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那是有代價的
第1078章 那是有代價的
頓了一頓,阮煙羅繼續道:「可你們明明知道,還是要陷害王爺,王爺被關在宗人府里一夜,你們沒有人想過要救他,只想著要把他害死。
那時候,誰人想到我姓阮,我是阮家的小姐了?
沒有,一個都沒有,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是阮家的九小姐,我是生是死,都跟你們無關。
所以,是你們無情在先,對一個為大燕國立下赫赫站功的王爺想方設法的加害,如今自己犯了罪被拘押了起來。
就來找王爺給說情了?
那當初王爺出事的時候,你們給他說情了嗎?」
一句一句的吼出來,這些話她想說很久了,今天就趁著人多,索性一次性想說就都說出來吧。
也算是徹底的發泄一下。
「煙羅,老爺也是被蒙蔽了,他不知道那封信是假的,倘若知道,他一定不會交到皇上的手中。」
「那按你的道理,他把信交給皇上是合情合理的了?」
「煙羅,老爺這個人一向剛正不阿,他對人對事,也從來都是公私分明,不管他多想護著王爺和你,但是於公於私,發現了那樣的信而不上繳給皇上,那他同樣犯罪。
犯了窩藏了包庇的罪,煙羅,你不能只為你自己考慮,老爺不止是他一個人,他還有我們阮家。
倘若犯了窩藏和包庇罪,阮家一樣下場慘淡,那時候的你因為娘家毀了也一樣臉上無光,對不對?」
阮煙羅聽著修景宜一字一字說完,她沒有打斷。
不得不說,修景宜果然是個厲害的狠角色。
她從前看弱了這個女人。
他這樣的三言兩語,貌似給人的感覺還是她錯了,她公私不分明。
可明明不是那麼回事。
但是想反駁,一時之間,腦子就象是生鏽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隻大掌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小手,「信是假的。」燕寒墨適時的提醒了一下阮煙羅。
阮煙羅這才恍然驚醒,就覺得自己最近智商欠費,越來越沒用了。
到了這樣的關鍵時候,那麼多人盯著,她居然連反駁的話都想不出來了。
她真蠢。
好在,身邊有燕寒墨。
燕寒墨也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這一提醒,她就反應了過來。
「阮夫人,你這些話聽起來其實是有幾分道理的,嗯,很有道理。」
她微笑開口,修景宜便有幾分得意,那麼多人正在看著聽著,她就不信阮煙羅敢在人前不承認她的話是正確的。
果然,阮煙羅承認了。
嫩了些吧。
只要阮煙羅承認了,接下來再想反駁她,就難了。
正得意的遞給那邊燕君非一個眼神,讓燕君非趕緊出手相幫,這樣只要燕寒墨和阮煙羅放過了阮正江,也就相當於放過了燕寒竹。
只要保住了阮正江和燕寒竹,那她還是有希望的。
只要再努力一些,燕勛就沒有理由廢了燕寒竹的太子這位。
到時候,她還是太子妃的母上大人。
她還可以在阮府里橫著走。
否則,她從此失去了男人,也失去了太子妃母上大人的光彩。
好不容易讓燕勛暫時的放過她們母子兩個,她現在必須要爭取所有能爭取得來的籌碼,只要燕寒墨和阮煙羅被迫鬆口,阮正江和燕寒竹就有救。
這也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
也是許雪婉為她和阮煙雪爭取來的。
那是有代價的。
不想,她才得意起來,阮煙羅就把她的希望澆滅了。
「阮夫人真搞笑,相爺的信是他發現的嗎?不是吧,分明就是他偽造的,就是因為他偽造了陷害王爺的信,皇上才將他打入大牢的。
信是假的,還是偽造的,這分明就是想要置王爺與於死,這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都沒把我這個女人放在眼裡,都是把王爺往死里整。
嗯,是要把剛剛立下了赫赫戰功,奪回大燕國的土地,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的墨王爺給整死,呵呵,阮相爺的心是有多黑呢。」
阮煙羅這一說完,周遭的百姓全都是嘲諷的看向修景宜,如果手裡要是有爛菜葉臭雞蛋,一定丟向她了。
不過,沒東西可丟,怒斥她的聲音卻是一浪高過一浪。
都說法不責眾,有一個帶頭,其它的人就全都跟著一起義憤填膺了。
這一次,換修景宜無從反駁了。
那封信是假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九妹妹,這些都是父親的錯,他已經認了,與墨竹沒有任何關係,你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你就向皇上說說情,放過墨竹吧。」阮煙雪又把當初在燕勛面前的那一套搬過來了,也是學的修景宜的招數,想要以柔弱以低姿態迫使阮煙羅答應下來。
