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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趙春庭頓起殺心

  馮局長還採納了郭老和歐陽平的建議,決定以局黨委的名義,把「9.17」案向省廳做一個詳細的彙報,希望能在更大的範圍內打擊校園犯罪,為廣大的青少年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以維護人民教師的崇高形象,以保持教師隊伍的純潔乾淨,這才是偵破「9.17」案的意義所在。


  吃過晚飯之後,審訊開始之前,馮局長和省公安廳的廳長費永清通了一個電話,談了談自己的想法,費廳長非常贊同馮局長的想法,他答應安排時間和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的領導交流、溝通一下這件事情——該敲敲警鐘了。


  趙春庭被押進審訊室的時候,腳上加了一副腳鐐。


  屋頂上亮著一盞萬向燈,萬向燈的光柱正對著一把專為犯罪嫌疑人設計的審訊椅,這是一把特製的鐵椅子,有扶手,還有一塊橫檔,橫檔長五十公分左右,寬十五公分左右,橫檔的一頭固定在右邊扶手上,另一頭和左扶手有一套鎖具。犯罪嫌疑人往椅子一坐,放上橫檔,犯罪嫌疑人就被固定在椅子上了。


  萬向燈的光柱正對著趙春庭的臉上。燈光前,趙春庭臉色蠟黃異常,五官嚴重扭曲。眼睛已經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嘴角也有點歪斜。頭髮凌亂,腰彎背駝。皮囊脫去,自然是這般模樣。能在世為人,應該感謝老天爺的恩賜,可有些人披著人皮,不做人事,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人是最不能經事的一種動物,幾個小時之前,趙春庭還是一個儀錶堂堂,受人崇敬的人民教師,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猥瑣、卑微、低賤的可憐蟲。


  大概是燈光太過強烈的緣故,趙春庭的眼睛眨得很厲害。劉大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是趙春庭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大路朝天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要闖進去。


  「報上你的姓名。」


  「趙春庭。」


  「年齡?」


  「二十九歲。」


  趙春庭嗓子沙啞,語調低沉,眉眼低順,和先前相比,完全是另外一副嘴臉。


  「九月十六號的晚上,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在翠屏山上。」


  「你和誰在一起?」


  「和方文靜在一起。」


  「先前,你為什麼要說和霍文君在一起,還要讓霍文君和你一起說假話。」


  「只要我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只要我沒有作案時間,不管你們掌握了多少證據,都無法確定我和方文靜的死有關聯。」


  「你原來並不看好霍文君,你也不想和他結婚。是不是?」


  「是的。」


  「為什麼?」


  「門不當戶不對,他爸爸的級別太低。」趙春庭已經成為階下囚,竟然還這麼傲氣——傲氣是從骨子裡面流露出來了,想去掉,很難。


  「霍文君的爸爸是幹什麼的?」


  「在荊南軍區裝備部當領導。」


  「你爸爸是幹什麼的?」


  「我爸爸是上海軍分區政治部副主任。」說到這裡,趙春庭的眼睛裡面突然放出光來——這恐怕是他一輩子引以為豪的事情。


  霍文君的父親和趙春庭的父親相比,級別確實相差太多。


  「為了讓霍文君幫你掩蓋真相,你不惜降低標準,答應和霍文君結婚。是不是?」


  「是的。我實在沒有辦法,我以為,你們把韓國柱抓起來,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沒想到你們盯上了我,我只能在霍文君的身上想辦法。」


  「你只是答應和霍文君結婚,並沒有舉行過結婚儀式,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做那種事情。」


  「不做那種事情,霍文君就不會下定決心和我站在一起,我擔心她意志、立場不堅定,突然變卦,改變主意。所以想把生米煮成熟飯。她很喜歡我,她父母也希望和我家結親。如果她不喜歡我,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我以為,只要我們做了夫妻,她就不會反悔了。」


