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我二人一拍兩散

  「油腔滑調這個詞還是不要讓我在女人的身上用。」


  男子的手劃過襯衣，袖扣與紐扣相撞發出一聲尊貴優雅的聲音，他今天穿了一件帶墨點的手工製作的白襯衫，高端的材料和簡單大氣的剪裁將她修長的身影襯托得更加挺拔。寶藍色帶著貴族氣息的領帶，將他骨子裡那份戾氣碾壓了下來，出乎意料地釀造除了溫文爾雅的氣質。


  黑色質感的袖扣配上鉑金鑲邊，從容洒脫。


  這正是，所謂的衣冠禽*獸吧！


  「可真是不巧，我聽著是個褒義詞呢！」


  隨著女孩兒莞爾一笑，微微前傾的動作，胸前的那條魚骨辮俏皮地跳動了一下，襯托著南堇歌月牙兒般的雙眼，有種少女的靈動感。


  季涼北連忙別開了雙眼，「走吧，順路。」


  女孩兒跟在後面，微微挑了一下眉。讓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替身演員坐著那輛全球限量的銀色賓利出現在熙街的拍攝現場，估計又是一陣軒然大波。何況同車的人是這個全北城的女人都心心念念的人，這個耀武揚威的機會，她南堇歌倒是覺得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一般。


  但是她又不想打的去，南臨父女總是很會挑時候，一貫在自己著急去劇組的時候，將自己傳喚去醫院，每次都得看導演的臉色。其中有沒有故意的成分，顯而易見到腳趾頭都不肯動身。


  既然現在有白白的便宜當然要貪，大不了在前面路口下車。


  南堇歌一屁股坐上後座，前方駕駛座的凌哲便遞了一瓶紅棗紅糖水過來。堇歌的眼神一頓，掃上身邊這張輪廓深刻的臉。


  「別盯了，就是二爺的旨意，說您臉色蒼白到沒有血色，叫我……」


  「年終獎是不是嫌多了？」


  男子沉著聲音來了這麼一句，整個車廂里的溫度陡降。


  凌哲不說話了，只顧開車。


  瓶子的蓋子很緊，密封包裝做得很好，南堇歌使了兩三次力氣才將瓶蓋擰開，還沒有遞到嘴邊，就聽到身邊幽幽的一句，「你這樣的女孩子，活該找不到男朋友。」


  就因為她沒有求助嗎？！


  紅糖水很甜，南堇歌吧唧了一下嘴，感受到液體在口中黏黏地流動，是帶著一點兒溫度的。


  她扭過頭看季涼北，男子正閉目養神。她故意將嘴唇湊到他的耳邊，「你應該說，是沒有男朋友，才造就了我這種女孩兒。我這樣相貌的女孩子，沒有男人願意深度了解的。」


  雖然言辭裡面句句扎心，但是她說起來卻像是一陣風一樣輕巧，像是自己在跟自己開玩笑，只需要一陣風，就煙消雲散。話語是，煩惱也是。


  季涼北睜開眼睛斜睨著他，不知道是說她可憐兮兮還是沒心沒肺，反正不是什麼和善的表情。


  南堇歌搖了搖手中的瓶子，「謝了，很甜。」


  「怎麼謝？」


  「請你喝！」


  「切！」


  拿他買的請他喝？借花獻佛的最劣質境界！


  「唔……」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南堇歌Q彈的雙唇便侵襲而來。


  女子的舌尖極為靈活，趁著季涼北怔怔的空檔，將自己口中的糖水渡了進去，男子猝不及防，喉結被迫上下滾動了一下，將那口帶著她的味道的糖水吞了下去。


  女孩兒撤回了嘴，掩著嘴巴直笑，挑起一邊的眉毛對著身側的男人。


  季涼北伸出右手急速掐在女子的脖頸之處，只是微微地一用力，手下的人兒便加快了呼吸，喘息聲讓季涼北手掌一顫，乖乖地將手縮了回來。


  「你倒是千面狐狸，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面容，剛剛還一副伶俐不饒人的樣子，現在又楚楚可憐，你倒是真的適合做演員的人。」


  剛才並不是南堇歌故意要裝出這般模樣的，只是在醫院的時候為南婉婉輸了大量的血，加上男子掐住她的脖子，讓她一時難以喘氣，可偏偏，這個男人只覺得她是在演戲。


  也罷，就這樣吧！

  「二爺謬讚了，堇歌只是一個新人而已。」


  男子「哼」了一聲扭轉過頭。


  「季太太這個頭銜對你來說，只需要哄好老爺子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太多，等爺爺仙期來臨之時，你我二人，一拍兩散。」


  一拍兩散兩個字，他的咬字極為輕鬆，彷彿這不過是他交易之中嘴不值一提的一筆。


  「好。」女子笑著回答了一句，戴上自己的口罩，「只是二爺答應我的事兒，也必定做到。」


  「凌哲！停車！」


  男子疾喝了一聲，轉頭瞪著南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