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維和大隊長
二哥卻在問,「如果有獾子的話,那還能不能做出燙傷膏來?」
低沉的聲音還保持著年輕的狀態,既有磁性,也有吸引力,他問話,何薇不敢走神,拘謹的說道,「這個不難,我記得爺爺的醫案上有寫過是怎麼做的,回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但是野生的肯定是要比飼養的效果好,不然就沒有必要自己做了,現在市場上應該有成品葯。」
「為什麼野生的要好?」二哥追問道。
何薇看向他,很認真的說道,「因為飼養的脂肪多,熬製藥膏的時候,會一起熬進去,這樣熬制出來的藥效就會減很多。」
二哥冷峻的臉抽了抽,你有必要說的這麼認真么,好像自己是個.……白痴。
何令峰說道,「獾子可不好找,多少年都沒見過了。」
二哥頗有幾分自信的說道,「穿山甲都能找到,更別說獾子了。」
眾人不淡定了,這口氣.……
何母和令峰大娘正好從裡屋出來了。
母親的眼圈微紅,對何薇招招手,「何薇,走吧。」
何薇忙站了起來,何宏超也跟著站起來送她們。
何母說道,「不用送,外面太冷,你們趕緊回去吧。」
本來小雪是停了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了起來,踩上去竟然還咯吱咯吱的。
回去的路上,何薇挽住母親的胳膊,問道,「媽,您都和大娘說妥了?」
「她答應明天過去,這事怎麼能發生在咱們家呢?」何母的口氣很傷感。
何薇只得說道,「現在退了未必是件壞事,您別太在意。」
「閨女,你還小不知道,人言可畏啊。」
何薇默然,她怎麼能不知道呢,有些見不得你好的那些人,無論是哪一方的過錯,只會把過錯推給你。現在只能希望父親在村裡積攢的多年的人氣不會讓家裡太過於難堪。
母女兩個去了大哥何宏睿家說了一聲明早過來,大哥的性子並沒有比何薇好多少,不過嫂子潑辣,狠狠的把謝家罵了一頓,揚言明天肯定不給他們好臉。何母聽了嫂子的話,心裡略略寬餘起來,臉上也沒有了多少的擔憂之色。
何薇想起何宏超他們提起的獾子油很是心動,前世的時候她只見過養殖的獾子熬製成的獾子油,還沒有見過野生的呢,便拉著母親去了村東頭的衛生室。
衛生室里除了父親,還有一個人在那和他聊天,見他們來了,便拿上藥走了。
何薇進門便問父親,「爸,獾子油還有沒有?」
何令然詫異,「誰燙傷了?有是有,不多了。」
「沒人燙傷,是今天宏超哥忽然問起來的,在哪呢,我看看唄。」
何令然說道,「在葯櫃下面的罈子里,你去拿吧,小心點啊,那罈子是你老爺爺的東西。」
留了幾十年,一個罈子都成了好東西。
葯櫃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檯面上已經磨的發亮了,看起來是有些年頭了。她跑到中藥櫃檯後面,在最裡面的角落裡果真放著一個罈子,土黃色的釉子,十分的光滑,罈子的直徑約摸有四十公分。她小心的把罈子捧到櫃檯上面,打開蓋子,伸頭往裡面一看,已經快到底了,她拿起裡面的木勺,舀上來看了看,藥膏粘稠,色澤金黃如蜂蜜一般。
她前世的專業是西醫製劑,曾在一家藥廠見過獾子油的製作,當時的工人特別的不負責任,而且獾子也都是養殖的,做出來的藥膏很稀,並沒有這麼黏稠。
「爸,這個油當初熬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還是時間長了變成這樣的?」何薇問父親。
何令然答道:「你爺爺熬得時候我也才剛記事,當初應該就這樣的。」
「我爺爺的醫案上是不是有記載?」何薇問道。
「有。」
「那您讓我看看唄。」爺爺的筆記本一直都是父親收著,寶貝的很,輕易不讓人看的,未必是爺爺寫的有多麼的寶貴,而是一個念想。
別人看,何令然肯定是不會給的,但這是閨女看,他肯定不會藏著不拿出來了,他從自己診桌的最底層把筆記拿出來,放到何薇面前,謹慎地說道,「小心點。」
何薇也只是在記憶中知道有這麼本醫案,卻從未見過,醫案用一塊藍布包著,藍布上用白色的絲線綉著喜鵲登枝的圖案。
何薇展顏:「這塊藍布不會也是我爺爺的吧,真仔細啊,本子還用布包起來。」
何母在一邊說道,「別小看這塊藍布,這是你奶奶的陪嫁,你奶奶的娘家是大戶人家,這是純手工的,現在早沒有這樣的手藝了。」
何薇汗顏,一塊布也是有來歷的?
這還是手工釘的一個大厚本,皮是牛皮紙,裡面雖然是白紙卻也已經暗黃了,上面寫著『何衛芳手案』五個小字,用毛筆寫的,十分工整。
何衛芳是爺爺的大名。
只看了字何薇就佩服三分,她不禁說道,「爸,您看我爺爺這字寫的,只看字就知道我爺爺醫術肯定不錯。」
何令然嘆道,「你爺爺在他那個年代算是能人,幹什麼都能幹的好……」
「那是,何大爺的醫術那可是響噹噹的,當時的名醫啊。」一個爽朗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
「令峰哥。」何令然站起來,趕緊說道,「您怎麼來了,快來坐?」
「哈哈,我就知道這個點你肯定沒有回家。」何令峰進來,頭上帶了個羊皮的帽子,帽子頂還有肩膀上都落滿了雪,他把帽子摘了在門口拍了拍,然後走過來坐下,說道,「兩個孩子非要看看你家的寶貝,景辰他們明後天的要走,所以大晚上的就過來了。」
聶景辰和何宏超隨後就進來了。
何薇聽到『景辰』二字,猛然抬頭,沒有任何掩飾,直愣愣的就朝著聶景辰看過去,身形挺拔如青松,很有風姿,之前見他兩次,他都在坐著,此刻他站著,不僅容貌,就連高矮身形都是一樣的。她之前便已經很確定他便是那個大隊長,此刻她萬分確定,他果真就是在尼國維和的大隊長--聶景辰!
當初若不是他,被撕票的第一個人恐怕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