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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2章 當年為你,忘卻前塵負了蒼生

  第1872章 當年為你,忘卻前塵負了蒼生


  記憶浮上心頭,子熏失聲道,「是黎祝!」


  「黎祝是誰?」子衿扭頭來,詫異的看向子熏,眉心微微蹙起。


  這個名字,讓他覺得陌生又熟悉,似曾相識,卻又死活想不起來。


  子熏哽了一下,看了君輕暖一眼,這才沉聲道,「是曾經的青龍。」


  「九龍之一的青龍?」子衿聞言一震,忽而想起了賀蘭子笙——


  他是如今的青龍,石竹一般俊雅的人。


  而眼前這雕塑上的人,卻和他沒有絲毫共同點,無論是方臉濃須的相貌,還是霸烈蒼冷的氣度,都和賀蘭子笙完全不一樣。


  但是有一點,九龍實際上曾經都是至尊麒麟麾下的臣子,黎祝也不例外。


  子熏點頭,「正是。」


  他們誰也沒想到長河宗竟然是黎祝創立的。


  「長河宗創立多少年了?祖師爺可有留下什麼東西?」君輕暖回過神來之後,看向祁塤,面色陰沉的問道。


  原以為長河宗和他們無關,所以長河宗的人才會在前陣子追殺他們。


  可誰知道,竟然是自己人留下的傳承!


  那麼,到底是黎祝背叛了至尊,還是黎祝的傳承者自作主張的?


  之前池蒼曾經說過,如今各派都立下了規則,一旦見到魔女便不遺餘力的滅殺。


  那麼,這些人當中,包括曾經的故人嗎?


  又包括眼前已經成為長河宗祖師,享受著後世崇敬的黎祝嗎?


  如果是,那這個世界該多諷刺?

  君輕暖雖然不像是之前那樣容易生出戾氣,但是這個時候心裡也絕對不好受。


  祁塤看著面色大變的幾人,又看了看前方祖師爺的雕塑,驚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問,你答就是。」君輕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九萬年前的事情,後輩沒有參與的資格。


  雖然祁塤現在看上去比他們年長很多,但是相對於他們的曾經而言,依舊是晚輩。


  她這口氣,也讓祁塤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之前,他們還以「師徒」的身份相互調侃,眼下明顯不會了。


  他想了想,正色道,「年代太過久遠,祖師爺當初留下了什麼話誰也不清楚,但是長河塔的最頂層從未有人上去過,據說祖師爺最後就是進了最高層之後再沒有出來過……」


  他咬牙做出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道,「如果各位實在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最高層看一看。


  不過,能不能進去我就不確定了,畢竟我們長河塔也從未有人進去過。」


  「那我問你,誅殺魔女的規矩,可是你們祖師爺的立下的?」君輕暖聞言,扭頭直截了當的道。


  祁塤聞言面色大變,這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生氣。


  但是這件事情平心而論……


  他緩緩搖頭,「宗門的確有這樣的規矩,但是不是祖師爺立下的卻無從考證。」


  他看向門外,見其餘人還沒到之後,深吸一口氣,道,「我建議你們去最高層看看。實際上,這些年來我也很想知道祖師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君輕暖蹙眉,問道。


  她從祁塤的話中,感覺到了一種意外的氣息。


  難不成,黎祝後來出了什麼事?


  祁塤想了想,道,「其實這件事情本身就有問題,各位仔細想一下就可以明白。


  祖師爺消失在長河塔第九層已經快九萬年了,九萬年他老人家都沒出來過嗎?

  一個人真的可以活九萬年嗎?假如他曾出來過,又為了什麼從此再也不曾露面?

  這都是很奇怪的事情,只不過事不關己,大家都不操心罷了。


  如今你們問起,那就另當別論。」


  「也就是說,他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還是說最頂層其實有秘密?」子熏聞言,扭頭看向祁塤。


  「這個我也不確定,有可能祖師爺坐化在了第九層,可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那個地方等死?

  也有可能他已經離開了,只是,他去了哪兒?又去做什麼了?


  還有很多問題,我想得到,你們也能想到。」


  祁塤道。


  君輕暖和子衿聞言,也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子熏蹙眉道,「我死之前,九龍還在太虛殿。」


  那麼,是什麼讓他們離開太虛殿,出來建宗立派,他們又是如何在後來杳無音訊的呢?


  君輕暖覺得,只要弄明白這件事情,就一定能明白九萬年前那場局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或許,八荒殿和菩提寺背後還有人。


  她想了想,看向子衿,「你回到太虛殿的時候,他們還有人在嗎?」


  子衿搖頭,「我最初的記憶里,太虛殿就是一個沒有活人的古堡,在那些年,我身邊只有天地棋盤,只有你……和鵲鳥。」


  頓了頓,他又有些迷茫的道,「那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五萬年之內絕對不能離開太虛殿,一定要把天地棋盤隨時帶在身邊。」


  那些年,於其說他是太虛殿的主子,不如說他是太虛殿的囚徒。


  君輕暖聞言心中一疼,驀地握緊了他的手,「誰把你困在那裡的?」


  他搖頭笑,看向她時,眉眼溫柔,「我自己。我回到太虛殿,在正門口看到了一座石碑,上面是我親手刻下的字,用於提醒我這件事情。」


  他雖然不知原委,但卻隱約能夠感覺到,他當初那麼做,一定是為了她。


  只要想到這個,他的心就是柔軟的。


  見她眉目之間皆是心疼,他又忍不住笑道,「其實那些年過的也不錯,我看著你一點點生了靈智,學著和我說話。」


  當她調皮的在他指端轉圈,跳躍的時候,他感覺荒廢的太虛殿似乎迎來了春天。


  而她,就是那廢墟當中萌生的第一枝春芽。


  那時候,他的眼中就不再只剩下太虛殿厚重的青銅色,有了大千世界。


  那種喜悅,至今想起來都讓他心中感動。


  用五萬年去守護一個人的重生,用五萬年去等待一線生機,他從不後悔。


  那時候,他不是至尊,不知九龍,不知蒼生,他只記得一件事情:

  守著那枚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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