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與家人一起商討應對之策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陳雪琴終於緩緩開口。


  “你可不可以讓你男朋友那邊想想辦法，咱們先向他們借，隻要這件事圓滿解決了，我們以後慢慢還。”


  聽了母親的話，思沐先是吃了一驚。想了一下，自己的分手的事也是時候讓母親知道了。於是淡定地說道；“媽，有件事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其實我跟蘇慶生已經分手了，他很快就要娶別人了。”


  “什麽？你們分手了？他還要娶別人了？”陳雪琴不敢相信地反問道。


  “是的，是我眼光不好，一直被人蒙在鼓裏。蘇慶生在老家已經有未婚妻了，直到他的未婚妻來學校找他，我才知道他很快就要結婚這件事。所以就幹淨利落地跟他提出了分手。”


  “唉！怎麽會這樣子，多久的事了？”陳雪琴心疼地望著思沐。


  “有好幾天了。媽，都過去了，我沒事!分手的時候我也不覺得有多難過，不是我的我絕不會強留。我相信我早晚會遇到對的那個人。”思沐摟著陳雪琴的肩，雲淡風輕地說著。


  “嗯，你看得開就好，你別老是報喜不報憂，有什麽事都一個人扛著，媽雖然很多事情幫不了你，但是有的事找人傾訴一下，心情會好得快一些。”


  “嗯，您放心吧。我身邊還有小曼呢。她就是我的垃圾桶。”思沐想到小曼，不由也傻嗬嗬地笑了起來，一生有這麽一個朋友也算老天對她不薄。


  頓了頓，思沐接著說“這個禮金的事你也不要太操心，這次我回市區後就找人熟人借，同學，同事那麽多，總能借到一些!”


  “難為你了，孩子!”


  陳雪琴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思沐的臉頰。思沐感覺到有一點紮皮膚，於是一把抓住了母親的手。上麵布滿了老繭。


  “我上次給您寄得護手霜你沒有用嗎？媽，您的手需要好好保養一下了，莊稼少種一些。你還不到50歲，您看您的手老得和年齡都不相符了!”思沐嘴上責怪著，心裏更多是心疼。


  “每天晚上都抹過的，隻是白天沒有空閑抹。”


  “現在我也上班了，以後也不會再向家裏要錢了，你不要那麽節儉，也別那麽辛苦。”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就別擔心我了!我知道我閨女長大了，懂事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了，還是我最貼心的小棉襖。”


  思沐把頭靠在母親的肩上。陳雪琴摟著她的肩，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


  “怎麽爸還不回來啊？”


  “應該是舍不得下麻將桌，我去打個電話催催他。”


  “好，我現在去廚房看一下哥和曉麗姐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陳雪琴點點頭，並開始撥出了林富貴的電話。同時，思沐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裏，王曉麗正在炒菜，林建軍還在洗菜。


  看見思沐進來了，王曉麗一邊翻炒著鍋裏的菜，一邊對著思沐說?“餓了吧，馬上就快好了!”


  “餓倒是沒餓，想進來看看你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思沐東瞧瞧西瞅瞅，突然聞到一股臘肉和香腸的味道，她打開了一口鍋的鍋蓋。


  “哇，是臘肉和香腸！好香，好久沒有吃到這個東西了。”


  “就知道你喜歡，等會走的時候再帶一些到城裏去吃，鍋裏的已經煮好了，可以撈出來切了!”林建軍笑嘻嘻地說。


  “好，我來切。”


  看思沐準備動手，林建軍趕緊遞了一條圍裙給她。


  思沐係上圍裙之後，先把臘肉和香腸撈起來，才出鍋有些燙，思沐慢慢地切著，偶爾會往嘴裏塞上一片，時不時也會給林建軍和王曉麗分別喂了一塊。幾分鍾後，臘肉切成了薄片，香腸切成了斜片，思沐找來兩個盤子，把它們擺成了好看的圓形。


  而這邊王曉麗也在製作最後一個湯了，是做的黃瓜皮蛋湯。黃瓜是自家種的，皮蛋是自家雞鴨生的。手工包的。


  “那我先去收拾桌子了，然後再來端菜!”思沐估摸最後一個湯幾分鍾後就可以好了。


  “好!”王曉麗應答道。


  思沐又來到客廳，站在門口向外麵望了望，母親站在公路邊上也還在向鎮上的方向張望。


  “媽，飯好了，準備吃飯了!”思沐朝著陳雪琴大聲呼喊道。


  “好，我看見你爸了，他走得可真慢!如果這會兒是有人叫他打麻將，他絕對走得比現在快。”


