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上鉤,春風止於你眼波
第328章 上鉤,春風止於你眼波
「屬下明白!」藏葵咬著牙,拖著重傷之軀,沖南慕抱拳!
此去雖然危險,卻也是一個轉機!
之前,他不過是血月樓一個小嘍啰,連在血月樓的名字都只是一個編號!
誰願意默默無聞一輩子?
藏葵已然決定賭一把,如果他贏了,將是一世梟雄!
以血月樓在觴昀大陸的影響力,他將成為觴昀大陸未來舉足輕重的人物!
相對於可能實現的憧憬而言,身上這點傷不值一提,且南慕在下手的時候,已經避開了他的要害。
「你不用謝我,這一路山高水遠,要先有命活著回去。」南慕看了一眼遙遠的西方,瞳孔縮了縮。
從北齊到觴昀大陸,這條路不光對藏葵而言遠,對慕容騁和他們幾人而言,也很遠,艱險重重。
藏葵再次抱拳之後,一路跌跌撞撞,逃往皇宮外面去了!
南慕轉身進殿去,來到床邊這才對君輕暖低聲道,「殿下,藏葵已經離開了。」
「嗯,公子梨疏中毒了,一個月當中,她沒有任何戰鬥力,出手注意分寸。」君輕暖眼底一片寒意,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南慕點點頭,「屬下立即去安排,不過,宮牆附近,被毒死的人不少,除了血月樓的人,還有幾個禁衛軍。」
君輕暖嘴角勾起清寒笑意,「上鉤了,不錯。」
「是啊,沒想到禁衛軍當中,還藏著探子。」南慕嘆息一聲。
之前他和司筠去布置丹陣之後,雖然沒說下毒的事情,卻也知會了宮中所有人,讓他們不可靠近宮牆範圍,今夜宮禁,誰也不許出去。
這就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翻牆往外跑,除了是想要去報信的,還能是幹什麼的?
「殿下,需要去查都是誰的人嗎?」南慕沉吟半晌,問。
君輕暖搖搖頭,「不需要,都是小蝦米而已。」
「那我先去安排藏葵的事情。」南慕退下。
轉眼,屋裡只剩下君輕暖和慕容騁兩人。
他趴在她身上睡著,姿勢看上去很不舒服,卻又不肯離開。
君輕暖半個身子被壓麻了,卻也捨不得將他推開。
她側過頭看著他受傷的臉,心裡抽痛。
夜明珠的光華中,他臉上的傷口猙獰的爬在冰魄一般的肌膚上面,君輕暖不知道傾世風華的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有多難受。
半晌,她輕嘆一聲,再次撫上了他的傷痕。
清涼氣息,從她的指間一點點的滲透出來,沒入了他的傷口。
古藍玉雖然已經和她切斷了聯繫,但是,古藍玉曾經留在她身體里的能量還是存在的。
古藍玉可以讓人死而復生,它的氣息,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讓受損的傷口癒合。
本來,君輕暖是不想用古藍玉的殘存下來的力量的,她煉製的的傷葯也能在兩三天之內讓他的臉恢復如初。
可此此時看著他,她卻不忍心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被破壞的樣子了。
她願意守住那份美好,永遠在他心中!
傷葯和古藍玉的氣息互補,他臉上凝結的黑色傷痕逐漸褪色,血痂剝落,露出淺淺的傷口。
淺粉色的痕迹,傷口已經癒合了。
這道傷痕本來不深,只是上面的劇毒太過恐怖而已。
解毒之後,表層皮膚對於古藍玉潛留在君輕暖體內的力量而言微不足道。
君輕暖的指腹,從傷痕的一頭輕輕撫過,緩緩來到他傷痕另一頭的時候,那一條傷疤像是被抹去了一樣不復存在!
她捧著他的臉,嘴角輕輕勾起,淺笑的吻,落在了他的臉上,低喃,「一覺醒來,你還是完美無缺的模樣。」
……
騁王府。
公子梨疏迷茫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劇毒在她體內肆虐著,她在風雪當中艱難的爬行,往王府外面去。
府上沒有人出面阻攔,她身後四個血月樓的成員因為實力不濟,此時已經一命嗚呼。
顯然,公子梨疏的修為,不是尋常人可以相比的。
她天生是修鍊的好苗子,三歲便被魂殿的高手選中,之後又成為血月樓尊主的弟子,兩個絕頂高手合力培養出來的天才,實力在同齡人當中是鳳毛麟角。
但即便是這樣,在君輕暖的毒藥之下,她體內的魂力也被蠶食殆盡,短時間當中,將徹底失去戰鬥力!
而且,她忘記了很多事情。
公子梨疏爬出騁王府的大門口,然後被大門口的守衛逮住!
「你們放開我!」她皺著眉,瞪著眼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兩個守衛!
「可以啊!」兩個守衛冷哼一聲,驟然鬆開了她!
她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砰一聲從台階上栽了下去!
膝蓋被磕破,血跡頓時滲透了衣衫,她跪趴在雪地上,恨得捶地,卻又想不起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很多事情,她都想不起來了。
君輕暖給她吃的丹藥,是九品的拾憶丹。
拾憶丹很特別,像是樹木的年輪一樣,丹藥上面的丹紋每多一圈,就能多蠶食掉一年的記憶。
九品的拾憶丹,上面有九條丹紋。
也就是說,公子梨疏中了葯之後,失去了九年的記憶,從眼下倒著往回去數,二十二歲的她,記憶停留在了十三歲。
十三歲那年,她初見慕容騁。
而慕容騁只有七歲,站在朝凰皇宮的御花園邊上,粼粼水波倒映著他的影子,他看上去像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卻透著世間罕見的矜貴清傲。
他穿了一身銀白色的衣,十里春風過境,他的髮絲在風中揚起,晴雨從剛剛冒出嫩芽的柳條之間大顆大顆的灑落,他美的像是一幅畫。
那景色,像是烙印在了她腦子裡一樣。
觴昀大陸的女子,十一歲便可以出嫁。
她因為根骨清奇,是練武奇才所以被家族特殊照顧,當男孩子養。
十三歲的她穿著男裝,看上去像是翩翩少年郎,駐足在他對面的假山邊上,失了神。
她問身邊的侍從,「那孩子是誰?」
侍從諱莫如深的道,「一個小皇子,說是皇上從宮外帶來的宮女生下的,所以不受寵,這模樣兒,以後估計少不了被人欺負……」
侍從的嗓音逐漸染上別樣色彩,她眯了眯眼,被他勾了魂兒,說,「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