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怎麼?你吃醋了
整個會場都沸騰了,誰都知道季涼北有資本揮金如土。
可是這樣巨大的數字,只為了那一條手鏈,所有人還是忍不住背後一寒。
G.C財團的實力是真的不容小覷。
得意的倒是台上的南婉婉,挑起一邊眉毛朝著南堇歌的方向瞅著,居高臨下的氣勢,每一個腳趾都在噴薄。
孟煥抿了抿唇,將手指放在南堇歌的手背之上,「堇歌,對不起。」
他是從來都沒有看到,南堇歌的眼神裡面露出那樣的神情,發自內心的對一種東西的渴望,可見這條手鏈不是真心喜歡的話,就是對她很重要的東西。
只是,他沒有能替她拿到。
「跟你又沒有干係。」
季涼北想要的東西,誰能夠搶到,這是北城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手鏈落到了季涼北的手中,男子剛一接過手,就直接將手鏈套上了梁甜兒的手腕之上。
女子一條白裙,本就翩然若仙,加上一條季涼北親自繫上的閃耀手鏈。
哪裡需要什麼資源,這樣的一個動作,就幫她預訂了所有的資源。
鑽石折射出來的光芒像是一把把利劍,沖了過來。
她早該知道,她有什麼特別。
拉鉤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可是她卻信了。
信,錯了。
南堇歌吞了一口水,將胸口的那口濁氣咽了下去。
她母親的東西被南婉婉拿出來拍賣。
偏偏拍下來的那個人,是季涼北。
而戴著手鏈的人,是梁甜兒。
右下腹突然抽痛了一下,南堇歌握住腰身,緩緩站起身子,將背影留了下來。
「你怎麼了?!怎麼出來了?!是不是傻了?合照都沒有照,你來這裡的意義是什麼?」
「痛,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捐款嗎?」
林靜將她手中的支票接過來,垂手看著她,「你是不是傻,你看看裡面那些花枝招展的人,有幾個人來這裡的目的是捐款,你未免也太天真……」
沒有回應。
林靜循著微弱的光亮探尋著南堇歌的臉色,隱隱發白的嘴唇,額頭上還分佈著細密的汗珠,在昏暗之中,像是一朵要凋零的花兒一般。
奄奄一息。
「你怎麼了?」
林靜放下手中的東西,雙手扶了上去,南堇歌全身都在顫抖,雖然是小弧度,但是她似乎聽到了牙齒相互碰撞的聲音。
「……我送你去醫院。」
「不,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是了,你待在這兒,萬一還有什麼需要,你幫我應對一下。」
林靜點點頭,迅速吩咐司機在停車場接應。
南堇歌換上便服,戴上鴨舌帽向著車庫走。
剛剛一上車,全身都癱在後座的座椅之上。
不知道為什麼,右下腹急劇痛苦。
她神思恍惚,眼前浮現著的是來回招搖的手術刀和醫生的白大褂,嘴角一抹弧度,蒼白可笑。
車出了車庫之後,帶著完全陌生的街景進入南堇歌的眼眶之中,她眉頭一擰,坐直身子。
右手一摸,將一把冰涼的東西放到司機的脖子處,「你是誰?!」
駕駛座上的人氣定神閑,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透著勸告的語氣,「南小姐看上去不太舒服,還是好好地坐著吧,老爺只是有些許的話語想要問清楚而已,您實在是不用太緊張。」
老爺?!
南堇歌微眯了一下眸子,「老爺,季老?!」
「看來南小姐的腦子還是沒有受到影響的。」
南堇歌收回刀子,兩邊的路漸漸熟悉起來,這條街,是通往淺水灣的另一條路。
所以,季老,到底想要幹什麼?!
