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失魂落魄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著,江少勛伸手放在『長歡』的鼻子上,他感覺到『長歡』的氣息越來越弱,而從她身體里流出來的鮮血,也浸染了他身上的西裝。
當時在爆炸的範圍內,四處都是硝煙,煙塵瀰漫,江少勛隱約感覺眼前的聶長歡有點不太對勁,然而在看見那些鮮血后,頓時所有的疑慮全部都打消了。
「歡歡,你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江少勛喃喃自語后,對著司機赤目命令道:「開快點。」
司機不敢怠慢,車子好像化成了一道殘影,飛速地在馬路上經過。
原本一場很浪漫,很轟動的婚禮,卻忽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整個教堂都被爆炸摧毀。
楚楚在赴傅子遇約的時候,就已經將著一切都給布置好了,她會被這麼老老實實的被帶走,也是讓江少勛和宮澤他們放低警惕力。
而在婚禮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新娘和新郎身上的時候,就是最好的動手機會。
誰也不會想得到,她會在這個時間動手,而且他們也絕對想不到,甚至不是楚楚親自動手,就能將這一切給毀了。
因為忽然來襲的爆炸,葉臻臻的婚禮被中途停止,她和宮澤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唯一受傷嚴重的,就只有聶長歡了。
江少勛已經帶著聶長歡去了醫院,葉臻臻身穿婚紗,剛才在婚禮的一切,好像都成了一場夢。
丟丟在聶長歡倒在他面前的時候,就一直禁不住地大哭了起來,葉臻臻走過去將丟丟抱住,也哭著對丟丟說道:「對不起,乾媽對不起你。」
宮澤在事情的發生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正忙著去處理善後的事情。
等宮澤都吩咐下去后,就看見葉臻臻抱著丟丟在不遠處,張婉然也在,從她們身上能感覺出她們濃濃的悲傷。
宮澤心情也很沉重,他走了過去,對臻臻說道:「我們去醫院。」
丟丟啞著聲音說道:「我也去。」
江少勛既然將丟丟放在張婉然身邊,就自然是有江少勛的道理。
宮澤蹲在丟丟的面前,輕輕將丟丟臉上的灰層給拍掉,他溫柔地說道:「丟丟乖,聽乾爹的話,你先回去換套衣服,到時候再讓奶奶帶你過去。」
「可是我想媽咪。」丟丟說著說著,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張婉然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她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子:「寶貝乖,要是媽咪看見你哭得這麼慘兮兮的,一定會心疼,我們就先回去,好不好?」
可是丟丟還是想長歡,可他看見這麼多視線看著他后,他才點了點頭。
在丟丟被張婉然帶回江家后,宮澤也陪著葉臻臻將婚紗換了下來,這才一起去了醫院。
去到醫院后,聶長歡現在還在手術室里搶救。
江少勛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處,神情疲憊,眼裡都是血絲,他的身上沾染到的,全部都是聶長歡身上的血跡。
他後悔自己沒有保護好長歡,如果當時他可以一直跟在長歡身邊,不要離開她的話,也許她就不會返回來做出這樣的傻事。
或者是他能警覺一點,在所有的地方都布置好,那也不會出現這樣嚴重的問題。
可現在說這些都好像晚了,因為歡歡現在已經在手術室了。
傅子遇和秦晉揚也來了醫院,當時他們只顧著疏散人群,想著江少勛的保鏢會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應,結果保鏢這裡卻出了一點問題。
他們看見江少勛頹然的模樣,紛紛在心裡責備自己。
聶長歡的傷口是在腹部中,近距離的在腹部中了一槍,這一槍會發生什麼,這是很明顯的事情,況且前幾天才得知聶長歡已經懷孕了,現在這個孩子,怕是根本就保不住。
宮澤和他們站在一起,幾個高大的男人,臉上都浮現出了自責的神情。
秦晉揚想上前安慰一下江少勛,卻被傅子遇伸手攔下。
傅子遇對秦晉揚搖了搖頭:「讓他靜一靜,我們先離開這裡。」
在傅子遇和秦晉揚離開后,宮澤卻還站在原地。
今天是他的婚禮,在婚禮現場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他的疏忽,是他的無能。
現在江少勛好像失去了所有支持力的樣子,宮澤心裡跟刀割了般,他很想上前去安慰江少勛,可是話到口中,卻感覺說什麼話都好像不適合。
到底,宮澤還是朝著江少勛走了過去,在走進江少勛身邊的時候,他看見江少勛的後腦勺長沾滿了已經乾涸的血液。
宮澤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四哥,你是不是受傷了?」
聽到聲音,江少勛才後知後覺地將頭抬了起來,他看著宮澤,虛弱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四哥,你的腦袋,是不是受傷了?」宮澤很焦急,「還是你腦袋上的這些血,是別人的?」
江少勛後知後覺地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腦後,在撫摸到一片痛楚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受了傷。
他對長歡用情至深,所以在長歡受傷后,他的全部精力都在長歡的身上,從而忽略了自己。
「四哥,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宮澤說完,腳步加快,就要去給江少勛找醫生。
「等等,讓醫生給我隨便包紮一下就好了。」江少勛說完后,又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待會清洗一下,如果歡歡醒來后看見我時受傷了,她會心疼的。」
「四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宮澤有些氣急敗壞,「就算是心疼嫂子,可你的腦袋上出了這麼多血。」
「我沒事。」
江少勛執意不願意讓醫生來給他徹底檢查,腦袋上的疼痛時刻提醒他對這件事的失誤,就算是刀攪過腦袋的疼痛,他也全部都忍了下來。
宮澤勸說不了,只能任由江少勛去承受那份痛楚。
也不知道江少勛腦袋上的那個傷口,是不是在爆炸現場被砸傷的。
宮澤陪著江少勛一起坐在手術室門口等著,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時間在靜靜地流逝著。