足以見得，她曾經是多麼的輝煌。
如此特立獨行，但是卻能夠有這樣的成績，以她在圈子內的這些經驗，幾乎是不可能的。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林靜用手在南堇歌的眼前揮了揮，「你看進去了嗎？！忙自己的去。」
「那個梁甜兒是什麼來頭？！」
面前的人手中動作一頓，原本嚴肅的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色彩，偏著頭盯上南堇歌的雙眸，伸出右手的食指戳了戳女子的肩頭，「咿，南堇歌會吃醋了？！」
南堇歌心中不是滋味兒，這個詞不是只有男女關係的人之間才會有的嗎？
他和季涼北，一直都只是合作的關係。
而已。
就算有些時候有超越一般人之間的親密舉動，她相信對方也沒有當回事兒。
哪個貴公子不是萬花叢中過的人。
吃醋，這個詞描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僭越了。
但是那種酸澀的滋味兒，和兩個人纏在一起的畫面，就像是強酸一樣，一點點地腐蝕她的心。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季涼北想幹什麼，但是梁甜兒已經進了嘉悅，即使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接什麼通告。」
「我也不知道。」
這句話說得像是在撇清兩個人的關係，故作輕鬆的語氣。
「明天就會安排你在《北極星和十字星》劇組殺青，接著下午就是magic的口紅廣告拍攝，做好準備。」
南堇歌拿出哪個新買的護身符，三角的形狀，只是沒有了之前的那個的意義。
那個陪伴了她八年的護身符，就這樣不知所蹤了。
希望這個，能夠依然在她身邊，保護著，守護著。
*
晚上九點，南堇歌抵到季涼北的家的時候。
門前停著那輛熟悉的車，駕駛座上一個高挺的身影下來，在燈光之中，露出側面，立體的輪廓在夜晚顯得更加深刻。
男子沒有進門，繞過車身，走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的門，裡面的小巧身影迅速勾住男子的脖子，將自己的頭湊上去，在季涼北的臉上印下一吻，手上閃爍的手鏈刺進南堇歌的眼裡。
不用看清楚面容，南堇歌也清楚了她是誰。
梁甜兒已經到了季家的門口，距離她退位也就不遠了。
十指一合，視線始終鎖定在兩個人的身上。
女孩兒的小腦袋依依不捨地從季涼北的臉頰一點點兒地逡巡在胸膛之上，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咪，男子也不推開，手指反而在女孩兒的後腦勺上遊走。
兩個人，十分親昵。
「真是辣眼睛了。」
林靜雙手放在膝蓋上，撇撇嘴看向窗外，「什麼貨色都往懷裡攬。南堇歌，你還在等什麼，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
「人家談人家的戀愛，關我什麼事兒？！」
她一把打開車門，從門口那兩個人的身邊擦肩而過。
「南小姐。」一把綿軟的嗓子將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南堇歌轉過身子，對著梁甜兒微微一笑，「嗯哼？！」
「南小姐，幫我照顧好阿北哦，我知道你們住在一起有你們的原因的，但是等我拜訪了爺爺之後，就親自來接手你的工作。」
……南堇歌全身一酥，將視線從梁甜兒身上轉移到了季涼北的臉上，男子一副「甜兒說的都對」的表情，她口中的話，如鯁在喉。
冷笑了一聲，「照顧好二爺，哪方面呢？！是不是也包括，餵飽他？！」
女孩兒臉蛋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轉過身子將雙手環在季涼北的腰身之上，用三個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阿北，你不是說，你挑食的嗎？！」
「是啊，」男子彎曲右手的食指，滑過梁甜兒的鼻樑，「只喜歡你這道菜。」
「我要吐了。」
南堇歌扭轉頭，走進門裡。
季涼北的腳步聲在二十分鐘之後才響起，誰都知道他在樓下幹了什麼。
南堇歌躺在床上，用枕頭將自己的頭包裹在裡面，只留一雙眼睛和鼻子在外面，盯著窗帘露出來的那片黑暗。
「阿北！」
門外傳來一聲尖銳急促的聲音。
床上的身子猛地一下彈起來，悄咪咪地溜到門邊，將門漏出了一點兒縫隙，透過樓道的光亮，看到了女孩兒將自己身上的服裝扒下來，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黑髮與白色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靠，直播？！」
南堇歌兩隻手緊緊地扒在門上，生怕自己的動靜被門外的人知道了，但是又想視野寬一點兒，再寬一點兒，看到男子的反應。
