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不能拒絕我
兩人再次回到大樓的時候，孟煥還沒有走。
男子站在靠窗的地方，夕陽的餘暉披灑在他的肩膀之上，將白色的西裝染成了橘色，挺拔的身影在光暈之中悄無聲息地增加了幾分柔和的氣息。
南堇歌看過一點點兒劇本，孟煥，簡直就是男主角齊瀚的化身。
自信滿滿地拿著劇本在跟導演討論著什麼，一舉一動都流露出矜貴優雅的氣質。
兩人駐足在眾人面前，男子高挺的身影一頓，轉過身子來，輕微地勾起雙唇，在逆光之中就像是一個天神。
「李導，我們來拍定妝照。」
因為是現代劇，所以造型團隊坐起來相對來說比較簡單，女主角的服裝是由Co－love全部提供的。
南堇歌不得不佩服季涼北的眼光，Co－love新推出的這一系列夏裝以花語為主題，可謂是在簡約之中充分地實現了少女心。
一條簡單的藍色碎髮長裙，上身一件牛仔外套。在將女性的柔美顯示出來的時候，又添加了幾分剛硬的味道。
簡約不失唯美的服裝。
拍完一組定妝照之後，林靜將南堇歌遺留了下來。
門口的男子姍姍走過來，遞過一杯奶茶給南堇歌，「什麼都沒加。」
南堇歌的說停在了半空中，任憑奶茶馥郁的香氣飄散在鼻端。
原來他，還沒有忘記。
只不過，這早就是她小時候的習慣了。
「謝謝。」
南堇歌接過男子手中的紙杯，隨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隱藏住微微跳亂節奏的心跳。
男子眼神中掃過一絲陰霾，依舊笑著伸出手，「恭喜你，獲得了這個新角色，你一定會在這條路上走得出色的。」
南堇歌的手正要伸上去的時候，攝影師對著兩人叫了一聲，拍合照的時候到了。
兩人的拍照姿勢並不是很親密，單純地背靠背和一張牽手閉眼。
但是南堇歌卻覺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這個男子呼吸鋪灑在她面頰上的每一刻，她都感覺自己被回憶里那張笑臉壓得喘不過氣來。
兩人十指相扣的時候，孟煥紳士地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南堇歌的手指，兩個人閉著眼睛相對，看上去像對眷戀的情侶。
攝影結束后，南堇歌馬不停蹄地離開，按住腦袋裡面瘋狂跳動的思緒。
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向著G.C大樓走去。
時間還早，小九已經再次發出了催告。
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傷害的不是季涼北，到頭來可能就是身邊的人受傷。
G.C的檔案室會將所有重要的文件保存備份，C國的開發案應該算是重要的資料，但是南堇歌卻無從下手。
季涼北的防備心極重，季家看似不設防，但是其實每個角落都沒有逃脫監控。
更別說，這個動輒關係到G.C財團命運的資料。
若是她暴露出一點兒想要探尋的念頭，估計就再也沒有辦法靠近了。
季涼北像是一早就知道她要來似的，歪著座椅看到門口的南堇歌沒有絲毫的震驚。
桌子上一個大禮盒，男子的手指在盒子上敲出幾個節奏，黑色的眸子定在南堇歌的身上，「聽說，你通過了。男主還是就是評委。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取得他的心的？！」
「跳舞。」
女子淡淡回應著，思緒飛出。
檔案室在大樓的十樓，整層樓都是用來存放資料和電子資料庫的。
平時若是有人調取檔案，都得獲批，更何況機密檔案的查詢更加嚴格。
她有什麼由頭來調取這個資料。
男子纖長手指在盒子的邊緣來回劃了一圈，「跳舞？！一個女人能夠輕鬆吸引住男人的，可不是跳舞！」
說著將盒子的蓋掀開，一聲巨響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面傳出來，南堇歌全身微顫，迅速集中注意力。
男子一雙墨色眼睛睜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她，深淵般的眼神像是要將南堇歌心中的那些小秘密洞穿通透一般。
視線下撇，盒子裡面是一套素雅的服裝，薄荷綠的長紗裙，在肩胛處有著桃紅色的花瓣設計，看上去極具少女心。
一雙簡約線條的鞋窩在長裙的下端，鞋子的線條上，有著閃光的設計，簡約中又不失耀眼。
「什麼意思？！」
「陪我參加一個晚會。」
「什麼晚會。」
「對你有利的晚會，說不定，你還能見到你想要見的人呢！」
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南堇歌將手放到長裙之上，「好，那我也要你幫個忙，你答不答應？」
