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5章 給尊嚴的補償,老人
剛剛,子衿在翡翠湖外面念的那種語言,刻印在太虛殿的祭台上,每當盛會祭台會自動念出來,可是其餘人卻無論如何都學不會。
彷彿,大家天生無法發出那種音節一樣!
那是咒語,獨特而神秘的咒語,發音方式和普通說話方式是不一樣的。
君輕暖恍然,但子衿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甚至都沒有說起池清虛的事情,大概是還沒記起來。
幾人又聊了一陣子,君輕暖忍不住道,「如今九龍還缺兩人,九鳳缺了三個,素女的殘魂還散落在幽冥當中,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無妨,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不差這點時間的。」
君澍安撫的看了一眼君輕暖,道,「不過,按道理這個時候,該覺醒的都應該覺醒了,若是還沒有冒頭的話,要麼就是還沒有一個危機激發他們的血脈之力,要麼……」
君澍沉吟半晌,道,「可能並不在澍襄界。」
「這……」君輕暖難免驚訝。「這九龍九鳳,不應該是屬於澍襄界的嗎?」
「嗯,」君澍點點頭,「話是這麼說,但是澍襄界既然是殘破的,那麼他們流落在外的可能性,也是具備的。」
眾人聞言,皆有些沉默。
君輕暖道,「這樣的話,那恐怕我們還得出去去找。」
子衿點點頭,「嗯,回去之後,可以讓子熏算一卦,至少大概確定方位……」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轉眼已經第二天早上了。
君輕暖和子衿等人起身告辭,子衿道,「以後大家可以在翡翠谷範圍內自由走動,只要不出翡翠谷,是不會傷到魂體的,我和暖兒便先告辭,外面最近還比較亂……」
「如此,便辛苦你和暖兒了。」君澍鄭重道。
「姐姐,你什麼時候再來看巒兒啊?」小不點兒拽著君輕暖的袖子,似乎很是喜歡她。
君輕暖彎腰,摸摸他的腦殼,「過些天就來,巒兒要乖哦。」
而後,又相互囑咐了一番,這才離開。
……
出了翡翠谷,子衿這才轉身,垂眸看向君輕暖,問,「餓嗎?」
因為趕路,昨晚幾人都沒吃東西,到翡翠谷是半夜,也不好勞煩蘭亭和離衍,再加上君澍等人都是魂體,沒有辦法享用美食,所以大家都一起餓肚子了。
君輕暖向來不抗拒食物,相反還有點饞,自然不會動用功力壓制飢餓的感覺,這會兒的確是肚子咕咕叫了。
「我們去最近的鎮子上吃東西吧。」
遙望不遠處的小鎮,她有些躍躍欲試。
南慕和北辰也餓的前胸貼後背,一說吃的,頓時覺得有點難捱。
四人飛奔向遠處的小鎮,暫時把亂糟糟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
可惜鎮子太小,又是早晨,幾人轉了一圈,發現只有路邊的豆腐腦和包子可以充饑。
君輕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子衿,「條件差了點,委屈你了。」
「咳……」子衿被她珍重的小眼神兒看的嗆了一下,幽幽道,「不委屈。」
而後,又笑的別有深意,「若是暖兒覺得委屈的話,回去好好補償本座就是了。」
他的嗓音總是帶著旖旎的氣息,君輕暖聽了,不免有些臉紅,趕緊岔開話題,「小二,來四碗豆腐腦,四人份的包子。」
「好唻,客官稍等。」小二說著,見幾人錦衣華服的,生怕弄髒了他們,竟是拿袖子蹭了蹭木桌子,憨笑著叫幾人坐下。
「謝了啊!」君輕暖丟了顆元寶過去,「辛苦錢,收著吧。」
確切的說,這是給尊嚴的補償。
錦衣玉食也罷,麻衣粗布也罷,他們都是一樣的人,袖子也都是一樣的袖子。
他們可以辛苦勤勞,卻沒有義務為了成全別人的乾淨額外的弄髒自己的袖子。
畢竟,他們也有保持自己乾淨的權利。
君輕暖眼底的憐憫一閃而逝,那小二卻趕忙道,「姑娘,這使不得呀,這太多了!」
他不敢收。
「這有什麼使不得的,我們趕路正餓,你們奉上食物,對我們而言本就是珍貴的,值得。」南慕眯眼笑,跟在君輕暖這麼長時間,他早就了解她了。
小二的內心被觸動了。
不是說人分三六九等嗎?
向來爭取平等的都是窮苦人,卻罕見貴族主動抬高普通百姓的地位的。
此時,路口走來了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老者,上前來將手上的劍往桌上一放,道,「一碗豆腐腦,兩屜包子。」
「好好!」小二趕緊把那顆元寶揣進懷裡,鑽進了旁邊被木板隔斷的后廚。
老人坐下之後,就將目光投向了君輕暖這一桌。
這個目光,算不上敵意,卻也說不上友好,帶著一絲絲審視,卻也不是很明顯。
一切恰到好處,不會激起敵意,也沒有刻意隱藏。
可這樣的目光,叫人很難不去注意。
「陛下……」南慕看了那老人一眼,將目光移到了君輕暖臉上,傳音道。
君輕暖沒回答,只是迎上了那老人的目光,笑,「前輩為何這般看著我等?」
她的笑意沒有絲毫敵意,很難讓人抗拒。
老者本不願意說話,卻不知為何開口了,「姑娘等人衣著華貴,氣度非凡……如果老朽沒猜錯的話,應當是這個地方頂尖的貴族了……貴族坐在路邊小攤吃東西,讓老朽不盯著都做不到呀!」
君輕暖笑意逐漸擴展,更加明媚親和幾分,「前輩打扮雖不華麗,但一身行頭的價值卻連不是我們能夠比得上的……」
她說到這裡時,老者瞳孔輕微的縮了縮。
君輕暖將他的反應收在眼底,道,「前輩都不嫌棄此處,我等晚輩又怎會嫌棄?」
老者似乎笑了,「姑娘年紀輕輕,眼力卻如此不凡,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不知,比起望仙路外的天才們如何?」君輕暖忽而話鋒一轉,道!
老者猛地色變,目光直直的盯住了君輕暖!
君輕暖面不改色,和他對視,笑意依然。
這等從容坦蕩,又讓老者震撼三分。
他緩緩的放鬆神經,又回到了剛剛的狀態,「不知姑娘是如何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