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金屋無情,藏嬌在心
第95章 金屋無情,藏嬌在心
「騁王可能說服離花宮主?」軒轅越眼底染上一抹期待,若是能夠讓離花宮主出面,那自然再好不過。
慕容騁輕輕搖頭,「微臣不能,微臣入仕本相當於做了她最討厭的事情,微臣已經三年不得見離花宮主……」
慕容騁感覺自己在說謊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君輕暖帶著一起編織的這個彌天大謊最後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想到她,他又情不自禁的為她一點點去鋪路。
慕容騁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柔和,道,「但是有一人可以說服離花宮主,皇上只需叫曲公子去就好了,微臣聽聞,曲千尋和離花宮主關係不錯。」
慕容騁認為,曲千尋是離花宮主的弟子。
只是他還不知道離花宮主究竟是誰。
但這都無關緊要,因為梅十三的事情,他壓根沒有想過要交給離花宮主去處理,自然有君輕暖去治他。
他只想給曲千尋再增加一個籌碼,讓軒轅越離不開這個人,不得不將孤鷹嶺踏踏實實的賜給曲千尋作為領地!
而這一切,只有一個唯一的原因:這是君輕暖想要的結局。
慕容騁很確定,他喜歡她。
這種情愫從未有過,這是第一次,為她鋪路他心甘情願,只要她想要,沒有他給不起。
君臣相對,不知不覺已經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上。
軒轅越不知道,三年前被他棄之如敝履迫害致死的女子,此時已經成為慕容騁的心頭明珠。
而此時,慕容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護著她而和他分庭抗禮——
君輕暖算計慕容騁,慕容騁就算計軒轅越,算計這北齊江山!
可軒轅越對此毫無覺察,再一次聽到曲千尋這個名字之後,他的臉色又變得難看。
他真的不想把孤鷹嶺給曲千尋。
北齊和南楚之間,是綿延千里的朔拉山脈,孤鷹嶺是唯一的雄關,一旦孤鷹嶺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如同三年前一樣,孤鷹嶺失守的後果就是,南楚大軍長驅直入北齊南部的朔谷平原!
而朔谷平原是北齊最重要的經濟支撐,整個北齊一半以上的糧食布匹全都出在朔谷平原。
但朔谷平原綿延數千里,期間卻再也沒有一處關隘可以抵擋外敵,一旦孤鷹嶺失守,北齊必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種境況,軒轅越在三年前體會極為深刻,他這一生都不想在經歷第二次。
當初若不是慕容騁,北齊怕是要隨著君家一起滅亡了。
軒轅越腦海里回放著三年前的情形,面色一陣變幻,卻始終沒有鬆口。
而蘇謙卻已經等不下去,跪在地上,道,「微臣懇請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封曲千尋為鷹王,賜孤鷹嶺為鷹王封地!」
相府同黨跟著跪地附和。
「皇上,如今元將軍命在旦夕,我北齊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失去良將了!」
「是啊皇上,臨雪樓的殺手無處不在,若是不能阻止臨雪樓,怕是我朝還要死人!」
「皇上,求您救救微臣們吧,臣等願為國捐軀,但不願死在殺手的手上啊!」
頓時,整個金鑾殿一陣鬼哭狼嚎,將軒轅越逼到了絕路上。
慕容騁沒有下跪,也沒有任何錶示。
他說完該說的話之後,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靜靜地看著眾人唱大戲了。
軒轅越被吵得腦子疼,看著黑壓壓跪了一片的群臣,有氣無力的道,「你們先行退下,容朕再想想。」
「微臣告退。」慕容騁聞言轉身就走。
鬧哄哄的場面,也讓他的忍耐到了極致。
從金鑾殿出來的時候,慕容騁的情緒一度不是很好。
而這並不是因為事件本身的緣故,而是因為他的潔癖。
慕容騁的潔癖不光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他的精神潔癖非常嚴重,他討厭任何亂糟糟的場面,這種場景會讓他變得煩躁不堪。
已經快到中午了,外面的陽光明燦燦的照耀著,將整個皇宮照的金碧輝煌。
慕容騁的目光掠過遠處的鳳飛宮,眼底閃過冰冷的嘲諷笑意。
南慕快步迎上來,看到自家王爺這種表情的時候,不由道,「鳳飛宮是皇上金屋藏嬌所用,誰料如今卻如同冷宮一般。」
慕容騁眯了眯眼,鑽進馬車裡,道,「藏嬌之處在心,再精美的宮殿,也都是沒有溫度的。」
南慕趕著馬車,忍不住的笑,「王爺的心裡,藏得是不是小姐?」
八卦完之後,南慕就有點害怕。
他越距了。
難得的是,慕容騁竟然沒有生氣,只是輕叱一聲,「趕你的車!」
南慕吐吐舌頭,趕著馬車往騁王府去了。
慕容騁忍不住的在想,那丫頭在家幹嘛呢?
一到王府門口,慕容騁就邁開大步,徑直往君輕暖的房間去了。
侍衛和屬下們都不在,院子里靜悄悄地,鞦韆輕輕搖晃著,冬日的陽光帶來一絲絲暖意,令人昏昏欲睡。
慕容騁的腳步輕了起來,來到屋檐下,透過開著的門,看到了趴在軟榻上君輕暖。
她蜷縮在軟榻上,一頭長發像是墨蓮一樣盛開在銀白色的錦緞上面,像是一幅恬靜的水墨。
他浮躁的內心,一瞬間就安寧了下來。
舉步進屋,他的腳步聲輕的自己都聽不到,生怕吵醒了她。
也不知道是君輕暖睡得太沉還是他掩藏的太好,他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一絲絲反應都沒有。
纖長的睫毛像是飛累了的蝴蝶一樣休憩在瓷白的肌膚上面,大約是被旁邊的火盆烤的,她的臉頰染上淺淺的粉色,像是剛剛被陽光和春風撫愛過的桃花一樣迷人。
微甜的茉莉香隨著她清淺的呼吸纏上他的鼻息,慕容騁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一刻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喧囂吵鬧,只有她一人,慵懶的睡在他身側,歲月靜好。
……
君輕暖睡了很長時間,直到南慕叫人送了飯菜過來,她才驚醒,迷迷糊糊爬起來。
在感覺到手上的禁錮時,這才恍然回神,扭頭震驚的看著慕容騁,「父王……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甚至連身上的披風都沒有摘下來,因為曾經出門過,寒風撩亂了他的發,絲絲掠過黑色的面具和下方惑人的薄唇,看上去像是妖孽一樣奪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