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決戰
時代軍一方的強者離開了，雖然戰鬥遠未到尾聲，可他們依舊退軍了，讓底層的生靈歡呼不已。
這片混沌，陷入了沉寂中，所有人都在看著葉凡，或看著他手中的永碎刀。
誰能想到，當年被無數人當成收藏品的一把破刀，居然是而今的關鍵之物，持此物者，竟是天定送葬者，註定要葬下這個時代。
「葉凡，你猶豫了？妥協了？」
羽化界秦羽化的先祖神皇目光冰冷，凝視葉凡。
葉凡沉默了一下，說道：「我需要了解更多。」
「了解更多？你需要了解什麼？自葬之後的待遇如何？別妄想了，那是一個個牢籠，我等永遠沒有突破的可能，只能等死。」
「你以為他們至今還存在？早就化作枯骨了，是以一支支界命香，從時間長河上召喚而出的，只不過死的方式平和些而已，想要逆天，就只有打破秩序。」
這位當年對葉凡印象很好，和葉凡笑談過的老人，此刻如怒獅一般，鬚髮皆張，面色漲紅。
葉凡沒有任何異色，平靜地道：「也就是說，在我們的眼裡，在這個時間段，他們是死的。但在時間長河上，一段時間裡，他們是活著的，並且永世孤寂，永不滅亡。是死是活，就看怎麼看待了。」
「界命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如何能被召喚來？」
天網界一個神皇按了按羽化界老神皇的肩膀，解釋道：「無論自葬還是被強葬，宇宙都會化作一座黃土大墳，每過一個大時代，都會被掃進葬界墳堆中。」
「界命香是葬下之後，以某種形式活著的證明，也是和大墳伴生之物，界命香燃著，便代表活著，活的很滋潤又很孤寂。」
「界命香若是熄滅的，則代表在永世遭受磨難，永無止境。」
「五座大墳，有燃有熄？」
葉凡面色劇變，神色很怪異，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事實上，此刻連葉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
聽這位神皇一說，葉凡頓時想起了自己初入玄神界時的經歷，自己不就進入了一個地方么。
那裡，有一條很古怪的長河，一進入當中，立刻縮小形體。
在河邊，有四座大墳，皆有著一支支香。
在自己離開的時候，還得到了那青燈主人送了一支界命香，結果召來了這一紀元仙道時代的巨擘葉默，想來那界命香就是沿著時間長河往上的第二座大墳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將原本熄滅的界命香點燃了會怎樣？」
葉凡問道。
「不可能，任何生靈都不可能點燃界命香，你以為隨便就能點燃？唯一能點燃此香的，只有一個人。」
天網界神皇搖頭，說道：「你應該是得到了她的授權，得到資格，才能點燃界命香。」
「是誰？」
「白帝！」
天網界神皇肅然道。
葉凡眉頭大皺，這位神皇說的按理說沒錯，可是……自己在那一片片大墳中，可是也點燃了不少大墳，那不可能是所謂的白帝允許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白帝到底是誰？這些各時代的大軍是她召喚來的？她為何要葬掉這個時代？她在什麼境界？」
葉凡皺著眉頭，問出一串問題。
天網界神皇皺了皺眉，說道：「白帝是何人，從來沒有結論，只知道是一個女子，每一個文明時代都會參與進去。」
「要說這些大軍是她召喚來的，也不至於，他們只是在按規則秩序行事，既然自葬，成為葬界，就要受到混沌秩序鉗制，無法違背其意志。」
「她的境界……並不高，因為再上去也沒境界了，天帝層次是永生不死，她在更上面一個層次——永恆不滅，也叫以太聖靈境。」
「永生不死？永恆不滅？以太……聖靈？」
葉凡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他立即想到了一個人……白以太！
同時，他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以其名字作境界之名，如此狂妄，豈不是說，浩瀚時間長河中，達到了她這個層次的，只有她一人，或者說，別的都被她斃掉了？
那麼多時代，那麼長的時間，那麼多的驕陽妖孽，全被她葬下了啊，一人傲視混沌，俯瞰時間長河，這是何等的可怕，該如何對抗？
原本他還以為，只是高一個層次，如果他突破到天帝層次，也許三色魂晶給力，能讓他對抗白以太也說不定，可現在看來……難啊。
高一個層次，壓倒無盡雄主妖孽，壓塌千古萬世！
這是一個永遠都無法達到的層次！
面色不斷變幻，葉凡久久無言，不知過去多久，才輕吐一口氣，轉頭對殷屠神和谷心月等人道：「走吧，我們先回去再說，下一次決戰級大戰，不是還有一年嗎？先聚一聚，我捋一捋思緒。」
「等等！你不給一個答案，休想回到宇宙星空中去。」
大周皇朝太祖當即阻攔。
轟！
葉凡陡然出手了，翻手之間，無盡雷光凝成億萬符文，漫天噴涌飛舞，化作法則秩序鎮壓而下。
「你……」
