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甘得君藏頭露尾 尤大美尤顯慌亂
「房管所是在什麼時候給你家修葺房屋的呢」儘管歐陽平已經知道了大概時間,但還想再確認一下。
「你們讓我好好想一想,老婆,你也想一想。」
兩個人神情凝重,眉頭緊鎖。
韓玲玲停下筆,耐心地等待著。
「大概是在八月中旬,去年夏天,雨下了很多天,我們家的房子漏的很厲害,牆有了裂縫,牆體傾斜的很厲害,是我去找房管所毛所長的。」
「我想起來了,」尤大美道,「應該是在八月十號左右,八月一號,我們四家請人掏井,後來就把井封上了。緊接著,房管所就派人來給我家修房子了。
「歐陽隊長,這個問題,我來解決,我們房管所應該有記錄,好在時間不長,記錄肯定還在。」饒平道,「今天晚上,我回去就查,查出結果,我就立即打電話給你們。」
「行。明天早上,我們等你的電話。甘得君,我們還想知道在你家打麻將的是哪些人。」
「這好辦,我現在就寫給你們。」
「我強調一下,時間是在你們搬家之前。」
「我曉得。」
尤大美從屋子裡面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
甘得君接過紙和筆趴在大桌子上寫了起來。
一分鐘以後,甘得君將紙條遞給了歐陽平。
歐陽平掃了一遍,紙條上一共寫了六個人的名字,沒有一個人的名字中有「福」字。
六個人的情況如下:
車大華,四十五歲,謝舉人巷291號,朝天宮電影院的放映員;
湯裕隆,四十一歲,夫子廟永安商場站櫃檯,家庭地址不知道;
馮昌盛,五十二歲,馮昌盛牙醫診所,地點,朝天大街637號,家庭住址同上;
張瑞清,三十七歲左右,朝天宮澡堂修腳工,住在澡堂;
任睿雲,四十歲左右,市物資學校,駕駛員,家庭住址,不知道。
柴一壺,四十九歲,柴記茶葉店,家庭住址同前。
「這個任銳雲是女人嗎」
「是個男人。」
「難道沒有女人嗎剛才,我們還看見兩個女人。」
甘得君為什麼不把女人也寫在紙上呢
甘得君遲疑片刻,又從歐陽平的手中接過紙和筆,接著寫。
厲谷玉,三十一歲,家庭婦女,家庭住址,三三街,門牌號不知道;
孫喜悅,二十九歲,朝天宮幼兒園保育員,地址,朝天宮七里橋118號;
關牧鈴,三十歲,朝天宮物資供應站,地址,不知道。
甘得君將寫好的紙畢恭畢敬地遞給歐陽平。
「有沒有遺漏呢」
「都在上面了。」
「甘得君,福子是誰」
甘得君立刻慌亂起來,尤大美的坐姿也發生了變化,她原來是坐著的,聽到歐陽平的問話以後,突然站了起來:「瞧我這記性,我給同志們泡茶。」
「這上面有九個人,我們想知道,福子是哪一個」
「福福子早就不到我家去了,去年年後,她就不來了,您剛才說,只要我們搬家之前的賭客。」
「可不是嗎他很早就不和我們來往了。」尤大美道。
夫妻倆一唱一和,他們所說的和事實顯然不符。趙老師夫妻倆說的十分肯定,福子在甘家搬家之前還來過只是臨搬家前幾天沒有來。
歐陽平沒有戳穿甘得君夫妻倆的謊言:「我們想了解一下此人的情況,福子叫什麼名字,他是幹什麼的,住在什麼地方」
「我們只知道他叫福子,他好像是做生意的,住在什麼地方我們不知道,到我家打麻將,我們不方便打聽人家的戶口。」
甘得君刻意隱瞞了不少內容。甘得君很怕說出「福子」的本名、從事什麼職業,住在什麼地方。
「福子做的是什麼生意」
「他沒有說,我們也不方便問。」
幸虧趙老師提供了一點有價值的信息,否則,這個談話很難難繼續進行下去。
「我們聽說福子是做玉石生意的。」歐陽平直視著尤大美的臉。
尤大美本能地將右手抱在左手腕上,她顯然是想用手遮擋戴在左手腕上的玉手鐲,遺憾的是,指縫中還是露出了手鐲的身影。
尤大美和福子的關係非同一般,她肯定知道福子是做什麼的。
「我們不知道。」
這個話題已經談不下去了,歐陽平不得不轉換一下話題:「甘得君,明天早上,請你到謝熙故居去一下,我們想請你看一看,我們在現場看到的青石板是不是你們蓋在井沿上的那兩塊青石板。」
「行,我明天早上幾點過去呢」
「七點行不行」
「行。」
根據甘得君夫妻倆提供的情況,歐陽平已經能確定死者遇害的大概時間,這個時間和屍檢的結論是相符的。在一般的情況下,屍體腐爛完全降解的時間是六個月左右,但由於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夏末秋初,基本避開了高溫季節,而水井裡面的溫度和其它環境下的溫度是有很大差別的,水井下面的溫度比較低,屍體在低溫下和常溫下腐爛的速度是不一樣的。屍體所處的環境如果不是在井下的話,其降解的過程恐怕早已結束了。
當然,歐陽平讓甘得君第二天早上到現場,還有另外一種考慮:殺害死者的兇手會是幾個人呢如果一個人無法將一塊青石板蓋到井口上去,那麼,兇手就可能不是一個人。在歐陽平的印象中,兩塊青石板應該有些分量。當然,將青石板從井口上放下來,用不著多大的力氣,但要將青石板蓋到直徑為七十公分的井口,還是要一把子力氣的。
「甘得君,你們和趙老師家的關係怎麼樣呢」
「不好不壞,我們兩家從來沒有紅過臉,你們也知道,我們做的不是什麼正經營生,不是沒有法子嗎為了這張嘴,趙老師從來沒有因為這個瞧不起咱,只是」甘得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