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鎖事纏繞底雨格2
轉眼,幾千塊錢化為烏有,不但如此,放學還得到學校向那兩個孩子賠不是。
賠理是應該賠理,誰讓咱生得是這樣的孩子呢!
孩子的事老師第一時間和家長做個溝通,這也算是個負責的老師,可是,見過老師後回頭,怎麽麵對自己的孩子?
是打還是罵?是哄還是訓,是鼓勵還是批評?她感到頭疼,怎麽才能教育出優秀的孩子?
又怎麽讓別人家裏的乖孩子成為咱家的代言人?這還真成了難題。
底雨格歎了口氣,若是可能,真想再穿越回去,過過自己青春如火的日子,可惜……
嘴角的潰瘍讓她張不開嘴。
這一階段,心火太大,久久不下,口腔潰瘍越發的嚴重。
想著中午,在院長辦公室,各科主任聽說醫師協會要抽調人員成立醫療救助小分隊到抗洪第一線,大家都踴躍報名參加。
而院長問她檢驗科誰能參加時,她卻支支吾吾,不能及時作答。
院長仿佛看穿了她,替她解圍道:“底主任,你孩子還小,又正值小升初,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他吧!你推薦一名檢驗科大夫即可。”
眾目睽睽下,她心如打鼓般地推薦了綠蘿。
院長點頭道:“嗯,綠大夫技術還是有的,又沒有後顧之憂,年輕人,的確要委以重任,好,那就綠蘿大夫參加吧!”
聽了院長這話,底雨格的臉如被人抽了十二個巴掌,火辣辣的疼,刺燒燒的熱。
作為一個科室負責人,遇到問題就向後躲,不是她性格,可是,她的另一半,從來都負不起另一半的責任,她的下一代,又是個奇葩的下一代,三方組合,讓她力不從心,如此此著,讓她在各科主任麵前低人三分。
底雨格躺在床上,委屈的淚在眼角流淌。
其實,她是個倔強的女人,有著從不肯認輸的性格。
可是,近幾個下午連夜班,讓她覺得好疲乏呀!
累,是這一階段的主旋律,乏是這一階段次基調。
自從綠蘿拿血出錯,院裏就嚴厲批評,讓檢驗科自查,上級領導不定時抽查。
每時每刻,工作中的檢驗人員,不能放鬆,規範操作,各科監督。
從那時起,她心底的那根弦就沒輕鬆過,再加上孩子眼看著還有半個月就要小升初考試,家長會,交流會,以及家長從各方反饋的孩子擇校情況,都讓她感到沉重。
她躺在床上問自己:“是不是女人到四十都是這樣寒蟬淒切,弱不禁風?”
隨即她又搖了頭否定道:“不是,孩子同學孫勝聖家長,每次開家長會,夫妻倆都來參加,家長會上每句話,他們夫妻倆都仔細記錄、錄音,老師的每一個音節和聲浪都不曾錯過,所以,孫勝聖每次都能考全校第一那是有道理的。
聽說兒子說,他家已經動用關係,給這孩子弄到市重點中學去啦!
再看自己孩子,劃片劃片,周圍隻有些不入流的普通中學,以後怎麽跟市重點孩子競爭?怎麽考全國一流的大學?
底雨格歎息道:“現在的社會,既有拚家長,也是拚孩子。孩子不入流,那是有不入流的家長。
什麽叫不入流家長?就是在這個社會,沒有人脈,沒有關係,還沒有多餘的金錢送禮。
作為孩子家長,底雨格不但覺得自己不入流,而且不走心,沒時間,沒人力物力,眼看著成績還不錯的孩子即將落入普通中學,就好像落入萬丈深淵,自己卻無能為力救他出水火,底雨格覺得自己孩子和別人孩子的差距已經拉得越來越大,直到無窮大。
想到這些,底雨格就覺這死氣沉沉的日子再也沒法過了,再過下去,她即將崩潰。
她劃開手機,找到韓昊帆(她老公)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電話裏韓昊帆仿佛比她還要疲憊。
底雨格用手指頭按住嘴角,微張著嘴,對手機裏的人說:“喂,昊帆,你晚上回來嗎?”
電話裏的昊帆聲調永遠不緊不慢,波平如鏡,“格格,對不起,院裏又從國外引進了一批新的景觀植物,這種植物一年四季不落葉,而且葉美似花,花開似葉,特別好看,但它對土壤和氣候要求特別嚴格,我們現在正對它所需要的土壤作最後的改良試驗,如果這兩天還達不到它所需要的條件,這些植物將都會死亡,如果達到它的條件,這僅僅是第一步,因為土壤改良耗費資金太多,所以,未來,我們還得把它身體做改良試驗,讓它經得起風雪,耗得起風沙,適應北方的天氣。格格,你是醫院的大夫,我是弄植物的科研人員,咱倆其實工作性質是一樣的,所以,格格,你就辛苦辛苦,等過了這一階段,我好好陪陪你。
永遠這個腔調,永遠都在忙碌,難道這個世界,隻有他這麽夜以繼日嗎?
底雨格冷笑道:“韓昊帆,如果土壤兩天達不到它所需要的條件,植物就會整個死亡。可是麟麟呢?若麟麟學校達不到所需的條件,麟麟一輩子就會完蛋,你知道嗎?韓昊帆,你不是有個大學同學在市重點中學當校長嗎,你能不能抽空跑跑,把麟麟小升初的事情給定下來?”
“麟麟的學校,我看咱家周圍那個速成中學還不錯,靠著家,早晚路上不用浪費時間,上學放學,不送都行,自己去挺好,好啦,土壤又到加液的時間,如果這個試驗成功,土壤能改良好,這種觀景花卉就會在我市生根發芽了,格格,咱們下次再聊。”
“啪”電話掛掉,底雨格麵對耳朵的空音,再次崩潰。
這就叫家嗎?這還象家嗎?一株植物都有適宜的土壤和溫度,而這家卻象冰窖一樣冷,都說女人如花,男人得象園丁來愛護她,底雨格卻覺得,在老公心目中,花是花,她是她,她不如他的花,她隻是照顧家的老仆媽。
底雨格拿起包,邊走邊打著電話,象門外走去,是的,她得做心裏治療,若不然,她這朵奔四的鮮花,不但會枯萎,而且還會毀了她的家。
……
冷香凝舉著高腳杯,看著底雨格停車,走進她的心裏研究所。
一臉嚴峻,又怎麽啦?是我幹兒子惹了你還是幹兒子他爸?來,先喝兩杯兩說?”
底雨格搖頭:“駕車不喝。”然後反問冷香凝道:“怎麽?你上班還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