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如果這都不算愛
第128章 如果這都不算愛
「采苓,去拿幾個酒罐子來。」寧輕歌回頭吩咐道。
「王妃是要釀酒?」采苓問道。
寧輕歌抖落肩頭的花瓣語氣悠然,「這麼好的梨花,讓其腐爛入土也太浪費了。」
「也是。」采苓贊同地點點頭,下去拿酒罐了。
難得王妃有如此雅興,她心裡也是歡喜的。
憐兒和惜兒拿了兩個竹籃,攀上較矮的枝頭,興緻盎然地採摘梨花。
「王妃,這梨花要摘多少?」憐兒笑意吟吟地問著,她倒不覺得這個王妃苛刻,只是真性情罷了。
「隨你們高興,反正這梨花也摘不完。」
「那奴婢就不客氣了。」憐兒挽起袖子,一副幹勁十足的模樣。
「別耍滑頭,還不趕緊摘。」惜兒瞪她一眼,「釀酒所需的梨花可不止這麼一丁點兒。」
「我不是要摘的嘛,你這麼凶做什麼?」
「你爬上去一點,這兒都被你摘光了。」
「這麼高,我若是腳滑,還不得摔死。」
「……」
寧輕歌看著她們,眸底深邃幽遠,十七歲,花一般的年紀,本該純真無憂地度過青春,她卻盡數交予了復仇的心魔。
她望著漫天素白,一陣清風,簌簌梨花落在她身上,那一抹孤影顯得落寞苦寂。
寧輕歌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小憩了一會兒,本想等到采苓回來,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即墨淵的身後跟著一排小廝,提著幾十個棕黑色的酒罐,急匆匆地小跑了進來。
他面容冷峻,直接走到她跟前,大馬金刀地坐下來。
「王爺有何貴幹?」寧輕歌皺眉,這男人還能再閑一點么,怎麼哪兒都有他?
「聽說你要自制梨花釀,本王很感興趣。」即墨淵眸色幽深。
「……」這是個什麼破理由?
「本王給你帶了釀酒的原料和工具。」即墨淵一揮手,幾個小廝便把原料和工具拿上來了。
洗得發光的酒罐,小麥、高粱 、曲糧……
寧輕歌嘴角一抽,「你會釀酒嗎?」
「不會。」即墨淵理直氣壯,他只會喝。
「那你拿這些東西來做什麼?」
「釀酒的工藝需要這些。」
「……可我釀的是花酒,並不需要這麼原始的材料。」寧輕歌臉色難看,「你只需拿一壺普通的白酒,然後將梨花浸入其中,再埋入地下即可。」
即墨淵是大齡智障兒童嗎?這麼簡單的梨花釀都不會做。
「本王哪知道這麼多。」即墨淵面色一沉,對著身後的一排小廝吼道,「還不快去拿酒。」
「是,王爺!」幾個小廝迅速撤了桌上的東西,麻溜地跑了。
寧輕歌沒再理他,喚了憐兒和惜兒過來,將剛摘的花瓣洗凈。
沒想到即墨淵也一頭湊過來,「本王來洗。」
憐兒惜兒:「……」
「即墨淵,你究竟想幹什麼?」他是來妨礙她釀酒的?成心來挑事的?
「本王要同你一起釀酒。」即墨淵自認為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隨便你。」
寧輕歌把一堆花瓣放入清水中,輕輕攪動了幾下,便在放入另一個盆中,再洗一道,便可撈出來瀝水了。
即墨淵認真地觀察了一番,照葫蘆畫瓢地揉洗了花瓣,可他力道太重,把花瓣都揉碎了。
「你連洗花都不會……」寧輕歌額頭掉下三根黑線,他得手殘到什麼程度啊!
「本王頭一次做這種事,不會很正常。」理直氣壯。
「……」
寧輕歌並不想理他,拿過一個空酒罐,往裡面倒了七分白酒,再把瀝干水分的花瓣放入其中,便可聞到一股清淡的幽香。
即墨淵屏退了周圍奴僕,拿起小鋤頭在梨花樹下挖了一個坑,寧輕歌將封閉的酒壺放入其中,刨土埋住。
「三月之後便可取出品嘗,但我想把它埋得久一點,如此酒香才更濃郁。」
「那就埋一年。」即墨淵深深地望著她,「一年之後,我們將它取出來。」
「不知那時我還有沒有命活。」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拿了休書就遠走高飛,從此浪跡天涯海角;二是被即墨淵禁錮在皇城,一年後聖旨期限一到,她便去赴死。
「只要你肯為本王誕下子嗣,太后便不會拿你怎麼樣。」即墨淵嗓音砂礫。
「是不是我為你生育一子,就可以得到休書了?」寧輕歌抬頭看他,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犧牲一下也無妨。
「你永遠也等不來這一日。」即墨淵眸色暗沉,她的每一次提及都是在給他考慮的餘地,但他卻從不考慮——
「寧輕歌,你有什麼招就都使出來好了,硬碰硬,你不是本王的對手。」
「即墨淵,我不做虧本的買賣。」寧輕歌冷凝的諷笑起來。
「本王會給盡你榮華富貴,只要你是真心對待本王,就算你想要這錦繡江山,本王也會幫你得到。」他的嗓音低沉從胸腔中震蕩而出。
他從不輕易承諾,一旦承諾,便會如實做到。
這是他給寧輕歌的承諾,賭上帝王之路的承諾!
「那不是我想要的。」寧輕歌嘴角的諷刺越深——
她是風,自由的風。
即墨淵深沉地望著她,好似在望著一片遠遊的雲朵,在無邊的藍天之中漸行漸遠,她的靈魂也跟著被帶走了。
寧輕歌捧起一把泥土,灑在酒罐上,眸底幽寂深遠,「但願不負這大好春色,不負我心之所向。」
「但願不負你。」即墨淵緩和地笑,動情而真誠。
寧輕歌一怔,抬眸望著他,他浩瀚的星眸里盛著漫天星空,如漩渦一般要把她的魂吸進去。
如果這都不算愛……
……
門口傳來踏踏腳步聲,采苓急匆匆地跑過來,「王妃,戴太妃回府了。」
「她不是在宮中嗎?」寧輕歌皺眉。
「王妃有所不知,自從上次王爺選了穀梁小姐為側妃起,戴太妃就一直想回王府看看,奈何太后一直拘著她,因而戴太妃才拖延了些時日。」
「原來如此。」寧輕歌眸子微眯,「不過,說起穀梁雪,這幾日倒不見她。」
「估計是害怕戴太妃找她麻煩,所以今日一大清早便坐著馬車回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