  趙春庭臨死之前還要放一個挺屍屁,幸虧霍文君是一個心智健全,頭腦清楚,能分得清利弊輕重的女人,如果霍文君堅持最初的說法,同志們只能在李小雨的身上做文章。方文靜的死恐怕會永遠成謎。僅憑同志們手上掌握的信息和李小雨提供的情況,是無法認定趙春庭是殺害方文靜的兇手的。所以,霍文君的證詞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幸虧劉大羽在霍文君的面前剝去了趙春庭所有的偽裝。如果不讓霍文君認清趙春庭的真是面目,她是不會下決心說出實情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選擇和這樣的男人共度一生的。


  「九月十六號的下午,你是什麼時候離開學校的呢?」


  「五點鐘左右離開學校的。」


  「是從大鐵門離開學校的嗎?」


  「是的。」


  「離開學校以後,你去了哪裡?」


  「去了翠屏山。」


  「是和方文靜約好的嗎?」


  「不是。」


  「九月十六號上午,你把方文靜叫到走廊上說了一會話,你和她說了些什麼?」


  「不是我跟方文靜說了什麼,而是方文靜跟我說了什麼。」


  「方文靜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爸爸媽媽這段時間看她的眼神很怪異,他們對方文靜盯得更緊了,她還說——」


  「方文靜還說了什麼?」


  「她說,她媽媽可能已經發現問題了。」


  「發現什麼問題了?」


  「方文靜跟我說,一天晚上,她洗完澡,喝完媽媽遞給她的一杯茶之後,就迷密糊糊睡著了,但不是睡的很沉,她感覺有人在脫她的衣服,還觸碰了她的身體,她想醒過來,坐起來,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除了擔心考試成績的事情,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爸爸媽媽的追問。」


  方文靜的母親庾素琴提過這件事情,她發現女兒的下身紅腫的厲害——這說明方文靜曾經遭到過多次猥褻和性侵。


  「方文靜的下身有什麼問題?」


  方文靜的身體情況,趙春庭應該很清楚。因為她就是對方文靜實施猥褻和性侵的人。


  「她——」


  「事情已經到這個份上,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她——她下身紅腫。」趙春庭添了一下嘴唇,他在說話的時候流出了一點口水——人有時候和動物一樣。


  「方文靜的下身為什麼會紅腫?」


  沉默。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什麼醜事都有人做,但讓當事人親口陳述出來,這確實很難。小偷不會說自己是蟊賊,娼妓也是不會說自己是婊子,面首更不會說自己是鴨子。但劉大羽一定要讓趙春庭說出來,這樣才能摧毀它僅有的一點尊嚴。這種人,給他尊嚴,就是一種犯罪,就是對尊嚴的褻瀆。


  「說!」


  還是沉默。


  「趙春庭,你是不是想當著你們父母的面說啊!如果你有這個要求的話,我們可以滿足你這個要求。我們也想讓你的父母參加我們的審訊,這樣,他們就能看見他們的兒子有多出類拔萃了。」


  「我說——我說。」


  「說!」


  「我對方文靜進行了性侵。」


  趙春庭能把這句話說出來,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


  「單單發生性關係,方文靜的下身不可能紅腫的厲害。我希望你爽快一點,你到底對方文靜做了些什麼,最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除了發生性關係以外,我還對他實施了**。」


  同志們終於找到了方文靜下身紅腫的原因。


  「九月十六號下午,你是不是在翠屏上的三岔路口等方文靜來著?」


  「是的。放學以後,我看著方文靜上了山,她肯定去了翠屏上龍尾坡。」


  「看門師傅沒有看見方文靜走出校門。」


  「方文靜走的是大鐵門,下午有體育課,大鐵門是開著的。」


  「你是怎麼知道方文靜到龍尾坡去的呢?」


  「九月十六號下午,韓國柱早早去了龍尾坡——我站在宿舍的窗戶跟前,看著韓國柱上的山。方文靜上山——肯定是去找韓國柱的。」


  「那時候,你已經想好要殺人滅口了?」


  「是的,方文靜的父母隨時都可能找女兒談話,我——我再不動手就沒有機會了。既然我等到了這個機會,我就不會輕易放過。」趙春庭的眼睛裡面閃著凶光。


  「你怎麼能確定一定會等到方文靜,如果韓國柱多留方文靜一段時間呢?」


  「我能確定。」


  趙春庭對方文靜的情況了如指掌,事實證明,方文靜的情況,包括韓國柱的情況,趙春庭都很了解。因為他一直在窺視韓國柱的一舉一動——他和韓國柱住在一個宿舍裡面,又搭班上課,所以,韓國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趙春庭的眼睛。


