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洗髓換血
空曠寂寥的血色山壁，通紅凄艷的漿液迸發紅光，祭壇古老，花紋繁複，雕像各異，栩栩如生，一切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
突至如此詭異之地，讓葉凡一行有些不適應，直到大椅降落在平台上，才猛然在震動中驚醒過來。
「這裡……是哪裡？」
葉小曦是女子，對這種環境有天生的畏懼，下意識抓緊了葉凡的手臂。
「不知道。」
葉凡微微搖頭，雖然這裡很可能也是殷皇祖神布置的，可結果未明前，葉凡也不敢肯定。
何況，這裡環境與氣氛那麼詭異，的確值得警惕。
「你們在這裡不要動，我下去看看。」
葉凡說著，正要起身，神色便是一動。
「又有提示了？」
殤當即問道。
「對，這裡是洗髓換血之地，肉身錘鍊完，現在輪到血脈了。」
葉凡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不明白這裡有什麼奇異的，該如何洗髓換血。
殤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語氣：「果然，看到那十尊雕像，還有下面的血湖時，我就猜到了。」
「雕像？血湖？」
葉凡仔細看了看，這裡很像是一個火山口，可惜裡面不是岩漿，而是血漿，那滿目的紅光，赫然是血氣之光。
從大椅上出來，脫離了大椅屏障保護，葉凡立即感受到了無比驚人的浩瀚血氣，血光如霧如絲，血霧凝練如光，光與霧交匯，難以分清。
並且，這血氣有很濃郁的聖潔之氣，更有一股詭秘，且更為驚人的氣息，似乎被特意削弱了，所以感受不深。
這一點，從聖潔氣息上就能感受出來，聖潔而已，卻很微弱，都比不上半聖的氣息。
「這麼大的血湖，血氣太濃郁了，都窺探不到底，天知道有多少血氣，這是堆積了多少生靈的鮮血啊。」
葉凡不禁驚嘆。
更詭異的是，這下面的血湖雖然是血氣之湖，可是，散發出來的氣息與紅光，竟然十分灼熱，真箇宛如岩漿般，讓人難以分清。
感嘆了一番，葉凡又看向那些雕像。
這一次仔細打量，葉凡頓時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這十個雕像來頭不是一般的大！
龍、鳳、白虎、玄龜、麒麟，以及五個人族！
「十大祖神！」
饒是以葉凡的鎮定，也忍不住驚呼起來，心下駭然。
而這時，葉小曦和小狻猊也認出了這十個雕像的來歷，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些雕像，不明白十大祖神的雕像為何會在這裡。
「洗髓換血……十大祖神！」
葉凡凝眸，目光掃過十座雕像，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不禁愈發激動起來。
「殷屠神好大的手筆，九大祖神加上他自己的神血，要以此給你洗髓換血，徹底改變你的資質，稱得上逆天改命，這等手段，真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殤嘆息一聲。
「改變資質？」
葉凡心中劇震。
他本以為，也就是洗鍊、凝練血脈，最多於身軀有大益。
卻是沒想到，殷皇祖神手筆如此驚人。
人的資質在一生下來的時候就是決定了，難以改變的，再多的天材地寶，也絕難從根本上改變資質。
雖然不是沒有這種方法與例子，但卻十分罕有，代價與耗費極其巨大，效果卻不算多好。
殷皇祖神有這種方法，有這種能力，倒不是不可能，但應該也效果不大。
可仔細想想殷皇祖神的目的、所圖，又讓人覺得，殷皇祖神不可能大費周章，只為那一點資質的提升，難道……這血祭壇真的能讓他脫胎換骨，臻至完美？
葉凡不敢相信，卻滿懷期待。
「先別高興那麼快。」
殤一盆冷水澆下來，將葉凡滿腔的火熱熄滅的一點不剩，說道：「殷屠神志向高遠，野望極大，搞出這種手筆，所圖必定極大。」
「即使他真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也不可掉以輕心，如此逆天的秘法，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九死一生，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葉凡聞言，神色頓時一肅，心中凝重起來。
即便如此，心頭還是有些火熱，這血祭壇可是很可能擁有改變人資質的能力啊，讓葉凡如何能平靜下來？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何會有十大祖神的雕像？又為何只有十大祖神，還有另外八尊呢？」
小狻猊滿眼疑惑之色。
「這裡難道是某個傳承之地？還是像之前那顆星辰一樣，也是給葉凡準備的？」
葉小曦美眸晶亮，閃爍間，如同黑寶石在放光，燦燦生輝。
「你們在裡面不要出來，這裡的血氣和聖階氣息很恐怖，於我無礙，你們卻是承受不住的。」
葉凡鄭重地告誡二者。
小狻猊有明顯的遲疑之色，而葉小曦則毫不猶豫地點點螓首，小雞啄米似的。
