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古城疑案三> 第十三章 韓國柱心存僥倖

第十三章 韓國柱心存僥倖

  「肖鶴亭雖然年事已高,但他眼不花,耳不聾。你到肖鶴亭家去租房子,難道就是看中他年事已高,孤單一人嗎?難道你到肖鶴亭家租房子是想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當時,只有肖老伯家有空房子,我租他家的房子,跟肖老伯的年齡和肖老伯家有多少人毫無關係。肖老伯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在外地工作,家也按在了外地,我轉遍了翠屏上的西麓、北麓和東麓,只有龍尾坡的肖老伯家有空房子。」


  「遺憾的是,肖鶴亭是一個眼明心亮的人,他可不是一個老糊塗,他雖然不過問、不關心你在租住屋裡面做什麼,但這並不代表他對你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我行的端,做的正——我只是在屋子裡面畫畫而已,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劉隊長,您言重了。」


  「雖然方文靜到龍尾坡的次數只有四五次,但肖鶴亭的眼睛可是認得人的:方文靜,在肖鶴亭的眼睛裡面是學生模樣,每次去,肩膀上都背著一個紅色的書包,她非常懂禮貌,每次到龍尾坡去,只要見到肖鶴亭,都會喊『肖爺爺好』。方文靜身高腿長的特點已經刻在了肖喝亭的腦海里。」


  「到我那裡去找我的人比較多,他們都是去和我探討切磋畫技的,他們每次去,不管是誰,都會背著一個包,研究繪畫,自然少不了繪畫的工具,背包是用來裝繪畫工具的,這一點都不奇怪。」韓國柱反應很快,隨機應變得能力也很強。


  「不錯,是有不少人到龍尾坡找你探討、切磋畫技,但他們都不是單獨一個人,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可能是一個人。」


  「什麼情況下?」


  「只有在女人的情況下,才可能是一個人,自從你去年秋天住進肖鶴亭家以後,至少有六個女孩子去找過你,他們每次去,都是一個人,奇怪的是,這些女孩子到龍尾坡去過兩三次以後,就人影不見帽頂子了。研究畫技的人,一去就是好幾個,為什麼一遇到女孩子,都是單獨一個人呢?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窗帘又是拉上的,你們在屋子裡面會幹什麼呢?恐怕不是探討、切磋畫技那麼簡單吧!」


  韓國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點著一支香煙,抽了幾口,繼續道:「我住進肖老伯家的時候,窗帘是現成的,而且是拉上的,並不是我刻意拉上的,我平時創作需要安靜,不希望別人打擾,自從我住進去以後,從沒有碰過窗帘。我們除了畫畫,還能做什麼呢?一定是肖老伯想多了。你們還可以再去問問肖老伯,不管什麼樣的客人,探討、切磋完畫技之後,我都讓他們在五點半鐘之前下山去了——只要是女孩子來,我從不會讓她們太黑以後下山,如果我想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大可把時間安排在晚上啊!」韓國柱說的理直氣壯,他算是找到了有力的證據,從肖老伯和陳瑤提供的情況看,韓國柱說的也是事實。


  「我問你,是不是有五六女孩子單獨到你的租住屋去過呢?」


  「恐怕不止五六個女孩子到龍尾坡去過,算一下,自從我住進肖老伯家以後,去找我探討、切磋畫技的女孩子至少有十幾個,她們有時候是兩三個人結伴來,有時候跟男的一起來,有時候單獨來,這要看她們什麼時候有時間,什麼時候來,幾個人來,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我不能因為她是一個人,我就說,孤男寡女,不方便在一切探討、切磋畫技,你回去吧!下次來的時候,帶一個人來。」韓國柱來了個逆向思維。他不但承認了劉大羽所說的事實,他還將這個事實擴大了,擴大的目的是否定劉大羽所說的事實——韓國柱使的是以退為進的招數;不僅如此,他的話裡面帶有奚落和調侃的味道。


  劉大羽步步為營,寸土必爭:「韓國柱,你承認曾經在龍尾坡單獨指導過女孩子的繪畫了?」


  「兩個人來,我就指導兩個人,一個人來,我只能指導一個人了。」韓國柱的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他很得意啊!