不然,她阮煙羅就是一個對姐姐的男人狠心的女人呢,就是六親不認。
「呵呵,三姐姐,試問,你是嫁給了一個弱智的男人嗎?」阮煙羅冷笑了,微俯下身形,淡清清的問過去。
「九妹妹,墨竹是太子爺,怎麼可能是弱智的男人呢,你不要這樣說。」阮煙雪咬唇,如果不是圍觀的人太多,如果不是修景宜一直告誡她要扮弱要放低姿態,她絕對吼回去,阮煙羅她憑什麼這樣說燕寒竹呢,她不過是一個王妃,怎麼可以妄議太子爺。
還把太子爺說的那麼的不堪,弱智,虧阮煙羅想得出來。
只要燕勛一日不曾宣布廢太子,那燕寒竹就一日都是太子。
「真的不是弱智?」
「不是。」阮煙雪回答的無比的堅決,她自己選的燕寒竹,絕對的不是弱智,她阮煙雪不可能嫁一個弱智的人。
「既然不是弱智,父親陷害王爺的信是假的,他就應該分辯得出來吧,所以,分辯出來的他還假裝不知道,那就也是要陷害自己的親弟弟,論無情,太子爺是當真無愧呀,這樣的人,當太子爺實在是讓大燕國的未來堪憂呀,說不定等他當上了皇帝,就會六親不認大開殺戒呢,你們說是不是?」
這最後一句,阮煙羅看向了周遭的百姓。
「是,墨王妃說的是,燕寒竹根本不配做太子。」有人起鬨的說到。
頓時,百姓們紛紛附議。
原本,在他們的眼裡燕寒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阮煙羅就是菩薩轉世的身份。
所以,百姓們怎麼看燕寒墨和阮煙羅都順眼,怎麼看那些陷害燕寒墨和阮煙羅的人都討厭。
如果讓百姓們自己選,他們自然會選擇那個愛護百姓,為百姓而出生入死的燕寒墨。
燕寒墨的赫赫戰功是拿命換來的,是眼前所有的只會尋歡作樂的眾皇子所比不上的。
修景宜怎麼也沒想到,阮煙羅不過是三言兩語,就四兩撥千斤的把明明對她們大好的形勢給翻過去了。
此時再想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周遭的人幾乎一邊倒的全都站在燕寒墨的那一邊。
她找來的百姓,只想著人多給燕寒墨和阮煙羅壓力,卻沒有想到,居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一刻,她知道她輸慘了。
到底能不能救出阮正江,還是未知數,還是沒有希望。
但是哪怕沒有希望,她也要爭取,要想辦法。
因為她和阮正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七哥,就算你的王妃說的都對,不過,今天我們眾兄弟們都來給六哥求個情,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向父皇給他說說情吧,你說的,父皇一定聽,比我們管用多了。
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對不對?」
「老十九這話有點意思,也有點道理呢,是的,其實你們的面子真的挺大的,這麼多人給老六求情,父皇也一定會允了的,父皇要是不允,豈不是要跟我一樣落得個你們口中的六親不認了?所以,你們直接找父皇比找我更來得有效果,對不對?」
「七哥,父皇就是……」
「父皇沒答應你們?那你們是不是也覺得父皇六親不認呢?」
「沒……沒有的事。」燕君非擦擦額頭的汗,他早就猜到勸不了燕寒墨,可是母后非要他們來勸,說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否則,他們這一支從此就要被折斷了一支羽翼,再想飛起來,只怕就是難上加難了。
可是這才一出手,就被燕寒墨給懟了回來。
「既然是沒有的事,那就證明我和父皇都沒有六親不認,嗯,既這樣把事情都說開了,是不是也該讓開了,我和阿羅都乏了,要回去了。」燕寒墨揉了一下眉心,一付他真的很疲憊的樣子,惹得百姓們全都在心疼的讓燕君非和修景宜帶人讓開,再不讓,他們就要親自衝過來給燕寒墨殺出一條路來了。
「讓開……讓開……讓開……」修景宜讓人叫來的百姓,現在居然全都站在燕寒墨那一邊了,一聲接一聲的整齊劃一的喊著口號。
城門口,僵持了下來。
一時間,都是各不相讓。
阮煙羅正想著乾脆衝過去算了,一直沒有出聲的燕君離開口了,「都讓開。」
這一聲,音量不高不低,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擋在城門前的人,不知不覺的就往兩邊一分,也讓開了一道可供馬車駛過去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