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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韓國柱早有劣跡

  準確地說,韓國柱的舉動並不是示愛,而是一種性的衝動,一般的女孩子對這種性衝動是無法接受的。


  韓國柱用左手捂住了陳瑤的嘴巴——陳瑤本以為韓國柱會將她摁倒在地上,然後強行佔有她,奇怪的是,韓國柱並沒有馬上進入實質性的階段,而是扯掉披在陳瑤身上的藍色紗巾,用他的嘴巴在陳瑤的身上蓋戳子,從陳瑤的脖子一直往下蓋。他的右手同時在陳瑤的身上亂摸,從脖子摸到胸部,從胸部摸到腰部,從腰部摸到下身,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完全是一副非常陶醉,非常享受的樣子。如果韓國柱對陳瑤強行做那種事情,陳瑤倒不覺得意外,可韓國柱長時間地親吻和撫摸,這使陳瑤頭皮發麻,脊梁骨裡面的涼氣直往上冒。她感覺到韓國柱已經處於一種心智錯亂、理性喪失和行為失控的狀態,她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不能就這麼任由韓國柱擺布,韓國柱的變態行為讓陳瑤毛骨悚然,渾身發抖,魂飛魄散。在稍微恢復了一點意識之後,陳瑤使出全身的力氣,她想掙脫韓國柱的鉗制,她要喊出來,可韓國柱只讓她喊出了兩個字:一個是「救」,一個是「來」。她想喊「救命啊!」「來人啊!」韓國柱將陳瑤——連同椅子挪到長桌子跟前——剛開始,韓國柱是從椅子後面抱住陳瑤身體的,他用左手捂住陳瑤的嘴巴,右手在桌子下面的紙盒裡面拿出一卷黃顏色的膠帶,在陳瑤的嘴上封了三層,接著從紙盒裡面拿出一根繩子,將陳瑤的身體綁在椅子上。」


  陳瑤提到了繩子。


  「陳老師,請等一下,是什麼樣的繩子?」


  「是一捆尼龍繩。」


  「什麼顏色?」


  「藍顏色尼龍繩。」


  邊席娟在韓國柱租住屋看到的藍顏色的尼龍繩原來是用來捆綁女模特身體的。將女模特的身體綁在椅子上,韓國柱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董青青從包裡面拿出一個檔案袋,從檔案袋裡面拿出兩張照片——董青青利用回刑偵隊的機會將照片洗出來了。這些照片隨時都可能派上用場。


  陳瑤接過照片,看了看:「就是這種顏色的尼龍繩。有好幾米長,他在我身上纏繞了很多道。除了下半身沒有捆綁之外,上半身,連同兩隻手臂全綁在椅背上了。」


  很顯然,膠帶和尼龍繩是事先準備好的。同志們終於明白了:韓國柱把女孩子帶進他的租住屋,除了進行藝術實踐以外,還做了一些喪心病狂、令人髮指的事情。肖鶴亭在院子裡面,即使不在院子裡面,他隨時都可能回家,門口還有崔老三等鄰居,只要用膠帶封住女孩子的嘴巴,只要女孩子不出聲,便可萬事大吉,再用一根繩子把女孩子捆綁在椅背上,韓國柱想怎麼耍就怎麼耍。


  韓國柱一邊纏繞繩子。一邊將嘴巴湊到陳瑤的耳朵旁低聲道:「陳老師,你不必害怕,我絕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對女人的身體感興趣,喜歡美玉的人,只會把玩美玉,不會讓美玉受到絲毫的損壞,喜歡駿馬的人,只會百般呵護他的坐騎,絕不會讓它受到一點點傷害。女人,是上帝創造的傑作,如果不會欣賞和不懂得珍惜女人的身體,那他就不配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韓國柱的行為很可怕,他的話更加可怕。韓國柱不但有心理疾病,他還有嚴重的生理疾病。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他太陽穴上的青筋條條綻出,雙眼通紅,他的嘴唇在陳瑤身上蹭的時候,把鼻涕和口水全蹭到了陳瑤的身上,空氣中散發著唾液的異味。


