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一個冷情的男人。
門還開著,從門前還可以望進內室,所以,誰都沒有在意阮煙羅一個人面對齊妃娘娘。
曹連英透過大敞著的門望進了內室,『雲煙』只是立在床前,很規矩的樣子。
哼,可就算他規矩也沒用了。
等他出來,就要沒命了。
內室里靜靜,雲煙沒說話,床上將死的齊妃娘娘更不可能說話。
他轉身就走到了一旁的茶桌前,慢吞吞的品起了茶茗來。
這裡的茶還是燕勛親賜的,齊妃娘娘的居處雖然清靜了些,可是這幾年在飲食上,燕勛並沒有虧待她,是她自己不爭氣,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差,能活到今天也是她命數到了,怪不得旁的人。
「母妃。」阮煙羅突然間以傳音入密之功開口。這一聲『母妃』,讓床上的女人倏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用力的盯著床前的她,可隨即就失望的垂下了眼瞼,眼看著齊妃要說話,阮煙羅便道:「我是阿羅,阮煙羅,王爺他很惦念你,母妃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還有,過幾日尋個機會,阿羅會帶著您的孫兒孫女進宮來看你。」
她一字字說過,床上的女人瞬間就活過來一樣,就是臉色都現出了激動的紅暈,她想說話,可看著阮煙羅身後的那扇大敞著的門,只以口型道:「你真的是墨兒的王妃?」「是,我是,我易了容的,這個給母妃,是假死葯,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用,如果你用了,就再也回不了這個皇宮,與燕勛也再也沒有關係了。」阮煙羅微微一動,把她之前上了轎子又下了轎子拿來的東
西就抖到了齊妃娘娘的身前。
身子擋著,門前的人絕對看不到。
同時落下的還有兩張小象,是燕小錦和燕小瑟的畫像,她之前閑著時畫著玩的,沒想到今天就用到了。
之所以帶進來,就覺得這些東西是比葯還金貴的,這些能讓齊妃有活下去的勇氣,能給她帶來希望。原本淹淹一息的齊妃動作很快的就將阮煙羅才丟下的東西攥到了手心,抬頭看她時,已是一臉的溫柔,「好。」不需要阮煙羅提醒她,齊妃娘娘就自動自覺的保護著自己和她,還是以口型送給了她這一個字
。
「那兩張小像是您的孫兒孫女呢,阿羅當年離開時就懷了身孕,是龍鳳胎,兩個孩子一個叫燕小錦一個叫燕小瑟,如今已經四歲多了。」阮煙羅繼續道。
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停下來說話。
時間太寶貴了。
她在這裡最多只能留半分鐘,多了,難免外面的人會起疑。
齊妃娘娘的臉上已經現出了笑意,從死到生的速度也不過如此了。
這一刻,阮煙羅一點也不後悔冒死進了這皇宮,「母妃,阿羅走了,你好生照顧自己,等著阿羅帶您的孫兒孫女來看你。」說完,她轉身就走。
彷彿沒有一絲留戀似的,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此時的感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把燕寒墨的母妃當成了她自己的母親一樣。
或者,就因為齊妃對燕寒墨的深愛吧。
「好了。」門外的茶桌前,曹連英正在品茶,她出去不客氣的打斷了曹連英的愜意。
「結果怎麼樣?」曹連英關心的只有結果,拿到了結果,他就會要這個雲煙的命了。
居然敢拿陌翠翠威脅他,這是在找死。
他相中的宮女,那就是他的,哪怕是燕勛享用過了又如何,他就要陌翠翠。
之前是要等著雲煙進宮辦差,這辦完了,他一定是遵從燕勛的意思結束這個老頭子的命了的。
這也是這個雲煙入宮看的最後一個風水了。
也是,他這輩子的最後一個生意了。
「已經有了。」
「嗯,到底行不行?」曹連英繼續追問。
阮煙羅輕捋了一下下巴上沾著的假鬍鬚,淡淡道:「這是天大的秘密,除了當今的聖上,老朽不能告知任何人,否則,那整個寢陵的風水就壞了。」
「你胡說。」曹連英原本以為雲煙說了他就能交差了,沒想到這個『老頭子』居然不告訴他。
「曹公公深諳宮中之道,不過關於風水這一行上,卻是老朽更懂行吧。」阮煙羅不卑不亢的道。
別以為她不知道宮中的規矩。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她見過了齊妃娘娘,哪怕別人知道他不知見過的是齊妃娘娘,但也一定會被滅口。
曹連英皺了一下眉頭,只得道:「好,你隨咱家去見皇上。」這件事燕勛很鄭重,所以才吩咐他親自辦了的,所以,他也不敢亂來。
出了小院子,兩個人重新上了轎,曹連英已經吩咐小太監去先行稟報燕勛了。
可這一行,卻走了足足有兩刻鐘。
齊妃娘娘的住處與燕勛的寢宮離得真遠。
就有一種牛郎織女的味道。
卻,是牛郎的刻意而為之。
燕勛絕對是一個冷情的男人。
阮煙羅不慌不忙的隨著曹連英進了燕勛的御書房。
門外一排宮女一排太監,全都鴉雀無聲的侍候著。
「皇上,雲煙來了。」曹連英站在門前低聲報稟了進去。
「帶進來。」燕勛低頭審閱著奏摺,威嚴的氣勢幾十年如一日,天生自帶的王者氣息。
阮煙羅規規矩矩的走了進去,然後身形頗有些吃力的跪了下去。
不跪不行呀。
燕勛不是好糊弄的人。
「老朽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例行公事的向燕勛請安問好,這也是沒辦法的必須做的事情。
「起來吧,賜座。」燕寒墨抬眸,目光威嚴的掃向了她,這一眼,讓她立碼就低下了頭。
不是不敢對視燕勛,而是以她現在的身份不適合與燕勛對視。
不過,總有一天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與燕勛對視的。
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沒說話。
她不急。
因為想知道答案的是燕勛。
「都退下吧。」燕勛一揮手,書房裡的一眾宮女和太監便全都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就連曹連英也退出去了。御書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燕勛端起了茶茗,淡淡道:「說吧,行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