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說的最後一句話

  朗越的話出口，柯逸陽的腦袋轟的一聲，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喃喃的問：“你……你說什麽？”


  明眉要死了？

  那個女人要死了？


  那不是很好嗎？


  為什麽他感覺天要塌下來一樣？

  看到兩個人住手，沈子涵忙又衝過來，抓住朗越的手往開掰，大聲喊：“放開！你快放開！那個女人死不死關逸陽什麽事？你快放手！保安！保安快來把他趕出去！”


  聽到耳邊女人的聲音吵個沒完，柯逸陽突然大聲吼，“滾！都給我滾出去，快滾！”


  沈子涵一呆，喃喃的喊：“逸陽……”


  “滾！”柯逸陽再次大吼。


  所有的人都被趕了出去，柯逸陽盯著朗越好久才問：“剛才你說什麽？”


  “我說，明眉快死了！她……她得了敗血症，還……還懷了孩子！特麽是你的，對不對？”朗越氣到極點，爆出句粗口，額頭的青筋都崩了出來，握緊拳頭，很想再打他一頓。


  “什……什麽……”柯逸陽的身子晃了晃，難以置信的搖頭，“不！怎麽會？她……她怎麽會得了敗血症？還有……還有孩子……”說到最後，語氣已經不能肯定。


  是啊，那兩次，他都是粗暴的占有，盡情的發泄自己的情緒，根本沒有想過采取什麽措施。


  可是不管當時他有多憤怒，他依然記得在火災後的別墅裏，他第一次進入她身體時的那層阻擋。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甚至是唯一的！

  想不到，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敗血症……


  這一瞬間，柯逸陽想到大夏天在棉被裏縮成一團的明眉，還有她滾燙的皮膚，心裏更是亂成一團。


  原來，是敗血症!

  難怪！

  難怪！

  打過一架，朗越的情緒也已經發泄出去，慢慢把手鬆開，一下子跌坐進椅子裏，抱住頭輾轉，啞聲說：“醫生說，是她受傷後沒有好好護理，造成病毒感染……”


  她受傷後……


  想到那一天，火災後的第二天，他把她從病房裏拖出來，讓警察帶走。柯逸陽的身體開始輕輕顫抖，張了張嘴，啞聲說：“不！我不信！她……她在哪裏？”


  朗越搖頭：“她不想見你！”


  柯逸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死死的握住拳頭才能控製身體的顫抖，低聲說：“我並沒有想過要她死……”


  是啊，雖然當初聽到柯亦雨的指控，警方的懷疑，他幾乎想殺了她。可是，後來他隻是想毀掉她，折磨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讓她死！

  至少，沒有想過讓她死在他的手裏！

  朗越苦笑一聲，緩緩搖頭：“我想好好照顧她，可是，看到她瘦的可怕，隻知道給她買吃的，看到她怕冷，隻知道給她披衣服，竟然沒有想到她在生病，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拚命。”


  “拚命？”柯逸陽反問。


  “是啊，她拚命想要找出縱火案的真凶，三天三夜，幾乎沒有休息，我竟然就那樣看著！”朗越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柯逸陽，“逸陽，你沒想要她死，可是，她卻死在你的手裏！我想照顧她，可是卻誤了她！”


  朗越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住，低聲說：“柯逸陽，從小到大，你優秀出色，一直都是我們的榜樣，我也一直拿你當哥哥。以前，知道明眉愛的是你，我才沒有死纏爛打，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你禽獸不如，根本配不上她！如果我早一點把她追到手，也不會有今天！”說完，再不看他一眼，打開門出去。


  柯逸陽僵硬的站在原地，沒有叫住他，沒有說話，甚至，都不知道他的離開，腦子裏似乎隻有一件事……明眉要死了！


  三年！那個愛了他整整三年的女孩子，曾經那樣羞怯的向他表白：“逸陽，我……喜歡你！”


  一個連“愛”都羞澀的不敢說出來，隻敢用“喜歡”代替的女孩子，真的會去勾引他的父親？


  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的女孩子，會放火燒掉他的家？


  而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


  “我不想看到你！”


  明眉決絕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柯逸陽怔怔的站著，感覺心裏一下子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麽珍貴的東西。


  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是醫院打來的電話，柯逸陽接起來，就聽裏邊的人興奮的說：“柯先生，柯逸晨醒了！你弟弟醒了！”


  逸晨醒了！


  柯逸陽的心怦怦直跳，掛上電話，立刻衝出辦公室，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