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借刀殺人

  「你怎麼還在這裡？」蕭以沫看著他問道，這個時候，宮裡已經開始熱鬧，朝臣也已經開始入宮，他不是應該和雲惜顏在一起嗎。


  「小東西，還沒過河就想拆橋趕我走啊。」夜皓宇笑著又舀了一勺粥，送進她口中。


  「皇上，棲鳳宮來人。」劉總管站在殿門口小心的說道。


  夜皓宇臉色冷了一下，「讓他先回吧。」


  蕭以沫捏了捏他的手，對著劉總管道，「皇上一會兒就去。」


  「是。」劉總管低頭退下。


  外邊棲鳳宮的來人得了消息，便忙的往棲鳳宮趕回。


  雲惜顏坐在棲鳳宮的內殿，看著鏡中打扮的精緻絕美的面容，外邊早已開始熱鬧，往年的這個時候，夜皓宇已經在陪著她用早膳，而今年她卻只能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裡，對鏡落淚。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蕭以沫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她還在享受著夜皓宇的獨寵，享受著全天嵐所有人的羨慕，而現在，一切卻都成了一場笑話。


  自從上次在壽康宮被夜皓宇一掌打傷過後，她卧床半個月，而夜皓宇竟是連看都沒來看過她一次。宮中的人雖然看上去對她尊敬依舊，可是自從蕭以沫住進了欽安殿，有些風言風語早已傳了出去。再加上她重傷，皇上始終不曾來過，有說她已經失寵，說皇上要廢了她，說什麼的都有。


  她私下裡命人嚴厲處置了一些人，流言雖說少了，可是她能感受到，那些人看著她的眼神里，偷偷藏著嘲笑，藏著可憐，心裡對蕭以沫的恨意更重。


  好在，這些都沒有發生，她依然安穩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以雲惜顏的身份，她不相信皇上會對她如此絕情，今年的生辰宴照辦，不就說明了這一點嗎？皇上一定只是暫時被蕭以沫那妖女迷了眼睛，他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的，一定會的。


  蕭以沫，等到了那一天，你就等著去死吧！鏡子里，雲惜顏的眼中滿是怨恨和陰毒。


  芸香從外邊走了進來，上前猶豫了一下，小心的說道，「娘娘，小全子剛從欽安殿回來，劉總管說是，皇上說了，晚些再過來。」


  「蕭以沫。」雲惜顏尖叫了一句，伸手猛的將梳妝台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又是你，又是你這個賤人。」


  拔掉頭上所有的飾品，全都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女為悅己者容，皇上都不來，她還打扮給誰看。


  滿頭的秀髮被扯的凌亂，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的格外的狼狽。


  桌上的花瓶，杯子，茶壺，能砸的東西全都被她砸了個精光，手上不知何時已經被划傷了幾道口子，剛修剪過的指甲也被折斷大半，殷紅的鮮血順著白皙的手指染紅了衣裳，在華麗的衣裙上染出一片艷麗的紅。


  「娘娘，娘娘您不要這樣，皇上會來的，一定會來的。」芸香哭著上前拉了雲惜顏，不讓她再弄傷自己。


  雲惜顏跌坐在地上，眼中的淚水忍不住的往下直流。


  「娘娘，地上涼，你先起來，別傷了自己的身子，皇上只是一時被那妖女迷了眼，他的心裡肯定還是愛著您的。」芸香在一旁巴巴的掉著眼淚，安慰雲惜顏，「朝中的眾官員，家眷，都已經來了，就在外邊候著等著見您呢，越是這個時候，您越是得打起精神呀。」


  小全子匆匆從外邊走了進來，看到殿內的一片狼藉，戰戰兢兢的說道，「娘娘，清……清王爺在殿外求見。」


  雲惜顏原本昏暗的眼神猛然亮了一下，芸香忙扶著她起身，說道，「娘娘，我先給您收拾一下。」


  雲惜顏卻是推開了她的手，「不用。」


  「你是要回了清王爺，不見他嗎？」芸香小心的問道。


  「不，我就這樣見他。」雲惜顏緩緩的開口道。


  「可是，娘娘……」芸香不解，當年皇後娘娘還是四皇妃的時候，都傳她和那時還是三皇子的清王爺之間有過一段情。雖然已經是過去，但云惜顏現在畢竟是皇後娘娘，如此狼狽的形象見清王爺，總不太好吧。


  「我自有分寸，你去吧，讓他進來，還有這地上都不要收拾，就這樣就好。」雲惜顏冷笑道。


  夜皓清對雲惜顏的深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雖說多年不見，但她相信，夜皓清至今始終愛著雲惜顏，否則不會當初因為厭勝之術休了雲初蘭后，至今未娶。


  她就是要夜皓清看到雲惜顏的狼狽，越狼狽越好，這樣才能引起夜皓清心中的怒火，才能引起夜皓清對蕭以沫的殺機，她就是要借夜皓清之手，殺了蕭以沫。


  夜皓清站在棲鳳宮外的院子中，沒有華麗的朝服，一襲白衣，出塵脫俗，溫潤俊美的容顏依舊，臉上仍然帶著趕路的風塵僕僕。手中拿著早上吃包子時吃出的銅幣，看著喜慶華麗的棲鳳宮，心裡感慨萬千。


  當年雲惜顏設計一場大火逃脫，他曾發誓，永遠不會再對雲惜顏放手。可是，在維陽城，當他面臨雲惜顏的性命和放手之間的抉擇時，他選擇了讓雲惜顏活下去，選擇了讓夜皓宇帶著雲惜顏走。


  他曾以為，他會必死無疑，他以為那便是兩人的永別。可是後來，顏顏走後，他僅剩的兩名手下拚死護著，讓他殺出了重圍。他沒有死，在一處農家昏迷了近一個月。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夜皓宇已經帶兵蕩平了整個維陽城，連帶著整個原屬於太子一黨的南方派系，都被他藉機肅清。而雲惜顏也已經隨著夜皓宇回宮，成了他的皇后。


  他從那之後，便一直不曾回宮，而是一直浪跡江湖。午夜夢回的時候，常常也會夢到雲惜顏，夢到他們的曾經。


  他曾無數次的問過自己，是否後悔當初選擇讓雲惜顏和夜皓宇一起離開。每一次的回答都一樣，在那樣生死難測的情況下，無論給他多少次機會，他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因為，他只想顏顏好好的活下去。這幾年在外，一直聽說，顏顏倍受恩寵，他很為她開心，只要顏顏幸福，他的幸福又有什麼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