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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7章 父女重逢。用她的名字,活下去!

  「我沒有家人。」殊若搖搖頭,「習慣了。」


  心中一抹鈍痛滑過心間,同時還有些不安和後悔。


  說到家人,她難免想起了君輕寒。


  她負氣離開,當時覺得沒什麼,但是這個時候,卻發現自己有些過分了——


  她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沒有感情,她尚且都還尋尋覓覓這麼多年不肯罷休,執念不改。


  而君輕寒和君輕緣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那是活生生的親人。


  三年前那場血案之後,偌大君家只剩下君輕寒和君輕暖兩人,當時她從孤鷹嶺戰場帶著君輕寒離開的時候,君輕寒眼底滾落的不是淚水而是血。


  那時候他該有多痛?


  這才過去三年多,他又遇上和君輕緣長得那麼像的顏織,而顏織又在生死關頭,他情緒難免失控。


  但他失控,也只是在短短几個時辰。


  可那幾個時辰,在他內心深處最黑暗難過的過往被重新牽出的時候,她卻連基本的耐心和理解都沒能給他。


  他明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一個和自己的妹妹長得像的女子死去,她卻還是任性將他的行為判定為背叛。


  在他最需要理解和勸慰的時候,她選擇了和他對立。


  而剛剛飛廉看著她淚水盈盈的模樣,也在深深刺痛著她。


  飛廉第一眼看到一個陌生人,只是因為自己像他的愛人,便熱淚盈眶失態。


  那君輕寒呢?

  面對即將死去的顏織,他……


  殊若心裡沉沉浮浮,有些唐突的道,「你說我長得像你的愛人,那如果……我是如果,你剛剛遇到的我,是一個將死之人,你會怎麼做?」


  飛廉像是被刺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緊張,「姑娘何出此言?」


  他對這個問題有些排斥,當然不是排斥殊若,而是排斥她說的話。


  什麼死不死的,他心生忌諱。


  但他還是道,「就沖你和她長得像,我也會不顧一切救你。」


  「為何?我又不是她!」殊若覺得心虛,因為飛廉的表現,再一次證明君輕寒當初的反應是再也正常不過的。


  離家出走,是她任性了。


  飛廉抿了抿唇,一屁股在她一旁坐下來,道,「當你失去一個至關重要的人再也找不回來的時候,你會希望每個像她的人,都是她投射在這個世界上的笑臉,和對你最後的留戀。」


  他怎麼能夠忍心,看著那張深刻在心中的臉再次枯萎在自己面前?

  殊若覺得,自己的問題似乎揭開了飛廉心中血淋淋的傷疤。


  而透過飛廉眼底的痛惜,她彷彿看到了君輕寒在面對顏織死亡那一刻的心境——


  那一刻,他看到的不是顏織的死亡,而是二妹君輕緣死亡過程的重演!


  所以,他的情緒失控了!

  他失控,不是因為顏織,是因為顏織掀開了他塵封已久的傷疤,他才是那個最痛的人!

  可她卻……


  殊若抱住了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一個剛遇見的陌生人,說起自己的故事。


  說起自己離家出走的原因,絮絮叨叨好長一段時間。


  飛廉有些震驚,他沒想到她是玄女身邊的人,而且還是君輕寒的愛人。


  當然,更加沒想到的是,提及過往,她說,「我生下來就沒有父母,藏雲子撿到我的時候,襁褓里只有帶血的布片,上面寫著一句話。」


  「是什麼?」不知為何,看著這張熟悉而年輕的面容,飛廉感覺竟有些緊張!


  冥冥之中,命運之手彷彿將他推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結點,以至於問完話之後,他都自覺的屏氣凝神。


  殊若沒留意到他的表情,依舊像是講故事一樣,道,「呼風有道吞山河,飛廉飄搖悔平生。」


  這兩句話,像是一連串的炸雷一樣,在飛廉腦海里轟炸而過!


  這說的,不正是他自己么!

  她……


  飛廉張了張嘴巴,扭頭定定的看著殊若,她……她……


  難道是他的女兒嗎!


  是雲嵐給他生的女兒嗎!


  「殊若,你……今年幾歲了?」飛廉腦子亂鬨哄的,直覺血液上頭。


  激動、緊張、喜悅、局促……


  各種各樣的情緒翻騰著,讓他的臉憋得通紅。


  「二十四。」殊若笑了笑,道。


  只是,很快她就愣住了。


  因為飛廉看著她的眼神,幾乎是冒著光的。


  「你……」殊若有些不解,但仔細盯著他看的時候,卻又有種令她費解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這一次飛廉真的落淚了,他很想伸手把她拉進懷中,抱緊她,告訴她是他苦苦尋找多年的女兒,卻又害怕嚇到她,強行將衝動壓了下去。


  他採取了迂迴策略,道,「我只是有點激動……如今藏雲子已經死去,在修行上,你……是否需要一個師傅?」


  殊若一愣,「你準備收我為徒?」


  而後,又道,「我之前雖然是隱宗弟子,但修鍊的卻是風屬性功法。」


  藏雲子死後,這功法自然就沒有後續了。


  但讓殊若意外的是,飛廉道,「我正是風屬性修鍊者,不知你可願意拜我為師?日後,我便是你的家人。」


  他激動的嗓音顫抖,殷切的看著殊若,眼中慈愛讓殊若感到錯愕。


  但殊若也沒多想,只是道,「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飛廉本想報上自己的名字,但一想殊若現在是玄女身邊的人,而他似乎又被劃在軒轅皇族一方。


  要是直接說出來,怕是反而會讓殊若拒絕。


  所以,他沒敢跟殊若說真名,道,「我叫雲嵐。」


  他不是雲嵐,他用了摯愛之名。


  這是一場祭奠,殊若說的那染血布條意味著,雲嵐已經離開人世。


  那他……便用她的名字,活下去。


  但殊若依舊不是容易動搖的人,她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考慮一下吧。」


  「好!」飛廉沒有強求,找到女兒的喜悅,此時大於一切。


  他抓起殊若的手腕來,「我先看看你的根骨……」


  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驚訝的看向殊若,「你……懷著君輕寒的孩子?」


  這樣一來,事情怕是就複雜了。  因為在來的路上,他聽說君輕寒被麒麟閣的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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