只是當她的視線側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兩個人相依偎的身影了。
男子纖長的手指穿梭在梁甜兒的頭髮之中，隨後一個直截了當的公主抱，轉身直接留南堇歌在門口風中凌亂。
她站在門口，停了幾乎十秒才緩緩移動身子，再次回到自己的窩中。
隔壁傳來的聲音讓人臉紅心跳，女孩兒嬌柔軟膩的笑聲隔著薄薄的牆體像海浪一般打過來。
她把整個枕頭牢牢地扣在腦袋上，努力地說服自己，他是季家的少爺，有一個女人又怎樣。
「南堇歌，你這是在幹什麼？！你這是在拈酸吃醋嗎？！」
她的身子完成蝦子的形狀，等待著天亮。
晨曦到來的時候，南堇歌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她有點兒不想出這扇門。
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這個家，多餘得可拍。
更害怕的是，一出門就遇到成雙成對的那兩個人。
瑟瑟發抖的名不正言不順的單身狗。
所幸的是，樓下只有男子的身影，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滿足的清爽感。
南堇歌頂著一頭亂髮赤著腳走到季涼北的眼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上。
「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從街上不小心潛進來的乞丐。」
季涼北頭都沒有抬，將手中的報紙翻了一頁。
南堇歌也不回他，隨手摸了一個吐司片開始吃，「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餐桌上一聲清脆的響聲，「我以為你會自己搬出去。」
「我為什麼要自己搬出去？！」南堇歌心裡被插了一刀，漏風般的疼痛襲來，這就是讓位的意思嗎？！
「當初硬要我搬過來的是你，北城房子那麼貴，有免費的地方，我也不想搬。」
現在，他們兩個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瞅著季老的那個意思，也是開始不中意她了。
更何況，他們兩個中間還隔了一個梁甜兒。
為了討好梁甜兒，他也應該將矛頭對向她了。
南堇歌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敲了兩下叉子對著季涼北示意，男子抬起頭盯上她的星眸。
兩個人的視線相撞，都沒有說話。
「哎，這一大早的怎麼了，怎麼？！……」
玲媽端著熱牛奶出來，看著兩個人的表情，還沒有說完的話愣是被季涼北的眼神給嚇回去了，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退。
「你進去。」
玲媽點了點頭，看了看南堇歌。
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將自己整張臉露了出來，好像在一夜之間，消瘦了下去。
「季涼北，是你開口讓我進來的。現在，你如果想讓我走的話，開口就是了。」說著低頭勾起右邊的嘴唇，「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廚房的兩個人都靜靜地趴在門口，等待著兩個人的結果。
季涼北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指按壓在翹起的左腳踝上的十字星之上，喑啞而淡漠地出聲，「我先走了。」
南堇歌微微偏頭，笑出了聲。
*
南堇歌坐在桌子的角落，一個人喝著。
她不善言辭，劇組的人也都是知道的，所以沒有人強行打擾她。
昨天的事兒林靜也看到了，所以即使下午有通告，她也沒有攔著。
女子坐在位置上，臉頰上保持著微笑，嘴唇之上泛著光芒，眼神迷離。
「別喝了。」
酒杯在半道之中被截住，南堇歌順著手看上去，孟煥皺著眉頭看著他，看上去有點兒發慍。
「你想幹什麼？！」
南堇歌收回手，將雙手環在自己的胸前，任憑孟煥將手中的杯子拿走。
「有什麼心事兒給我說，又不會喝酒，還要喝！傻不傻！」
男子的手伸進南堇歌的頭髮之中，最後三個字沒由來地讓女子紅了鼻尖。
「我的心事兒，呵……」女孩兒說著將自己的頭靠在孟煥的肩頭，「我的心事兒是這樣……」手指順著男子的胸前滑著，「這樣……然後……」手指順著男子的線路繼續向下滑去，「然後……」
「孟煥，你不攔我的嗎？！」
女子離開孟煥的肩頭，一雙眼睛探看著他。
「所以男人，從來都不會拒絕任何一個女人的好意的嗎？！」
只要有這樣的機會都不會拒絕的嗎？！
「你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南堇歌，我喜歡你這件事兒，你是真的沒有當回事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