葉凡不再管二者，向前看去，平台上有石階，可登上祭壇。
不得不說，這裡雖然有十大祖神的雕像，而且很可能是殷皇祖神留給傳承者的錘鍊之地，可依舊充滿了詭異，無論山壁、平台、石板路、祭壇等，盡皆是凄艷詭異的血色。
偌大的祭壇更是如此，不知是何種材料鑄造而成，四周是十根獠牙般向內收攏的石柱，對應十座雕像，祭壇上滿布詭異符號，玄妙紋絡萬千，似游魚在潛游。
葉凡打量血祭壇片刻，而後邁開步子，拾階而上，幾步之間，便登上了祭壇，並來到祭壇中.央。
嗡！
剛走到中.央處，那屬於殷皇祖神的雕像，雙目陡然迸發出二道猩紅的血光，落在葉凡的身上。
葉凡反應很快，想要躲避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絲毫動彈不得。
這血光似乎只是單純的光，落在葉凡身上只一瞬，就迅速消散了去，而那殷皇祖神的雕像也迅速黯淡了下去，再無動靜。
但很快地，血色祭壇便突然綻放出燦爛血光，光芒濃郁的驚人，如浪濤，似大潮，將葉凡淹沒在當中。
血光盛烈，如焰，如煙，裊裊而舞，盪動如波浪，漣漪四散，將山壁映的宛若淌血，更添三分詭異。
嗤嗤嗤……
詭聲乍響，就見更濃郁幾倍的血光，在血色祭壇上爆發，從符號和紋絡上射開，帶著濃郁的聖潔氣息，神光瀲灧。
這些符號與紋絡的光芒無比絢爛，瀰漫片刻后，「嗡」的一聲，虛空顫動，符號與紋絡齊齊脫離開血祭壇，飛上半空，環繞著葉凡旋舞起來。
霎時間，符號與紋絡彷彿化作了一個血色的噬人漩渦，捲動起澎湃血光，如焰如霧，輕裊飄渺地捲動著。
此情此景，彷彿遠古開天時代部落儀式，篝火堆疊，焰火沖霄，星火與輕煙並舞，成群成群的古代生靈圍著篝火起舞，歡呼聲、祈禱聲、唱誦聲，聲聲如浪，洗越蠻天。
沒多久，旋轉了一陣，這些澎湃涌動的血光與血霧，便如大地塌陷，猛然沉了下來，發出隆隆聲，極致收斂凝聚，化作一道道晶瑩燦燦的血色絲絛，沿著葉凡的七竅與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鑽了進去。
嘩啦啦……
轟隆隆……
葉凡當即感受到，體內的血氣，在這血色絲絛的推動下，不受控制地奔騰起來，流轉無比迅速，血氣濃郁無數倍，流轉起來，真箇如江河奔騰般。
血氣搬運，產生了無比驚人的熱量，周遭虛空都扭曲起來，場景十分驚人，很難想象，葉凡的血氣濃郁到了什麼地步。
「哼。」
葉凡悶哼，額上微微見汗。
體內突然多了那麼多的血氣，葉凡的壓力也很大，經脈漲的劇痛，彷彿隨時都會撕裂開，撐破身軀。
「噗！」
不知過去多久，葉凡張口吐出一道血箭，體表也溢出絲絲血色。
詭異的是，這些鮮血呈黑色，如同濃墨，且死氣沉沉，不像是剛從體內出來，倒像積澱了很久很久，都已經衰敗掉了。
「噗！」
沒過多久，又一道血箭吐了出來，葉凡體表的黑色也更濃郁了一些。
「體內的本源血氣減少了很多，但更精純了，精華都留了下來。」
葉凡心下震驚，而後繼續吐血，不斷排出黑色的衰敗之血。
第一天，葉凡幾乎吐了體內近一半鮮血，第二天也有十分之一，第三天則只有很少了，越是往後，葉凡體內排出的衰敗之血越少。
九天一過，葉凡再沒有吐血，可這一番洗鍊，直接是抽掉了他八成血氣，換做別的生靈，早就血氣耗盡，血脈乾枯，元氣焚身而死了。
也就是葉凡，此時有血色祭壇的血光絲絛撐著，支撐葉凡一身力量的運轉，供給各種能量，葉凡才沒有落到那般凄慘境地。
換血過程至此便結束了，接下來是洗髓，這個過程更可怕與兇險。
一身血氣耗盡，想要恢復過來，不是靠別的，正是體內的髓液。
「啊——」
葉凡突然大叫起來，眼睛瞪大如銅鈴，幾乎要凸出來，身軀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
髓是軀體內再生與造化之根，如此重要的部分被洗鍊，其痛苦可想而知。
葉凡緊咬牙關，眼角抽搐，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厥過去，那種痛苦太可怕了，彷彿被丟盡了磨盤裡狠狠碾碎、磨滅，偏偏意識還清醒著。
好在，這個過程並不算太久，沒有換血那麼久，不過半柱香，葉凡周身毛孔便噴出一片渾濁的液體。
同時，葉凡也好像被抽去了脊柱一樣，一下子軟倒在地。
「殤，你確定殷皇祖神不是想弄死我？」
葉凡有氣無力地問道，嘴巴都動不了，完全是神念在詢問。
「你早該有所預料才對，重神星還算簡單的，就是重元髓要熬過去艱難了些，別的都還好。」
「你剩下的時間不多，只有走捷徑才能爭分奪秒，要走捷徑，自然要忍受別人沒忍受過的痛苦。」
「洗髓換血其實很簡單，也不算太可怕，但人家都是日積月累，逐步前行的，你卻是一步到位，過程怎麼會輕鬆。」
殤早就有所預料，此刻淡淡說道。
「我這是……結束了？」
葉凡心有餘悸。
「說結束也可以，說沒結束也可以。」
「殷皇祖神手筆很大，手段也很驚人，洗髓換血那麼複雜的東西，他二個步驟就將你一舉推到大成，委實是驚人。」
「洗髓換血結束了，但接下來應該還有，不然你以為這樣就能為你改變資質了？」
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