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當年

  她舌頭都是直的好吧？

  靈珠給靈秀使了個眼風，兩人這才一起上前，小心翼翼的將一套粉色繡花小襦裙換到了雲鳶的身上，又將她的髮髻打開，重新梳洗了一遍，綰了一個女孩子常用的流雲髻，插上幾朵粉色的小絹花，不過轉眼間，雲鳶看上去就跟京城中普通的閨閣女子沒有什麼兩樣了。


  「哇，姑娘這樣一打扮，真俊呢！」靈秀忍不住開口贊道，「難怪咱們主子會這麼看重姑娘。」


  被兩人架在鏡子邊上坐著的雲鳶，只能沖著鏡子翻白眼。


  就在這時，雲鳶從銅鏡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衣角，她頓時火冒三丈，狠狠的瞪著那一抹衣角，很想張嘴罵，可惜身子仍舊是動不了。


  素節緩步走進來，那兩個小丫鬟看到素節進來，立即跪下給素節請安，素節擺了擺手，兩人便飛快的退了下去。


  看著坐在銅鏡跟前的娟秀背影，素節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這場景，多少次在他的夢境中出現過啊！

  鳶兒對鏡梳妝，他在一旁手執一卷書冊，欣賞她美麗的側影，只等佳人將黛眉輕輕一描，轉頭給他一個燦若桃花的笑顏，輕言相問，「素節哥哥，我可好看？」


  鳶兒怎麼能不好看呢？

  鳶兒最好看。


  在他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那個梳著雙髻的垂髫小姑娘，她一身小小的襦裙，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圓乎乎的胖臉蛋，笑起來嘴角還會露出一個小酒窩，她像一個糰子一般撲到自己的懷裡，仰頭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對他說，「素節哥哥，陪鳶兒玩！」


  他的心，瞬間便軟成了一團，只想將懷中這個小糰子緊緊摟著，寵她愛她，讓她永遠擁有這般明凈的笑容，明亮的眼神。


  後來，這份感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慢慢的發生了變化，他看到她一天天長大，卻一點點跟他疏離，看他的眼神，不再似小時候那般歡喜，多了一抹不輕不重的不屑，他不明白，為什麼鳶兒不再喜歡他了。


  是他不夠好嗎？


  看著她變得刁蠻任性，不再乖巧，可他還是想要寵她愛她，將她護在身後。


  那一次，他知道這個小丫頭居然膽大包天的帶著侍女去逛青樓，天哪！他只覺得眼前一黑，這丫頭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女子的名節多麼重要？


  若是讓人知道堂堂的安國公府大小姐居然女扮男裝去逛青樓，這名聲豈不是會毀得連一點渣都不剩嗎？


  他匆匆趕到青樓，看到她正好奇的東張西望，當她看到自己的時候，那眼神就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般，他很想笑，可又笑不起來，他得將她帶回去啊！


  可是，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乖巧的她了，她指著他的鼻子吼道，「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她或許不知道，她的話，讓他心裡多難受。


  「你得跟我回去！」


  「我就不！」


  「你若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將你逛青樓的事情告訴姑母！」


  他原本只是想要嚇唬一下她的，沒想到她卻當了真，乖乖的跟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