  韓國柱手嘴並用,從脖頸一直吻到、摸到腳趾頭,只要是能吻到、摸到的地方,都不曾放過,當然,韓國柱的嘴唇和手在一些敏感部位停留了比較長的時間。


  有這樣一類人,他們在發泄**的時候,總要玩一些花樣,講究一點情調,做一些鋪墊,等鋪墊的差不多了,再進入實質性的階段。


  陳瑤以為,韓國柱之所以不把她的雙腿綁在椅子上,可能是想在鋪墊好了以後,對她實施性侵。


  出乎陳瑤意料的是,韓國柱並沒有那麼做,吻完、摸完陳瑤的身體之後——親吻和撫摸的過程至少有半個小時,等韓國柱完全盡興之後,他開始開合陳瑤的雙腿,認真仔細地研究起陳瑤的私處和臀部。


  韓國柱有雄性的衝動,但他衝動的方式和一般男人完全不一樣,一般的男人所追求的是身體的實質性的接觸,即使之前有一點鋪墊,時間上也是非常短的,任何鋪墊都是為主題服務的,可韓國柱的鋪墊太過冗長,他好像就不曾有進入實質性階段的念頭和想法。


  半個小時過去了,韓國柱像一個吸食完毒品的大煙鬼,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嘴臉,他打來一盆熱水,用毛巾把陳瑤的身上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還在她身上噴了一些香水,然後慢慢解開繩子,將陳瑤嘴上的膠帶解開,幫陳瑤穿好衣服,連替陳瑤穿衣服的過程,他都很享受,驚魂未定的陳瑤像木偶一樣任憑韓國柱的擺布——她不想刺激韓國柱,她不想再發生什麼事情——她已經快要崩潰了。


  穿好衣服之後,韓國柱還用梳子將陳瑤的頭髮梳了梳。


  衣服穿好之後,陳瑤懸著的心才落了地。韓國柱雖然只冒犯、褻瀆了她的身體,沒有踐踏她的貞操,但陳瑤還是感到很恐怖,韓國柱是一個典型的變態狂,他在心理和生理都有嚴重的疾病,這樣的人能作為終身伴侶嗎?陳瑤只想早一點離開龍尾坡。如果韓國柱再度發病,陳瑤就萬劫不復了——能僥倖逃過一劫,也算是老天爺開恩了。


  韓國柱一邊給陳瑤穿衣服,一邊重複著幾句話:「對不起,很抱歉,我並不想冒犯你,你的身體太美了,我只是對女性的身體太過痴迷,請原諒。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韓國柱竟然還希望他和陳瑤有以後,陳瑤會給他這個機會嗎?從地獄裡面走了一回的人,還會再到地獄去嗎!


  像前兩次一樣,韓國柱將陳瑤送下山。


  陳瑤什麼話都沒有講,說什麼呢?跟韓國柱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話可說呢?和韓國柱分手之後,陳瑤騎上自行車,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之中,陳瑤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迅速離開韓國柱,然後好好洗一把澡,再就是好好舔舐自己內心深處的血淋淋的傷口。自從經歷了那件事情以後,陳瑤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做噩夢,驚醒之後,大汗淋漓,難再入眠,因為經歷了這件事情,在個人問題上,她不再猶豫和彷徨,她下決心要和薄文秋走下去,她決定把工作調到重慶去,她是一個教師,工作調動起來,相對比較容易一些,以前,薄文秋就是這麼想的,但陳瑤的思想一直沒有繞過彎來,現在,陳瑤想通了,薄文秋已經幫他聯繫好了接收單位,今年年底,陳瑤就可以調到重慶去和薄文秋相聚,並且終生廝守在一起了。


  能和正常的人在一起,過正常人的生活,比什麼都強。


  之後,陳瑤沒有再去找過韓國柱。韓國柱倒是去過烷基苯廠子弟學校找過陳瑤一次。韓國柱的手上還拿著一幅畫——應該就是他為陳瑤創作的那幅裸體畫,他大概是想把這幅畫送給陳瑤。但陳瑤沒有理會他——心有餘悸,驚魂難定的陳瑤不想再和韓國柱有任何瓜葛。唯一讓陳瑤感到遺憾的是那幅裸體畫,她不想再看到那幅畫,看到那幅畫,就會勾起她痛苦的回憶;而畫留在韓國柱的手上,對陳瑤而言,也像是吃了蒼蠅似的,心中有病根,魂魄難附體。那幅畫上畫的畢竟是她陳瑤,一想到這裡,陳瑤就覺得噁心。


