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燙手的山芋
第208章 燙手的山芋
相比於阮煙羅的放下筷子,燕寒墨則是從容自若的夾起了一塊糖醋裡脊放入了阮煙羅的碗中,隨即又夾起了一塊喂入了自己的口中,「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阮煙羅的影響,最近他也喜歡上了甜酸口味的食物。
他淡然的神情優雅的吃相,彷彿一點也沒有聽到阮煙羅剛剛的質問似的。
阮煙羅又要開口時,許傾城已經出現了。
窈窕的身形緩步而來,那張就與她的名字一樣傾國傾城的小臉宛如園子里才綻的荷,美的炫目,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一碗蛋羹一盤子醬牛肉擺上了桌,「王爺,九小姐,請慢用。」
說完,許傾城乖巧的退後,退到了二子的身邊,低垂著頭的模樣讓人找不到半分錯處。
阮煙羅身子倚到了椅背上,慵懶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許傾城,「燕寒墨,你什麼意思?」
別以為他給她夾了一塊裡脊就收買她了,她這個人眼裡從來揉不得沙子,他若做不到,她大不了不給他半分希望就是了。
犯不著一直在糾結三年後要不要嫁給他,確定了不嫁,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
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從此各不相干。
眼看著小女人要惱了,燕寒墨這才低低一笑,「阿羅,你是這府里的女主人,男主外女主內,墨王府里的人事派遣還有去留,都是阿羅說了算。」
言外之意,許傾城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他絕對無異議。
二子靜靜的站在那裡。
許傾城也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
之前在暢春園燕寒墨答應阮煙羅的話,二子和許傾城全都沒有聽到,所以此刻自然是聽不懂燕寒墨這話語里的深意。
只明白這墨王府里的大小事宜以後全都是阮煙羅說了算,而燕寒墨不管了。
許傾城的身子微微發顫,到此刻見到阮煙羅,再加上這幾天耳朵里聽到的關於阮煙羅的傳聞,至此,她已經完全明白了,果然羅煙就是阮煙羅,阮煙羅就是羅煙。
倘若墨王府以後真的是阮煙羅說了算,只怕,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了。
她緊張的絞著衣角,此時心底里七上八下的,只等著阮煙羅給她一個宣判,不管是死是活都痛快點的宣判。
否則,太煎熬了。
這幾天,她就是吃不香也睡不香了。
得罪了墨王府未來的當家主母,她是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太妃在宮裡也傳了話出來,讓她務必要與阮煙羅好好相處,這就代表阮煙羅已經過了太妃的那一關了,那她,就連太妃的依靠也失去了。
「切,燕寒墨,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好事都讓你做盡了,專留壞事讓本姑娘來做,你放心,本姑娘一定不如你的意。」
他不得罪許傾城,就讓她來得罪嗎?
他想都別想。
不過這上面一句,她是以傳音入密之功通知燕寒墨的。
「阿羅隨意就好,高興就好。」燕寒墨彷彿聽不懂她的話中意似的,繼續吃著喝著,甚至還倒了一杯酒,慢慢的淺酌著。
悠閑的讓阮煙羅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其實說完她就後悔了,要安排好許傾城,其實也是一件挺困難的事兒。
畢竟是太妃親自賞給燕寒墨的女人,她怎麼也要照顧到太妃娘娘的感覺。
微一沉吟,阮煙羅望向了許傾城,聲音絕對溫柔的道:「傾城姑娘,你服侍王爺多久了?」
「五年。」
五年一出口,連阮煙羅都咋舌了。
不得不說,燕寒墨還真是一個挺潔身自好的好男人呢。
放著這麼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在身邊五年,他居然從來沒挑過一次眼皮沒要過一次,要不是她親自試過他的威猛,她很懷疑他是不是彎的。
太妃把許傾城放在他身邊真真是浪費了。
算起來許傾城現在也不過十九,那就是十四歲就跟著燕寒墨了。
從十四歲到十九歲,算是這個時代里女子最好的年華了。
卻生生的被燕寒墨給浪費了。
一時間,阮煙羅也忘了惱,只是覺得許傾城太可憐了。
也太傻了。
又何必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呢。
既然燕寒墨說了現在墨王府里的大小事宜由她說了算,那她就給許傾城一次選擇的機會吧。
想到這裡,她表情柔和了許多,舀了一勺湯輕輕喂入口中,這才道:「傾城姑娘,王爺說了,以後墨王府里只有一個王妃,沒有側妃也不會有侍妾,自然連通房丫頭也不會有了。
所以呢,本姑娘就覺得你一直留在王爺身邊耽誤了你的終生大事,畢竟,你早就過了及笄的年齡。
你侍候王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呢,本姑娘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選一個中意的夫婿,只要你樂意,他就必須娶你,還必須對你好,怎麼樣?」
許傾城原本就在抖的身子一下子抖得更厲害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九小姐,奴……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寧願一輩子留在王府侍候王妃和王爺。」
好一個突然改口的『王妃』,不得不說,許傾城還算是一個識時務的女人。
她從燕寒墨的話語中就明白燕寒墨根本沒有把她當回事的將她的去留完全交給了阮煙羅,所以,立刻改口喚阮煙羅為『王妃』。
這般的小意,分明就是先給阮煙羅戴一頂大高帽,哄著阮煙羅一高興,她就可以繼續留在墨王府了。
「許傾城,你真不想嫁?」阮煙羅餓著呢,真不想理會這女人,可此刻不解決了,就覺得站在對面的許傾城不管多美多傾城,都象是一隻蒼蠅似的壞了這一桌子好菜帶給她的好胃口。
「奴婢一輩子不嫁,就留在王府侍候王妃和王爺。」許傾城再度重複了一遍,堅決的語氣讓阮煙羅都有點感動了。
可轉頭再看燕寒墨,他依然在吃著喝著,就這麼片意間的功夫,一杯白酒早就喝盡,此時正在續酒,彷彿她與許傾城之間的對話與他毫無關係似的。
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卻根本是甩給了她一個燙手的山芋。
許傾城這個女人,她若強行的趕出府去就證明她這個未來的王妃是個大醋罈子不說,還不容人。
可若留著這樣一個美人在燕寒墨的身邊,還真的挺膈應人的。
燕寒墨,這是給她出了一個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