大周皇朝太祖驚駭，心膽皆寒。
砰！
葉凡出手太迅疾了，連永碎玄刀都沒用，一掌蓋落，將大周皇朝太祖壓在了掌下，任其如何爆發，如何掙扎，沒有半點用處。
別說葉凡此刻是頂尖神皇，哪怕不是，六次覺醒的可怕，也絕非一個尋常神皇能比擬的。
如刀的目光冰寒徹骨，猛地掃向四方，讓一眾正要動手的強者心中一寒，紛紛止住了動作，心頭狂跳，如同被一頭凶虎盯上了一般。
見狀，葉凡才轉過頭，看著被鎮壓住的大周皇朝太祖說道：「葬不葬這宇宙另外說。信不信我先葬了你？」
說完，葉凡身後一副蒼涼荒蕪的畫卷展開，一片繚繞刺目雷霆的大墳沉浮不定，有滅世之力在浩蕩，恐怖的不可思議。
「你……果然是天定的送葬者，連大墳都有，這墳，是要葬下這宇宙的啊。」
大周皇朝太祖驚駭欲絕。
如果不是知道宇宙自葬后，會化作大墳，誰也不會想到，葉凡這些大墳的妖邪之處，而今既然知道了，自然有種膽寒的感覺。
見到葉凡的神相，其他人也莫名膽寒起來。
的確，過去還不覺得有什麼，哪怕葉凡葬掉了神王，誰也沒想到，葉凡的大墳之可怕。
如今一個送葬者名頭扣到葉凡的頭上，再看到這大墳，感覺已經截然不同。
這哪裡是葬人的，這是葬掉宇宙，葬掉時空的恐怖大墳啊。
葉凡如此實力，大墳又讓人震撼，頭皮發麻，眾神皇強者哪裡還敢阻攔。
冷哼一聲，葉凡沒有下殺手，和殷屠神等人離開了。
誰也不知道，在混沌的某個方向，一道身影靜靜地望著葉凡離去的身影，頭頂上，是一座幽暗的神城，幽幽自語道：「你，會是夜紀泰嗎？」
……
返回到神武皇界，在路上的時候，葉凡歸來，已經讓星空沸騰了，無數無知的底層生靈紛紛熱議起來，而後掀起了浩大的抗議和遊行，就連神武皇界都是如此。
葉凡自然懶得去理這些無知的底層生靈，和師尊、師母、心月、大灰等親朋好好聚了一次，期間仔細了解了這一千多萬年間的變化。
讓他有些悲傷與遺憾的是，白一平和谷蕭瑟兄妹，已經在慘烈的戰爭中隕落了，不過他們都有後代留下，被谷心月等人養大，而今都開枝散葉了。
倒是姚雯雯，赤敏兒等，都沒有成親，姜白羽則有了後代。
聽到這些故人的消息，葉凡心緒很複雜，有人成親有后了，有人還孤身一人，有的活著，有的則隕落了，變化很大。
葉凡知道，這只是開始，以後，這種事他會經歷的更多，甚至，大灰已經經歷過許多了，而今，它後代很多，但和它有很近血脈聯繫的，並不多了，它是老祖中的老祖。
在這隨後的一年裡，葉凡走了很多地方，整個大域許多地方都走遍了，發現既陌生又熟悉。
有一些東西他也是很喜歡的，比如那些學院，因為起源神圖和起源仙圖的原因，開設了不同類型的道路，形成不同的各個學院班。
當然，他們學的是仙道、神道，可心中最嚮往的，依舊是武道。
他們相信，武道不死，終有昌盛崛起之日。
葉凡還發現，當年自己留下的莫曼號，而今已經成了神武皇界所有學院的最高榮耀，最強大的天才，可以駕馭它，在激烈的戰場中縱橫馳騁。
這一代駕馭莫曼號的年輕人也很巧，是虛空螳皇唐歡和葉小曦的後代，名叫唐楓，初上戰場就表現出了十分驚艷的戰艦作戰天賦。
在這中間，葉凡也時常進入玄神界，隱匿身份，暗中向各類生靈打探他們的意願，以及對於此戰的看法，是妥協，還是死戰到底。
最後，葉凡發現，這並沒有什麼用。
因為底層生靈知道的太少，看法也不準確，但總的來說，大部分生靈都支持繼續戰下去，更反對自己葬下這宇宙，這時代。
然後，葉凡又一一明裡暗裡探過、詢問過高階生靈的想法，結果是大部分都支持戰，少部分是支持自葬。
這個結果，讓葉凡驚訝了許久。
可葉凡，還是沒有一個答案，不知道該怎麼做。
隨著時間推移，葉凡愈發迷茫和彷徨，他感覺，最後一戰快來了。
看著葉凡每日愁眉不展，谷心月也十分心疼，追問之下，葉凡才說出自己的煩惱。
「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谷心月問道。
「我？我想和他們戰下去，哪怕敗了，我也不會後悔。」
葉凡目光凜冽，隨即低頭看了一眼谷心月，又輕嘆道：「可我不想你們跟著我受苦，承受這苦果……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何必替我們想，何必替別人去想呢？」
谷心月沉吟了一下，白皙如玉的小手摩挲著葉凡的面頰，輕聲說道。
葉凡定定地看著她。
「既然你自己有信心，我們都是相信你的，就像你說的，大不了一敗，受苦便受苦了，那又如何，你自私地替我們作決定做甚麼？」
「而其他的生靈，支持就罷了，不支持的管他們做什麼，這時候需要私心了，你卻沒私心了，想所有都顧及到，這怎麼可能。」
谷心月輕輕點了一下葉凡的額頭，頑皮地笑道：「笨。」
谷心月這一番話，真如撥雲見月般，點醒了葉凡，令葉凡茅塞頓開。
苦笑著搖了搖頭，想到谷心月曇花一現的頑皮姿態，低下頭在她耳邊吐氣道：「這一次，還要不要個孩子陪你？」
「這種時候要孩子作甚麼？讓他特意生來受苦么？」
谷心月丟了個俏生生的白眼，而後主動為葉凡褪去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