「南堇歌，你現在是在跟我談條件嗎？！我不是沒你不行，你不去，多的是其他的女人想去。」
女子手指一松，雙手抱臂。
「什麼忙？！」
「沒有想好，但是到時候你不能拒絕我。」
「可以。」
縴手一動，盒子裡面的那條長裙隨著手的幅度飄揚起來，擦過男子的時候，腰身被攬了回來，南堇歌的手把在男子的腰間，指尖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
她眉心一顫，瞪大眼睛看著男子的下顎。
季涼北氣定神閑地拿出盒子裡面的高跟鞋，遞到南堇歌的手中，「忘記拿鞋了。」
女孩兒放在男子腰間的手沒有移動一分，她已經感覺到了它的輪廓，「你去晚宴，為什麼還要帶這種東西？！」
男子騰出一隻手，將女孩兒的手挪開，「你不應該摸這把槍，可以摸別的。」
「你想動誰？！」
季涼北沒有回復，只是一抹平常難見的笑，墨色眼睛深不見底。
兩隻大手緩緩將南堇歌的身子推離懷抱，將手塞到女子有些僵硬的手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踱步到落地窗前。
南堇歌怔怔地轉身，回頭看見男子倚在晚霞光芒中的身影，天漸漸擦黑，他就像是一個屹立於塔爾塔羅斯一般的冥王，全身上下散發著戾氣。
她果斷轉頭，無心裝飾，只是套上了長裙和鞋子，衣服和鞋都出奇的合身，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很適合她。
只是一頭栗色的頭髮隨性地披灑在肩頭，反而顯得亂中有美。
她的妝容，還是在試鏡時候的妝容，也出奇的搭配。
南堇歌將自己的手遞到季涼北的手腕之間，「我好了。」
男子側過頭，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伸出左手手指從額頭到下巴勾勒了一下女孩兒的輪廓，最後將食指和中指合併停留在女子兩條平直的鎖骨中間，重重地戳了兩下。
*
晚會上都是些商界的翹楚，當然也有南堇歌見過的人。
她只是跟在季涼北的身後，並不言語。
季涼北雖是個冷麵閻王，但是還是有人前仆後繼地向著他身上撲。南堇歌只在他身後賠笑，在別人的應酬之聲中，微笑一下。
只是三巡之後，季涼北的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笑容，循著男子的眼波望去，南堇歌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男子款款而來，大概一米九的個子，一身西裝，挺拔硬朗。
這個人，她見過，林見深。
男子身邊陪伴著一個同樣高挑的女子。
「南小姐，又見面了？！」
男子舉舉手中的杯子，臉色不改。
身邊的女子倒是擠著向前，「哎呀，這位是二爺的女伴，可不多見。」
說著就想直接上手拉南堇歌的手，只是面前的男子及時擋住，劍眉一凝，「你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比陸半夏那丫頭還聒噪的女人？！」
女子像是被季涼北說中了痛處，腳步僵硬地向著身後退了一退，訕訕地低著頭。
南堇歌點了點頭，轉身向著洗手間走去。
掬了一捧水的時候，透過鏡子，在過道之中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手一松，邁開腳步，靠在女廁所的牆壁之上。
他還是穿的一套白色的西裝，那套她童年時候覺得他長大之後就該這樣穿的白色西裝。
果然，很適合他。
背部的冰涼傳播進來，南堇歌感受到了身邊的人異樣眼光的時候，才伸出頭輕輕一瞟，沒有了。
吐出一口氣，腳下才敢邁出步伐。
疾步走到季涼北的身邊，抓住男子的衣袖，「帶我走……」
男子蹙眉，看著一臉不自然的她。
「帶我走……」
至少她不想讓孟煥看到，這樣待在季涼北身邊的她。
「你怎麼了？！」
「突然很不舒服。」
她將季涼北的身子緩緩推出大廳，停頓在人流較少的花園，低頭靠在了男子的胸口，「悶。」
「之前沒有來過這樣的場合，不習慣？！」
「大概是吧！」
男子將手伸進褲兜，摸出手機，「我叫凌哲先送回去。」
南堇歌轉身之時，回頭將視線重新降落在了季涼北的身上。兩個人之間明明隔了不到幾米，她卻覺得遙不可及。
她捏住今日戴上的那個三角護身符，今天晚上，不管G.C的檔案室如何機關重重，她都要一試。
只是剛一坐上車，就收到一條無名的簡訊，秀眉一擰，面色淡定地對著凌哲，「我還有點兒事兒，你先回去吧，我上去一趟。」
凌哲面色為難，但是也不好多言語。
南堇歌挑了條幽暗的安全通道出去，正準備招手的時候，面前停下一輛黑色邁巴赫。
車窗下搖，露出了那張她剛剛躲避的臉，「上車吧，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