  「為什麼?」


  「方文靜每次到龍尾坡去,離開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五點鐘,她必須要在五點半之前回到家,因為他爸爸五點四十左右回到家。」


  「這是方文靜跟你說的嗎?」


  「是的。」


  「韓國柱也是一個血性方剛的男人,方文靜到龍尾坡去,你就不擔心韓國柱有什麼想法?」劉大羽想知道趙春庭對韓國柱到底了解多少。


  「韓國柱肯定有想法,但他的想法僅限於讓方文靜給他當人體模特。」趙春庭的回答潛台詞有很多。


  「韓國柱的想法僅限於讓方文靜給他當人體模特?你是不是想說,韓國柱絕不會對方文靜實施性侵呢?」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你的根據是什麼?」


  「我跟蹤監視過韓國柱很多次。」


  「你看到過韓國柱給方文靜畫裸體畫?」


  「對,我不但看到過他給方文靜畫裸體畫,他給另外兩個女人畫裸體畫,我也見識過。」


  想看到韓國柱給女模特畫裸體畫,必須翻牆入院,站在南屋西廂房的窗戶外面。


  「你翻牆入院了。」


  「對。」


  肖鶴亭曾經說過:崔老三家的貓在他家的院牆上**發情,把牆磚弄到地下來砸壞了盆景。但那是在夜裡。而韓國柱畫裸體畫一般是在白天。


  「是白天,還是在夜裡。」


  「白天和夜裡都有過。」


  終於對上號了。**發情的貓原來是他趙春庭。


  「白天,你不怕肖鶴亭看見嗎?」


  「白天,肖鶴亭大部分時間在崔老三家下棋,不到天黑吃晚飯的時候,肖鶴亭是不會回家的,白天,我用不著翻牆入院,肖鶴亭家的院門是虛掩著的。」


  「據我們所知,韓國柱晚上是不畫裸體畫的,他從不把模特留到天黑以後,你夜裡翻牆入院做什麼?」


  「我潛入韓國柱的畫室看他畫的裸體畫。」


  「一共有幾幅裸體畫?」


  「一共有劉幅裸體畫。」


  「你看到方文靜的裸體畫了?」


  「我不但看到了方文靜的裸體畫,我還看到了韓國柱給方文靜畫裸體畫的全過程。」


  「韓國柱給方文靜畫裸體畫用了三個下午,三個下午,你都在現場嗎?」


  「我都在現場。」


  「你看到了什麼?」


  「韓國柱讓方文靜脫掉身上的衣服,披上紗巾,坐在椅子上。方文靜準備好了以後,韓國柱走進畫室,坐在距離方文靜三米左右的地方開始動筆,四點五十左右,韓國柱走出畫室,方文靜穿好衣服之後,韓國柱送方文靜下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年暑假——八月中旬。韓國柱之所以八月十五號回學校,就是要給方文靜畫裸體畫。」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方文靜跟我講的。她說是她自己請韓國柱給她做家教,但她沒有提她給韓國柱當人體模特的事情。她還讓我不要跟她父母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不是方文靜主動跟我講的,上學期期末考試前,一天下午,我看韓國柱把方文靜叫到操場嘀咕了十幾分鐘。自習課的時候,我就把方文靜叫到走廊上談話,在我的追問下,方文靜說出了實情。只有在暑假裡,方文靜才有比較多的時間——白天,她父母上班,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空檔,所以,韓國柱把家教的時間放在八月十五號以後。」


  「你跟蹤和監視韓國柱,是因為方文靜的緣故嗎?」


  「剛開始不是,剛開始是感覺韓國柱行為詭異。」


  「韓國柱行為詭異?怎麼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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