  陳雪琴一邊抱怨著，一邊向屋門口走來。


  思沐已經收拾好了桌子，正在上菜了。


  等所有菜都上好了，林富貴才踏入了門口。


  “爸，你是不是掐著飯點回來的啊!”思沐打趣著。


  “回來那麽早幹嘛，我忙著呢！”林富貴手裏提著幾瓶啤酒進了屋，看見思沐也沒有多大反應。


  “你忙什麽忙，整天就守著麻將桌，一天一家人賺的都不夠你輸，過幾天我準備把麻將館賣了，免得你一天不務正業，當年我一定是瘋了才聽了你的話，開了麻將館，倒是合了你的心意，卻害了全家。”


  “你搞清楚，拖累全家的是誰!這些年，為了讓林思沐讀個狗屁大學，把家裏的錢都榨幹了。現在你兒子結婚，全家傾家蕩產也不夠，我說了什麽嗎？我什麽都還沒說，你倒抱怨起我來。”


  陳雪琴和林富貴今天見麵就開吵，思沐知道，主要是林富貴不待見她。當年她要上大學，她爸的反對聲最大，連母親也差點勸她放棄了，要不是林建軍堅持說會支持她上大學的話，估計她自己也準備放棄了。


  “爸，我知道我上大學你最不看好，所以這些年我都盡量不向家裏要錢，放暑假寒假的時候，我也在城裏做各種兼職，不敢回家，怕你看到我心裏有氣。我現在已經畢業了，我會好好工作的，報答你們的付出，我可以自力更生了，我不會再做拖油瓶了。”


  “你畢業了？工作找到了嗎？多少錢一個月？”林富貴聽了思沐說的，才知道她現在已經畢業了，平時關於思沐的事他壓根兒沒有關心過，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她每個月螚掙多少錢，可以拿多少給自己。


  “嗯，找到工作了，實習期8000。”思沐如實作答。


  這時，林建軍提著電飯鍋和王曉麗抱著一疊飯碗先後從廚房走了出來。外麵的動靜他們早聽見了。


  “爸，我就說，讓沐沐上大學是對的，現在一個女孩子最開始上班就能拿到8000元的工資，已經很不錯了!”


  王曉麗把米飯一碗一碗盛好遞給林建軍，沿著圓形的大桌子一一擺放好後，所有人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林富貴打開了啤酒瓶，先喝了一大口。


  “好，現在工作了，以後打算每個月拿多少孝敬我？”


  陳雪琴聽見這話，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


  “林富貴，你要點臉行不，閨女上學的時候你極力反對，她剛一上班你就開口向她要錢了，你怎麽就那麽自私，你的心裏就隻有你自己吧！兒子和曉麗的婚事，你到底有沒有為他們考慮過？”陳學琴生氣地說。


  “她現在還沒有嫁出去呢，讓她掙了錢拿一部分孝敬我不是應該的嗎？你看曉麗打了10多年工，錢還不是全部給娘家人了，還要我們給50萬彩禮錢。我說這錢不該給!”說完，林富貴又點上了一支煙。


  林富貴是抽煙，喝酒，賭博，均沾。家裏人怎麽勸也不聽，每個月這些消費也著實不便宜。


  “你覺得不給何翠花會讓曉麗嫁過來嗎？”陳雪琴反問道。


  “我兒子一表人才，又不是娶不到媳婦!又不是非她不可!”林富貴說完這一句，還白了王曉麗一樣，一副不屑的樣子。


  所以這時林建軍急眼了：“我就是非她不娶，如果籌不起這50萬，我就帶她私奔!”


  “哥哥，爺們兒!”思沐對著林建軍比了個讚。


  “說什麽傻話，如果你們私奔，何翠花去告你一個拐賣婦女的罪名怎麽辦。村裏人怎麽看我和你爸，雖然你爸人品差，但是我還是比較在乎這張老臉的。”


  “誰人品差了，你別每一句話都來刺我!”林富貴黑著臉說。


  “我說的事實，你酒品差，牌品差，人品也差!”


  “你。。。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麻將館我是不會同意賣掉的。”


  “那以後我們不會再拿一分錢補貼麻將館了，等它自己關門吧！”


  “不補貼就不補貼，誰稀罕!”