  「指導什麼?」


  「指導什麼?畫畫,能指導什麼呢?無非是構圖,布局,運筆,上色。在就是談一談創作的心得,交流交流繪畫的體會。」


  「除了你說的這些,恐怕還要脫衣服、披紗巾、擺坐姿吧!」


  韓國柱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片烏雲。原本掛在眼角和嘴角上的微笑隨之消失殆盡。


  劉大羽乘勝追擊:「除了作畫,欣賞畫,恐怕還要欣賞女人的身體吧!」劉大羽的心裏面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隨著調查的深入,他心中的火越集越多。


  劉大羽注意到,韓國柱原本高昂的腦袋,開始改變角度,剛開始,劉大羽能看到韓國柱的鼻孔,現在,劉大羽只能看到他的鼻尖。


  「如果不順利的話,恐怕還要用膠帶封住模特的嘴巴,用繩子把模特捆綁在椅子上吧!」


  短短的幾十秒內,韓國柱的額頭和鼻翼兩邊冒出了一些細密的汗珠來。抽香煙的手指也開始抖動。


  「韓國柱,你怎麼不說話了?」


  韓國柱咬緊牙關,嘴唇緊閉。


  「韓國柱,你做的那些醜事,再也瞞不住了,你這樣的人也能做老師,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韓國柱彎腰低頭。


  劉大羽從桌子上拿起那幅畫了一半的人物線稿畫,放在眼前看了看:「你這樣的人,也配畫人,老天爺白給你披了一張人皮。老天爺讓你做人,你偏要做鬼。」劉大羽一邊說,一邊將畫撕成碎片,然後將撕碎的畫扔在韓國柱的頭上和身上。韓國柱突然抬起頭來,有兩張紙片落在了韓國柱蓬鬆散亂的頭髮里,還有一張比較小的紙片粘在了韓國柱的額頭上。其它紙片落在韓國柱的身上、腿上和地上。


  韓國柱用西服的衣袖在額頭上擦了幾下,原先粘貼在額頭上的紙片被挪到了右太陽穴的上方。而韓國柱卻渾然不知,此時的韓國柱儼然成了一個小丑。


  看到韓國柱的狼狽相和猥瑣相,同志們的心裡好不痛快。


  「方文靜到底有沒有到龍尾坡去過?」


  韓國柱慢慢抬起頭來,他慢慢彈掉身上和褲子上的紙片,然後道:「方文靜確實沒有去過龍尾坡。」韓國柱仍然抱有幻想。他是有理由抱有幻想的,因為到現在,劉大羽還沒有拿出一個像樣的證據來。


  劉大羽遲遲沒有拿出證據,這讓韓國柱多了一些想法——僥倖心理,人皆有之。


  沒有強有力的證據,韓國柱是不會低頭認罪的。


  簡眾山打開皮包,從裡面拿出摺疊好的六幅裸體畫,將第一張畫遞到劉大羽的手上。


  韓國柱的視線跟蹤了簡眾山從包裡面拿出六幅畫的全過程,畫是摺疊起來的,韓國柱肯定看不見畫的內容,但對紙應該是比較熟悉的,畫畫所用的宣紙和普通的紙是不同的——韓國柱應該能預感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劉大羽將畫慢慢展開,然後鋪在韓國柱面前的桌子上,韓國柱的視線伴隨了劉大羽展開畫的全過程,在裸體畫完全展開的剎那間,韓國柱眨了好幾次眼睛——他已經看清楚了畫上面的內容——對於這幅畫,他太熟悉了——這可是他的傑作啊!


  「韓國柱,你認識這幅畫嗎?」


  韓國柱眨了幾下眼睛,但並沒有說話的意思——也許是無話可說了。在強有力的證據面前,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垮塌。他方寸已亂,思想完全處在一種茫然的混沌之中。


  韓國柱再次低下了頭。


  大家看著劉大羽舉起右手,然後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這一拍,把韓國柱嚇得不輕,他猛然抬起頭來,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很像冬天撒尿打寒顫一樣。原本滴溜溜亂轉的眼珠瞬間定格在眼眶的中央。