車子緩緩停在了一個涼亭的對面,裡面兩個人對弈著,身邊站著一個俏麗的中年女人。
伺機打開車門,南堇歌緩緩走到季老的面前。
男子正吃下對方一子,淡淡地掃了南堇歌一眼,在昏黃的燈光之下繼續下棋。
對方是南堇歌在淺水灣的朋友,葉子。
只是現在的她,換了一張臉,所有人都不會將她和那個萬眾矚目的新星聯繫在一起的。
南堇歌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打擾,直到兩人的對弈結束,葉子笑著離開,「先生看著面生,一定不是住在我們這裡的人,歡迎你常來,切磋棋藝。」
臨走之前,視線在南堇歌的身上停住了一下,略有所思,轉身。
「爺爺找我有事兒?!」
男子不說話,壓抑的空氣之中透著威嚴之氣,布滿皺紋的手指在棋子之上摸索著,一舉一動自然有著沉穩的氣度。
南堇歌不再開口說話,轉頭瞅著身邊的琴姨,女子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不自在,視線渙散,一聽第盯向別處。
「這,是你的家?!」
「……」
南堇歌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北城的孤兒嗎?!怎麼會跟淺水灣的人混在一起,怎麼?!他們口中那個為他們做了那麼多犧牲的南堇歌不是你這個南堇歌嗎?!」
季老一改平日里溫和柔軟的語氣,一副大家長的架子,手中的棋子在清冷的亭子裡面發出雜碎的聲音。
南堇歌再次對上琴姨的眼神,對方沒有一點兒幫襯的意思。看來今天是完了,要露餡了。
「我……」
「你姓南,這總歸是正確的吧?!你和南臨……有關係?!」
南堇歌擰了一下眉頭,顯然沒有想到季老的問題來得如此的直截了當。
問她的身份,她總覺得季家和C國的滅亡隱隱有著什麼聯繫。
至少,導致國家滅亡的那張設計圖,是從季家手下的人流出來的。
這樣的策劃,應該是當時得當權者親自過目了的。
那現在,她要怎麼回應?
說是,把彼此的關係搞得更加僵硬。
說不是,季老的眼神之中透著堅定,不像是沒有答案的。
她進退維艱了。
右下腹再次傳來一陣抽痛,南堇歌屈膝扶在椅子上。
季老的眉眼之間還是冷漠,一雙眼神淡淡地掃在南堇歌身上。
「爺爺,痛……」
男人揮揮手,示意身邊的琴姨,「你去看看。」
女子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南堇歌的手心上一層薄汗,全身無力地坐在凳子之上。
琴姨還沒有來得及問話的時候,包中一陣震動。
拿出手機之後,顫顫地盯了季老一眼,舉到耳邊,「嗯?!」
「南堇歌在哪裡?!」
「淺水灣。」
「你動她一根頭髮試試!」
女子看了兩人一眼,走到一邊,壓抑著嗓音,「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你爺爺也已經發現端倪了,你知道後果的!」
「我沒有想要護著她,但是帶他進季家門的是我,決定她是生是死的人也是我!你最好是毫髮無損地將她送回來,如果有半點兒的差池,你也是知道後果的!」
「這話你留著跟你爺爺說!」
「好。」
這一聲好的距離十分近,幾乎話音剛落的時候,男子就立在了幾人的面前。
黑色調的服裝在黑夜之中,像是地獄修羅一般。
他身上還有應酬的痕迹,應該是從會場上趕來的,一步步地朝著幾人逼近。
琴姨拿著手機,怯怯地回到了季老的身邊,伸手扶著凳子上疼痛著的南堇歌。
等待著季涼北。
男子直接伸手把南堇歌從琴姨的手上奪過來,搭在自己的肩上就轉身。
「季涼北!」
這一聲是季老發出的,低沉之中隱藏著怒氣,彷彿一座休眠火山,隨時都有可能噴發出來。
「我的人,生死由我決定,爺爺想從她身上調查到什麼,也該問問我同不同意!」老人不再說什麼,只是將手中的棋子啪地一下拍在了棋盤之上。
南堇歌整個身子軟下去,季涼北右手一伸,將她整個身子打橫抱起。
在身後兩個人的注視之下,將南堇歌抱上了車。
「你怎麼了?!」
「要死了,行不行?!」
「怎麼?!孟煥沒有保護你。」
「那你呢?!捨得丟下你的梁甜兒!」
車廂裡面的氛圍瞬間變得微妙起來,季涼北勾唇,微微低下頭,靠近南堇歌的耳廓,「怎麼?!你吃醋了?!」
女子閉上雙眼,懶得看她,一隻手緊緊地擠壓在右下腹處。
頭不自覺地向著男子胸口的位置靠去,柔軟的頭髮輕輕拂在男子的下巴之上,棉花糖般軟軟的觸感,男子心中莫名被柔化了。
手指慢慢爬上她的肩膀,將她瘦削的身子向身子裡面壓了壓,墨色眼睛裡面風起雲湧……
*
耳邊迴響著刀子相撞的聲音,眼前全是晃蕩著的白色的身影,還有藍色的帽子,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樣,將她真箇身子裹挾進去,沉澱,到最底部。
她就像是一根稻草一樣,與大海抗衡著,來回盤旋在海洋之中。
停不下來……
「啊!」
床上的人兒驚呼了一聲,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驚慌起身。
四周都靜悄悄的,房間的空間很大,白色被衾順著身子緩緩地滑下去。
她,這是在哪裡?!
靠窗而立的人,雙腳交叉疊放,一雙眼睛打量在南堇歌的身上,聲音沉靜如冰,包裹著滾滾的怒氣,「南堇歌,你最好老實說,你缺少的那三分之一的肝臟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