  談話結束的時候,陳瑤對劉大羽有一個請求:陳瑤希望劉大羽將那幅畫毀掉,劉大羽答應在案件終結的時候,當著陳瑤的面將畫毀掉。在案件終結之前,同志們還需要這幅畫——因為這幅畫是不可多得的證據,另外幾幅畫的當事人已經很難找到了,當然,也不能排除韓國柱主動交代自己的罪行。


  談話結束的時候,陳瑤建議同志們到韓國柱曾經就讀的荊南藝術學院去看看: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韓國柱身上的病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在劉大羽的印象中,金校長曾經提到過韓國柱的個人問題,她在大學的時候,曾經談過一個對象,因為對方父母的反對,最後分手了。關於韓國柱的病,他的對象應該是知道的。


  九月十九號的早晨,劉大羽一行驅車前往荊南藝術學院,一同前往的還有郭老和歐陽平——省廳的會議已經結束了。十八號的晚上,劉大羽將「9.17」案的情況向歐陽平進行了彙報。歐陽平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


  接待大家的是美術系的主任康東來。談話地點在康主任的辦公室。


  劉大羽說明來意之後,康主任喊來主任助理段玉河找出韓國柱的檔案資料。


  五分鐘左右,段助理拿來了韓國柱的檔案資料。檔案資料中所顯示的是基本信息,沒有同志們所需要的東西。這是可以理解的,我們都知道,檔案資料是要跟隨當事人一輩子的,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有些信息是不會寫進檔案資料裡面的。


  段助理喊來了韓國柱的班主任馮開基。


  馮開基向劉大羽毛提供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在大二下學期,韓國柱談了一個對象,是房東的女兒,名字叫賈湘雲,當時,賈湘雲的年齡只有十八歲,是一個高三的學生,韓國柱剛開始住在學校宿舍,後來到外面做家教,有了錢以後,他就住到學校外面去了——就是賈湘雲家另一套房子,韓國柱性格比較怪癖,平時很少與人交流溝通,宿舍裡面的人都冷落他,不待見他,賈湘雲的父母想讓女兒考荊南藝術學院,就讓韓國柱輔導賈湘雲,可韓國柱乘賈湘雲的父母到外地走親戚的機會,把賈湘雲的衣服脫光,用繩子將捆綁在椅子上,然後對賈湘雲的身體進行親吻和撫摸。結果導致賈湘雲精神上出了一點問題,父母發現女兒不對勁,就問女兒——在父母的逼問下,賈湘雲說出了實情,父母找學校領導反映情況,是老主任和班主任接待賈湘雲父母的,班主任喊來了韓國柱,韓國柱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並向受害人的父母賠禮道歉,考慮到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後果,再加上賈湘雲的父母寬宏大量,不想讓這件事情繼續影響女兒,學校和受害者的父母原諒了韓國柱,所以沒有報警,只對韓國柱做了留校查看的處分。為了不影響韓國柱的畢業分配,在畢業前一個學期,系裡面撤銷了對韓國柱的處分決定。所以,韓國柱的檔案資料上沒有留下底根。


  陳瑤的感覺是對的,韓國柱的病早就有了。


  馮開基還提供了一個情況,大三的時候,韓國柱在學校談了一個對象,是本校的學生,名字叫龍秀竹,畢業以後,兩個人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馮老師還提供了龍秀竹的工作單位:荊南晚報。


  離開荊南藝術學院之後,一行人去了荊南晚報。


  龍秀竹已經是荊南晚報新聞部的主編。


  談話在龍秀竹的辦公室裡面進行。


  劉大羽將掌握到的情況一股腦兒地告訴了龍秀竹。


  龍秀竹沉思片刻,道:「韓國柱這個人,我一直沒有看透,雖然我們談了兩年多的戀愛,在我的眼中,他一直是一個迷。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些才華,我當初就是被他的才華迷住的,我父母一直不看好他,在如何處理和他的關係上,我糾結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聽從了父母的勸告離開了他,現在看來,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經你們這麼一說,我確實感到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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