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 烙烙重病進重症2
底雨格抽了張手紙,仔細地把楚浸染臉上的淚擦掉,對楚浸染說: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楚浸染,我們檢驗科是個強大的集體,也是你堅強的後盾,所以,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和我們及時溝通。對啦!這是我們醫院研究所實驗室的鑰匙,你若想研究什麽或者需要什麽,我們一定全力幫忙。去吧,把化驗單拿上,請專家一定要找出救治烙烙的治療方案,放心,我會在上麵為你經濟和人力方麵周旋,你放心好啦。”
楚浸染拿過尿便常規單,向重症監護跑去。
到了重症監護,見陳主任已經卸下厚厚的防護服,正在辦公室比對著烙烙和林秋瑩的檢查單。
見楚浸染進來,陳主任問:“小楚大夫,烙烙他是你——”
楚浸染回答:“我弟弟。”
陳主任點頭道:“楚大夫,實話跟你說吧!林秋瑩和楚烙烙這病,屬於傳染病,等咽拭子報告單出來,就可確診,他們倆可能都要轉到傳染病院去。”
楚浸染眼睛裏既有恐懼又夾雜著希冀,怯生生地問陳昌宜:“主任,你是意思是禽流感嗎?SARS、H1N1、H5N4、H7N9還是埃搏拉?主任,你別有顧慮,我能頂得住,您就實話實說好啦!”
陳主任歎息道:“可能都不是,隻是類同於SARS(非典),但又不同於SARS的一種冠狀變異性病毒,因為歐美濫用抗生素的原因,所以這種冠狀變異病毒是相當厲害的。”
陳昌宜用痛心的眼光盯著楚浸染,繼續說道:“前兩年歐美醫學文獻上有記載:幾年前,歐美出一種體型較大的靈長類,在它們的身上攜帶有這種病毒,名叫SALA(薩拉)病毒,你也知道,獸類是會亂竄的,而林秋瑩和你弟弟楚烙烙體內的病毒我估計正是這種SALA(薩拉)病菌所致的SALA病毒。”
“SALA(薩拉)病毒?”楚浸染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孤陋寡聞,自己聽都沒聽過這種病毒,怎麽治療?
楚浸染急切地追問道:“陳主任,這種病毒可否有解?”
“無解。”
楚浸染聽了陳昌宜簡短的回答,突然的黑暗充斥著她的胸膛,淚水不由自主沿著麵頰流下,她肯切地懇求陳昌宜道:“求求您,陳主任,您是這麽多年的醫學教授,又是經驗豐富的老專家,你必會找到救治我弟弟和患者林秋瑩的方法。”
聽到楚浸染這話,看著楚浸染希望的眼神,陳昌宜搖頭歎息道:“不是我不救,而是我能力有限,實在救不了。”
楚浸染喃喃自語,失神道:“如果連你這位老專家都救治不了,我又該去找誰?”
“我翻遍歐美這兩年所有文獻資料,都沒發現治療此病的特效藥,此病難治就難治在此,人定勝天,在疾病麵前,有時人是無助的,是勝不了天的。麵對各式各樣的疾病,我常常有一種無力感,我雖為專家,亦不能免俗,為一雙雙失望的眼神,為一個個生命終止,為一個個哭泣的家庭,我都愧疚難過,靜坐到天明。小楚大夫,請原諒我的無知,對於此疾病,我們沒有針對它的特效藥。”
“既然歐美已經有先例,那些患者最後——”
陳昌宜容顏在瞬間那變得蒼老許多,聲音也變得疲憊不堪,“他們都是孩子,這種病毒隻吞噬孩子,結果,這些孩子們都走啦!”
“都走啦?”楚浸染抑製住心頭將要噴出來的血液,用最堅強地精神支撐著自己,冷靜地點點頭道:“好,我讚成你的觀點,為了不感染其他孩子,我同意把烙烙送到傳染病院治療。”
陳昌宜緩慢地點頭道:“結果出來,若疑惑是SALA病毒,應該立即上報市疾控中心。”
楚浸染堅定點頭道:“好,立即上報。”
……
江南回來啦!但在離江南三步之遙處,跟著兩個壯年男子,楚浸染猜測,那應該是便衣警察。
江南走到楚浸染身邊。
後麵兩個彪形大漢打量著楚浸染,見楚浸染身著白大褂,因此,並未橫加阻攔她倆的說話。
楚浸染問江南自首事宜,江南說明情況。
果然,江南到警方投案自首,然後又跟警方說明孩子病危近況,警方考慮到江南具體情況,於是就放江南回來,隻是在離江南不遠處盯著江南。
“烙烙怎麽樣?烙烙高熱退了嗎?”江南希冀的眼神裏多了許多痛楚、憐憫和急切。
楚浸染木然地搖搖頭道:“可能還得把烙烙轉到福安傳染病院去。”
楚浸染歎息道:“福安傳染病醫院道也是個三甲醫院,就在普和人民醫院旁邊。”
“到傳染病醫院,烙烙就有救了,是嗎?”江南再次追問,希望楚浸染能以肯定回答。
楚浸染木然地搖頭:“不知道,烙烙這種病在國內還屬於首發,跟本沒有治療的特效藥。”
聽了這話,江南勃然大怒:“楚浸染,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麽我的烙烙身體會這麽差?你給他灌了什麽東西,讓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你若恨我,盡可能衝著我來,烙烙他還是個孩子。”
楚浸染聽了江南無理的話,冷笑道:“江女士,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吵架,我所有的心思都在烙烙身上,求你別在醫院胡攪蠻纏好嗎?但為了烙烙,我還想追根溯源問你一句,駱光耀是誰?”
“駱光耀?”
聽到這三個字的名字,江南突然變得失控,“駱光耀!”
那錐心之痛仿佛還在眼前,不能提,不能想,不能念;一念、一想、一提,仿佛那處在黑暗光影裏的日子又扯得血肉模糊,把江南的心又一次次拽痛。
“我不知道駱光耀是誰!楚浸染你什麽意思?我再問烙烙身體為何這麽差,你卻跟我扯閑篇,楚浸染,我依著你的話已經自首,你卻還在此落井下石,楚浸染,你真狠。”
看著瘋狂的江南,楚浸染抬起腳步向外走,頭腦中洋溢的滿是烙烙淘氣的話語和咯咯的笑臉,一年時間,如姊如母,烙烙早已溶入她的血脈,雖然烙烙和自己隻是熟悉的陌生人,甚至還是把她好好一個家庭弄得支離破碎的仇人之子,可這無關乎血緣,隻關乎“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