  “這可是你說的，孩子們都可以作證!不求你做一個對家庭有貢獻的人，但希望你做一個言而有信，不要拖累兒女的人!”陳雪琴苦口婆心的說，她對林富貴現在基本也沒有什麽要求了，知道也是指望不上。


  林富貴自顧自地抽著煙，喝著酒，沒有再接話的意思。


  而王曉麗也是沒精打采地扒著飯，她現在應該是最煩惱的那個人了。思沐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麽。


  “曉麗姐，你不用擔心，你這個嫂子我認定了，我們先盡快籌錢，籌不了你跟我哥和我媽都來城裏住，家裏有爸呢，爸皮厚，不怕別人說!”


  “哎，哎，哎！林思沐，你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出的什麽餿注意，竟然讓我這個無辜的老頭子來背鍋。你要是真想幫你哥，你向你男朋友再要50萬彩禮不就結了。別淨整那些沒用的。”


  思沐一聽這話，想不到她的父親還打著這樣的算盤。看樣子是需要再當眾澄清一下了。


  “正式給大家說一聲，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他很快就要娶別人了。如果真的有男朋友，我一定會請他幫忙。對於哥的事我肯定會竭盡所能，這次回城裏後，我會把關係好的同學同事都找個遍借錢。”


  “啊，妹子，你們什麽時候分手的啊，那男的什麽眼光，既然拋棄你娶別人，我妹妹哪兒差了？他是瞎了還是傻了？”林建軍不敢相信地問!

  “是我瞎了，是我傻了!沒有看清楚別人的真實麵目就跟別人談戀愛!不過沒事，這件事都過去了，現在我隻想好好工作，多多掙錢。”


  “你跟那小子分手了？你沒有吃虧吧！女孩子吃虧上當會掉身價的!”林富貴又接過了話題。


  陳雪琴用筷子頭敲了一下林富貴的手臂：“你問女兒這個問題合適嗎？”


  “沒事，媽，我懂爸的意思，我們沒有單獨在一起過。”思沐坦然地回答道。


  “那就好！現在身邊還有其他追求者嗎？一定要眼光放長一點，不能在那些窮小子身上浪費時間，最好是找那種事業有成的。?”


  “沒有追求者!我覺得談戀愛的事還是應該跟著感覺走，有錢的看不上我或者我不喜歡也是白搭。再說哪有那麽多事業有成的男的又正好喜歡我？”


  “哎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爸還舍得關心一下女兒的終身大事了。眼光放得長遠一點，這個觀點沒錯。我覺得當年我爸也傻，當年我爸看上了你，是因為你是工人，有正式工作。局限於眼前利益，把我嫁給了你。結果嫁過來沒有幾年，你就下崗了。沐沐，你爸這話你得聽!事業有成的可能轉瞬即逝。什麽都沒有的，最後也可能憑借自己的努力最後什麽都有了。所以媽覺得吧，相互喜歡是前提，男方肯上進努力是條件，而不是局限於眼前的利益!眼光放長遠一些沒錯。”


  “媽，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慎重選擇!”


  陳雪琴滿意地點了點頭。


  又對著王曉麗說：“曉麗，這話我也是說給你聽的，我們建軍雖然現在什麽也沒有，但是他對你是絕對的掏心掏肺的，這些年，他也一直努力地工作，努力的攢錢，如果不是他爹拖了後腿，現在我們家籌足50萬肯定也沒有那麽難的!”


  林建軍和林思沐也一個勁地點頭。


  “你們幾個什麽意思，意思是說是我拖了後腿了？”


  林建軍和林思沐又趕緊搖頭。


  “我在肯定我哥，他會是個好男人的!像爸這樣的男人，我一定遵循爸的教導，眼光放得長遠一些!”思沐在林富貴身上掃視了一圈，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們。。。你們還能不能讓我愉快地吃完飯了？我在你們心目中的形象有這麽糟糕？”


  “你如果同意把麻將館賣出去，就沒有那麽差了”陳雪琴又順勢提到。


  “不賣!這是我唯一的愛好了，你都要剝奪嗎？”


  “那酒那？煙呢？都不是你的愛好了嗎？”


  “是!好好好!讓我再考慮一下，真囉嗦！”林富貴不耐煩的回應道。又提起了啤酒瓶，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