  「快說,你認不認識這幅畫?」劉大羽的眼睛裡面噴射出憤怒的火焰。


  「這——這是我創——創作的作品。」韓國柱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


  「在龍尾坡的租住屋創作的嗎?」


  「是。」


  「這幅畫上的女孩子是誰?」


  「這是我根據自己的想象創作出來的。」


  「韓國柱,你真是不可救藥了,我們的話已經到這個份上,你竟然還不老實。畫上面這把椅子和這條紗巾難道也是你想象出來的嗎?我們已經在你租住屋裡看到了這把椅子和掛在椅背上的紗巾。還有屋頂上的萬向燈。」


  韓國柱剛剛擦乾的汗,又從額頭和鼻翼上冒了出來,這次冒出來的不是細密的汗珠,而是綠豆大的汗珠。


  「韓國柱,畫上面這個女孩子是不是方文靜?」


  「不是,我的畫肯定有原型,但畫到破紙上以後,就不再是原型了。」


  「我們已經請肖鶴亭和方文靜的父母看過這幅畫了,他們都說這個女孩子就是方文靜。」


  「這隻能是一種巧合。」


  「老嚴,你到隔壁宿舍看看有沒有老師,你把他們都請來。」


  嚴建華站起身,拉開門,走出房間。


  兩三分鐘的樣子,嚴建華領著三個老師走進207室,其中一人就是大家剛才見到的黃老師。


  「幾位老師貴姓?」劉大羽問。


  「我姓黃,這位老師姓馬,這位老師姓臧,臧克家的臧。」黃老師道。


  「三位老師,你們看看這幅畫上的人像誰?」


  三個人走到裸體畫跟前,看一眼畫像。


  三個人看完畫以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黃老師,你們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畫上的人好像是方文靜。」黃老師道。


  另外兩個人同時點了一下頭。


  「韓國柱,這麼多人都異口同聲地說畫上的人很像方文靜,這還能用『巧合』來解釋嗎?這幅畫,不但五官長相和方文靜無異,方文靜身上的諸多特點都顯現在這幅畫上了,方文靜脖子比一般的女孩子長,方文靜的腿也比一般女孩子的腿長,最重要的是,方文靜年僅十三歲,剛發育的特徵在這幅裸體畫上體現的尤為明顯,這大概就是你選擇方文靜做模特的主要原因吧!你在研究女人身體上不是頗有造詣嗎?原來,你所研究的就是這個啊!你研究的對象蠻廣泛的嗎!竟然究竟到一個未成年的女學生的身上去了,真是斯文掃地啊!你把老師的臉都丟盡了。你使成賢小學的老師顏面掃地——一顆老鼠屎糟蹋了一鍋粥啊!韓國柱,你給我說,畫上面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不是方文靜?」


  「劉隊長,這麼說吧!世界上肯定有阿Q這樣的人,但魯迅筆下的阿Q到底是誰,恐怕連魯迅先生都說不來;世上肯定也有蒙娜麗莎這個人,但達芬奇筆下的蒙娜麗莎,究竟是誰,這世上恐怕也沒有人能知道。」


  劉大羽沒有想到,這時候,韓國柱竟然還有心情拽文、耍嘴皮子。


  「老簡,把那幅畫拿給我。」


  簡眾山從另外五幅畫中挑出一幅畫來——就是韓國柱為陳瑤畫的那幅裸體畫。


  劉大羽接過畫,展開來,放在韓國柱面前的桌子上。


  「韓國柱,這幅畫也是你的傑作吧!」


  韓國柱抬起頭:「不錯,這也是我畫的畫。」


  「話上面這個女人是誰啊?」


  「這——」韓國柱突然變得謹慎了,經過前面幾個會合,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劉大羽的對手,劉大羽的手中肯定還有牌。


  「是不是六個女孩子中的一個女孩子。」


  「劉隊長,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作品裡面的人和現實生活中的人是不能——也無法畫等號的。」


  「這個女孩子是不是叫陳瑤?」


  「什麼?陳——陳瑤?陳瑤是誰啊?」


  「陳瑤是荊南烷基苯廠職工子弟學校的美術老師陳瑤。韓國柱,你真是太健忘了,你不但認識陳瑤,你還為她畫了這幅裸體畫,你竟然這麼快就把人家忘記了。」


  韓國柱開始大汗淋漓。他解開襯衫的領口——襯衫的領口上有一道明顯的濕痕。


  「方文靜已經死了,她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但陳瑤還活著,這幅裸體畫就是你以陳瑤的身體為原型創作的。」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